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2)
时樱和容隐联系上, 两人都异常冷静,没有说多余的废话,没有微信, 时樱无法发定位,也担心信号什么时候又断了, 时樱就口头把自己所在沧兴山的具体方位详细告诉他, 还好一直等她把方位都说完后,手机信号才再次中断。
这时, 东方天际微红, 太阳要升起来了。
时樱大大地松了口气,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兜里, 又悄悄将液化气罐开关都扭紧, 这里地方空旷, 刚才漏出来的被风一吹很快也就散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溜古带着人还在这边跟时樱对耗, 刚才被她揍晕的黑矮老头醒了,喘着气喊溜古,“她拿了……拿了我的手机……”
地面开始大幅度地震动起来。
像是一列长长的沉重火车缓缓驶过, 且离得越来越近, 远比刚才溜古他们三辆大货车过来时的动静要大得多。
溜古脸色倏然剧变, 恼火地骂了几句脏话, 转身大吼,“把门关上!”
这里信号弱, 一般手机来了这里都不会有信号, 所以他毫不担心时樱会与外界联系,但诺可医生的手机不同,他的手机偶尔可以搜索到信号, 也是这里唯一能与外面联系上的通讯工具。
从地面的震动动静来看,这女人显然都已经拿着这部手机与外界联系上了。
砰,大铁门和防护栏中间的门都一一合拢。
地面震动幅度越来越大。
没过多久,板房里刚才还亮着的灯咔的一声全部熄灭,这里已经被人强行断电,外面防护栏上的高压电也断掉。
紧接着,一声巨响,铁门和防护栏那里被爆,两道门都被人从外面给炸飞。
溜古的人纷纷躲开,漫天都是飞落下来的铁块和各种杂屑。
在飞舞的狼籍碎片里,两国警车列着队威风赫赫地往种植地这里驶来。
溜古终于慌了,从后腰摸出一把枪,一边高喊命令他的人去对抗,一边独自往小瀑布那里逃跑过去。
被铁丝捆着的一干男人都急疯了,大声嚷嚷着要溜古和其他的人帮他们解绑。
然而没有人理他们。
溜古往小瀑布那边去逃了,其他的人纷纷找地方躲起来,还有几个也跟着溜古逃去小瀑布那里。
溜古跑到小瀑布那里,发现能载人的粗壮藤蔓竟然都被人给砍断了。
情急之下他把枪揣进兜里,徒手顺着瀑布旁边往上攀,但那里的土壤都是和了水的稀泥,人根本攀不住,他沾了一身的泥,还重重地的摔进了溪水里,那溪水就聚集在瀑布下,也不会流远,完全无路可逃了。
东边铁门那里已经交上火,枪声阵阵,震得人头皮发麻。
时樱刚才看到有部队过来,再次把所有液化气罐的开关都牢牢拧紧,以防意外。
而后她也不敢再在这些罐子旁边待着了,猫着身子往林子里跑去。
溜古狼狈地从溪水里爬起来,扭过头就看到时樱正在罂粟地往树林的方向飞跑,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掏出枪,嗷嗷叫着瞄向时樱连打了好几枪,而后弯腰往林子里跑过去,他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他跑。
一颗子弹向已经跑进树林里的时樱面门嗖地射来。
时樱光速缩进树后面,子弹没入树干。
容隐拿着远望镜搜寻时樱时,刚好就看到这一幕,他心都一下子提到喉咙口。
他下颌骨轻挪了挪,把溜古所在的位置指给负责狙击的警察,而后去找警察借防弹服。
“不行,容先生,这样太危险!”警察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
市局走过来,“容先生,请你相信我们!”
