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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云忆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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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h3><h3>(一)</h3>

邺都城群山环依,大江接临,横看凤翔飞阖,纵成游龙之势。百余年前,东朝萧氏与北朝司马氏划怒江建国后,定都于此,王气天成。

永贞十二年九月初七,时已入夜,邺都的雨雾依旧迷离。

筑于城北的宫城铺迤于明黄灯色下,金阙朱墙,瑰丽如斯。已是数日细雨连绵,宫阙后僖山上的桂子半数残败,然馥郁清冷的香气却未凋零分毫,依然于秋风携送下溢满整座宫城。

当朝沈太后居住的承庆宫偏殿,跪坐案前的紫衣少女正沉浸在这样的冷香间,凝神于长卷上抄写佛经。

她敛眉垂目,默念佛经时神色十分恭谨。她想以万分虔诚的心敬告上苍求出所愿,只可惜执笔的手腕却控制不住地颤微,平素秀丽非凡的字迹此刻流墨纸上,竟是难抑潦草。

她蹙眉苦笑,坚持良久,终于认清现实放下笔,手握成拳轻轻敲打双腿。

殿里纵燃了暖炉,也不抵连日秋雨的湿寒阴冷。蜷缩的腿骨因寒潮入侵而疼痛剧烈,抄经跪得久了,那痛楚更如有万针倾扎,绵绵磨损着她所有的气力。此刻遑说抄经,便是拿笔,已然很艰难。

她低低叹了口气,倚上软褥稍作休憩时,一畔窗扇忽传来开阖的声响。她转眸,看到那“不速之客”跃窗堂皇入殿,一袭黑绫斗篷卷带沉坠湿气,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靠近案边。

来人微微俯身,先是端详她苍白的面色,而后转目案上经卷,嗤笑不已:“夭绍啊夭绍,这佛经抄得龙飞凤舞如同草书,太后看了只以为你是胡乱敷衍不敬佛祖,怕是不能轻易宽恕你扰乱宫禁的罪过。”

他乍然而至,举止不羁,言词奚落,宫闺中如此行径可谓胆大包天的放浪形骸。夭绍却习以为常,轻笑回应:“扰乱宫禁?这是谁给我定的罪?我足不出户就扰乱宫禁了,那不知如沈公子这般黑衣夜行,独闯承庆宫,又该如何称道?”

宫中防卫森严,独他能在金殿明堂间来去自如,这仗的却不是鬼神难测的轻功,而是一张举世无敌的脸皮。

“啧啧,”来人摇头感慨,“丫头你牙尖嘴利,可惜却不能代替下笔如风。”他嬉皮笑脸浑若无事,褪去湿淋淋的外袍,露出一袭胜雪锦衣。

殿中烛火明燃,锦衣浮光,衬得他本就英俊的面庞宛若美玉曜光、宝剑离匣般神采摄人。可叹,如此翩翩气度下,那人眉宇间却是让人望一眼便可轻易着恼的浮夸。他歪着身子斜坐案边,施施然含笑:“来宫前我听说七郎随太子驾去了慧方寺,此事难道不是你撺掇七郎所为?陛下病卧榻上长久不醒,举朝人心惶惶,太子奉谕拜佛是为陛下祈福,最重耳根清净。可七郎好动活泼的性子是恨不能时时上天捅个窟窿他才称心,此去佛门,必犯大师们的清修!太后得知此事定然震怒,你今夜即便抄出百卷佛经,怕也不能让太后平气分毫。”

他言词铮铮,眉眼流光,似笑非笑的模样端然是坐看好戏的闲逸。

夭绍顺着他的话锋问:“何以见得是我撺掇了七郎?”

“七郎那个野猴子,平日连太后和太傅都拿他没辙。除了你这个亲姐姐外,他何时能听进旁人半句话?”

