第38章(1/2)
想他。
走廊深处的壁灯昏黄,衬得套房内打出来的灯色晃眼而明亮。此时肖闻郁整个人都逆着光色,眉眼阴影深邃而沉郁。
缄默一瞬,沈琅伸过来的手被他牵住了。
肖闻郁带她进门,又折回身接过她的行李箱拉杆,关门:“什么时候到的?”
“刚才才到,老林在酒店楼下接了我。”他松了她的手,将行李箱安置在客厅壁炉旁。沈琅笑意盈盈地曲了下指尖,语调却带上些失落,开玩笑问,“我都这么想你了,就不能给我多牵一会儿吗?”
肖闻郁动作一顿,无声打量她片刻,随即径直向她走来。
此时沈琅正窝在客厅沙发里,被他撑着扶手笼罩在阴影中。肖闻郁阖敛起眼底的情绪,薄唇蹭过她微凉的脸畔,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沈琅拿捏着气氛,轻了尾音道,“现在有点渴,还有点冷。”
她笑:“过来一趟好不容易,今晚我出机场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迷路了。”
听起来楚楚可怜——
如果忽略仅两小时的飞机航程,和机场地铁直达附近牛津街站点的事实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琅已经习惯向他直言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甚至还会夸大其词那么一点儿。
露出她天生娇惯的脾性。却不像任性耍脾气。
像撒娇。
光影模糊下,肖闻郁被灯色勾勒的下颚线弧度刹那间收紧,一瞬不瞬地看沈琅半晌,撤手起身,进卧室拿了条盖毯出来。
室内暖气很足,沈琅披了会儿毯子就缓过来了。
客厅里,大理石岛台上正煮着热茶,肖闻郁倒茶加奶,出声问她:“要加多少糖?”
沈琅:“三勺。”
室内弥漫着清甜沁脾的茶香,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满是茶点的银质三层托盘,气氛静谧。沈琅见肖闻郁理完她的行李后,从卧室出来,在办公桌前回完几封邮件,又打了个电话。
听对话,像是在安排工作行程。
做完这一切,肖闻郁随手搁下手机,来到沈琅身前,敛眸开口:“还要茶吗?”
到此为止,他的神色还是矜敛平静的。
“……不要了,”沈琅吃饱喝足,连尾音都懒得泛软,她边伸手放茶杯,边弯起眼睫接话,“我以为我特意过来看你,你不会反应那么——”
话音未落,后半句被猝不防逼身过来的肖闻郁蓦然打断了。
肖闻郁吻过来的力道很重,沈琅半搭着杯沿的手指跟着一蜷,随后被他攥过手腕向上抬起,直截了当地往后压入柔软紧致的丝绒沙发背里。
修长的指骨挑开那根松垮绑着的缎带,解了封。
(——————————————————————————————一只小螃蟹————————————————————————————————)
她在这个逼近凶狠的吻里被打散心率,“冷淡”两个字咽了回去,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肖闻郁没忍,几乎是厮磨着沈琅的唇开口,声音低沉而哑:“再说一遍给我听。”
他的气息燠热,挨得极近。
沈琅呼吸着那点微薄得可怜的空气,一口气分几次才狼狈喘完。她对上肖闻郁晦暗垂落的目光,唇殷红湿润:“说什么?”
“想我。”
肖闻郁长睫如鸦羽,看她的眼神里情绪浓郁深长,肩臂肌理抻张。此时他的眼角眉梢,喉骨腰脊,每一个曲张或微收的弧度都绷着欲。要命的性感。
他勾起人来不得了了。沈琅这会儿的心像是浸没进深海里,没办法再捞起来思考。
沈琅的脉搏心率远远吵过五官六感,顺着话回:“想你。”
肖闻郁摩挲她手腕的动作猝然停了。
“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说完,沈琅觉得他这个模样实在勾人,没忍住浪了下,半仰起脸亲了亲肖闻郁的下颚,语调缠绵地轻声补了句:“想见你,想要你。”
故意的。
此时沈琅被他压在蓝丝绒沙发里,纤娜的腰陷在绒缎中,栀黄色掐腰裙更衬她肤白细腻。
像鲜活的梦,跨过千百个难捱的日夜终于来到他眼前,点亮他茫茫长夜里辗转反复的渴望。
多年欲|念烧成燎原之火,禁锢和理智燃烧殆尽。
下一刻,沈琅身体一轻,被肖闻郁毫无征兆地俯身抱起。
卧室没开灯,沈琅几乎是摸着黑被抱了进去。窗帘未合,三扇拼接的弧面落地窗透着伦敦城的霓光灯影,远处亮着广告牌的bbc大楼醒目高立,丽晶街头人潮涌动,城市陌生而热闹。
房间却昏昧寂静。
肖闻郁指腹顺着沈琅的腕际往上抚,撑开她因紧张而下意识屈蜷的纤长手指,吻她温软内陷的唇窝。
他声音很低:“疼了就咬我。”
也是在这样喧嚣热闹的晚上,也是在陌生颠沛的异国。
到纽约的第四年,肖闻郁给沈琅打过电话。
那时候他的酒量远不及现在这么好,他在结束酒宴应酬后回住所,醉得半梦半醒。司机恭敬地送他到门廊处,替他开了灯后离开。
今晚的酒宴觥筹交错,沙龙座谈会后,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办起舞会。衣香鬓影的交错间,少不了有女人若有似无地挨近他,幽幽的香水味混着醉人酒香,没撩拨起他的情致,却勾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
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人海灯色中,舞池中央。漂亮得引众人瞩目的少女微垫着脚跳舞,在场众人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赞叹般注视着少女的颦笑舞步,黑色长发随动作自她肩背上的蝴蝶骨顺落,最终收拢于纤细内陷的腰窝处。
夺目璀璨,有人记了多年。
酒意上涌间,宴会上每一个向他靠近的女人都像是她,却又都不是她。
灯火通明的公寓内,一片死寂。肖闻郁向后靠抵在门上,缄声沉默良久,关了灯。
他在黑暗中仰起脸解下领带,脱了西装外套进客厅。随手将衣物扔在沙发上的那一刻,他摸到了放在内侧口袋里的手机。
像是一场僵持长久的拉锯。
那一串数字已经在他心里盘踞多年,像钝刀割肉般的折磨,痛痒难忍,叫嚣引诱他引刀去给自己一个痛快。
终于,肖闻郁捞回外套,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谙于心的号码。
沈琅接到陌生电话时,正好从ktv包房里出来透气。
大学毕业在即,临近分道扬镳的时候,同学聚会愈发频繁。今天这场聚会上喝多的人不少,包房里醉后痛哭流涕的和唱歌跑调的抱在一起,嚎成一片,吵闹倒是次要,难听是真的。
沈琅只好扯了个理由出来找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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