“我相信,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
这时,现场终于停火,一批人全部被抓获。
容隐也不要防弹服了,从罂粟地里穿过,往时樱所在的那片林子的方向疾跑过去。
跟着溜古的三个男人都被狙杀,溜古把同伴们的枪都揣在外兜里,扯着一个死人挡枪,一路跑进了茂密的树林里,他去的正是刘跃平他们躲的地方。
时樱也刚好进的是这片林子,她缩进一堆杂草堆里,看到溜古进来,她匍匐到杂草堆里,一动不动,悄悄伸手从背包里掏出匕首,拔掉了刀鞘。
而刘跃平他们所在的也是这片林子,看到拖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还抄着枪的溜古进来,刘跃平一群人都被吓到了,慌手忙脚地往林子深处跑去,溜古又对着他们开枪,时樱大喊卧倒,还是死了好几个。
其他人也不敢跑了,全部都趴倒在草丛里,不敢动了。
无数全幅武装的警察端着枪向树林这边围拢过来。
前后都无路可逃,溜古手里的子弹也有限,眼看败势在即,丧心病狂的他拿起枪就要扫向那些液化气罐。
时樱从草丛里跳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溜古扑倒在地,匕首深插进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夺走他手里的枪,溜古恶狠狠一脚把时樱踹飞出去。
溜古腿上力量很强。
时樱重重地摔到地上,右手臂砸到一块坚硬的石头上,手中的枪都差点没握住,五脏六腑外加骨头都痛得嗷嗷直叫。
肩膀上插着匕首的溜古站起身,走过来,再次挥腿踹向时樱。
时樱对他举起枪,正要抠动扳机时,溜古在她前面软软地栽倒在地,后面站着的是脸色寒冷的容隐,溜古软瘫下去后,容隐大步走过来,把时樱的枪接过扔到一旁,因为担惊受怕了一夜,他嗓音里透着疲累过后的低哑,“别脏了你的手。”
时樱看着他,笑起来:“其实我也不敢真的开,我这样的良民,哪敢玩这玩意啊。”
容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并没有反驳她。
就凭她刚才拿着枪指向溜古时眼神里透着的那股子狠决,她有什么不敢的。
容隐伸臂过来抱她。
时樱忙一缩身子,别扭地笑,“我就是小手臂骨骨裂,腿没事,能自己走。”
容隐不由分说,强行把她打横抱起,时樱手臂骨裂,骨头痛得哇哇大哭的声音都快把她的脑袋都吵懵了,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了,只得任由他抱着。
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萦绕着她,让她心脏跳得都快乱了套。
正在这时,雪团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一路紧跟在容隐身后。
警方和黎笑他们都过来打招呼,容隐简短答了几个必要问题,便开车带时樱去镇上医院做手术,雪团也跟着上车离开。
时樱手臂裂骨的地方需要马上去做治疗。
去镇上的途中,容隐打电话找人调最好的药品过来,螺镇太小了,最好的医院里医药也根本跟不上大城市的医院里那么齐全。
——
时樱手术结束后,警方来过医院几次,调查溜古那边的事情。
时樱把知道的一一都说了。
骨裂并不严重,用石膏固定一段时间后再慢慢养,时樱并不把这点伤当回事,但她不当回事,有人当回事,还当的是大事件。
单人病房,请了专业的女特护,门口还站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日三餐都是容隐伺候,亲自去买菜,买好回来亲自下厨做饭,每天菜色都不重样的,比私人请的专职厨师还要称职。
而且容大医生还给她明确规定好了住院时间,必须住满一个月。
时樱感觉自己得疯。
她上一世一次出任务奄奄一息了都没在医院里住过一个月。
尤其离开沧兴山那片罂粟地时,雪团还扒开她的包,用爪子按在舍命草的盒子上叫了一路。
时樱怀疑,那罂粟地会不会就是适合种植舍命草的地方?
她很想带着雪团再去确认一番,但两个保镖天天盯着她,不让她出院。
为了手臂加快恢复,她也半半不会和俩保镖瞒干。
虽然是住院,容隐把她的生活也安排得很丰富,她爱看的书,她爱看的电影,她爱听的歌,她喜欢的零食,全部都给她安排得妥妥的,不用她操一点心,她要待烦了,他陪她出去散步,开车带她去玩儿,但有一点,就是不让她出院,不让她做任何事。
不管怎么说,被一个人这样重视,时樱生平还是头一遭,因此,她难得的,忍了。
景渊特地从螺台村里赶过来探望她。
时樱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他,让他再去沧兴山底去探一探,确认确认。
景渊告诉她,现在那里被封锁了,两国得重新划分界线,到时候沧兴山那里会正式弄块界碑出来,暂时去不了,按照地理情况来看,百分之九十是属于本国的,现在就只等解封处理了那里的罂粟后才能过去,沧兴山的地已经被容隐承包,只要解封,可以随时再带雪团去验证。
看着门口两个保镖,景渊就笑,“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容隐,也幸好是他,就凭咱们,可没那能力从毒窝子里把你救出来,那天晚上他调了一个工程队过来,要挖山开路找你呢,还找到了珪城最高政界领导那里,两国警方同时出动,你知道为什么会去的那么及时吗?容隐他承诺了一个玉矿商人,要负责一个脑中风患者一辈子,才拿到具体地址及时带着警察赶过去了,要不然,这会儿我就只能给你上坟了。”
时樱听得直愣。
容隐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事情,她还以为是自己给的地址起了作用,没想到,在找到她之前,容隐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想来,就算当时说了地址,警察他们也不可能来得那么快,原来她给地址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人快赶到了。
景渊是真的被容隐所做的事情给震撼到了,他忍不住对她自嘲而笑:“说真的,之前我看你像是个医痴,而我挺痴迷药草,还自我觉得找到了同道中人,想试着和你发展发展,要真的志同道合我就努把力,所以之前看到容隐对你献殷勤,还起过和他竞争一番的念头,不过现在,我完全死心了,我自叹不如,说真的,容隐那种身家的人,为一个人做到这份上,是真心没错了。”
现在再想起先前在机场大厅和容隐争抢时樱行李箱的事情,景渊都越发觉得有些臊得慌。
人家容隐才是纯纯的一片真心,自己这种用心不纯的,压根都没资格去和容隐谈竞争二字。
时樱哼笑:“就算没有容隐,你也没有努力的机会,你赶紧走吧,谢谢你了,今天还特地来给我上坟。”
景渊失笑,“我只是打个比如,你又没真的死,上什么坟,现在溜古的家人才要去给他上坟,还没来得及判呢,人已经死在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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