夭绍微笑道:“你也说他是好动的性子,那即便是私下偷溜出宫,也是常有的事。”

“说的是,”锦衣公子朗声一笑,“只是我不知七郎何时起对佛经义理如此向往?竟心甘情愿陪着太子去慧方寺?”

夭绍闻言似是恍然,连连点头:“沈大名士提醒得对,待七郎回来我一定详问,他是如何得的佛缘,又是如何得的慧根?不过,沈大名士贵为慧方寺主持竺法大师之徒,七郎常日视你如兄,想是从旁蒙你点拨了不少?”

锦衣公子笑容一收,故作咬牙切齿:“看来你想把脏水往我身上引?”

“岂敢。”夭绍这才盈盈笑道,“好吧,我承认七郎此行是我授意。只是宫中尚无人知晓这件事,你如何得知的?”

“这便是我深夜来此的缘由了。”锦衣公子挤眉弄眼,“七郎随驾的事,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至于这个人——”他压低声音颇为神秘,“便是夭绍您念念不忘的那位。”

念念不忘?夭绍在满殿摇闪的光影中怔了片刻,醒悟过来,喜色顿时充盈满目:“是不是憬哥哥……”

“且慢,话到这里必须要说清楚了。”锦衣公子将她的话打断,慢条斯理理着衣袖,“我沈伊今夜私行宫廷只为报信,郡主您说我这趟是走对了呢?还是走错了?如果郡主您说我不该来,那我立即便走;如果是该来……那么扰乱宫禁之罪,是否还是由郡主您揽下?”

方才两人口舌之争他落了下风,这时总归要报复回去得理不饶人了。夭绍哭笑不得,无奈道:“伊哥哥自然该来,我自然也得谢你。”又拉住他的衣袖,追问,“你是不是有憬哥哥的消息了?”

“他的踪迹就值得你这般费神?”沈伊垂眸,望着袖上那双素手,不紧不慢地拂开,“倒不曾见你如此关心过我的去向?”

他佯装落寞,语气颇酸。夭绍并不理会,笑道:“我和憬哥哥八年未见了。何况舜华姑姑说了,憬哥哥此趟来邺都,是为陛下的病情而来。”

“嗯,就你忧国忧民。”沈伊俊目斜飞,瞥向夭绍的双腿,语气怪异,“你莫要忘记,当年是谁连累你双腿险些残废?而且这厮竟狠心至此,八年里从未来过邺都看望你,你为何还这般念着他?”

腿骨煎熬虽苦,却非这八年最难承受的劫难。夭绍抚着膝骨,轻声道:“憬哥哥必然是有苦衷的。”

“嗬!”沈伊冷哼,“如此说来,你们倒心有灵犀了,我沈伊却是枉做小人。”

“我看你确实是枉做小人了。”

殿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本是轻柔,沈伊却听得浑身一僵,讪讪扭过头,看着缓步而入的华衣女官,敛笑肃容,起身道:“母亲,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这声音不同方才的放荡无忌,改之雅正醇和,猛然听来着实不愧武康沈氏沿袭百年的隽永风骨。

“舜华姑姑。”夭绍见到来人也是微惊,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被舜华走来轻轻按住。

舜华柔声对她道:“太后让我来看看你,说夜雨忽大,怕你腿疼难忍,问要不要请御医随侍殿外?”

“不用,那些御医对这腿疾素来无法,况且他们还要在文昭殿侍奉圣驾,就不要麻烦他们来回奔波了。”说到这里,夭绍不忘为沈伊开脱两句,“而且,有伊哥哥在这里陪我说话,我现下疼得也不算厉害。”

“也好。”舜华轻抚了抚她披肩的黑发,这才转身再度看向沈伊。

她眸光清冷,并不言语,只是越这样难辨喜怒的波澜不兴,在沈伊眼中越是不怒自威的严厉,遂安分守己地站着,不敢妄动妄言。

舜华盯着他半晌,才冷声道:“你酉时不是已出了宫,怎么眼下又在这里?”

“这个……”沈伊支吾,眸色飘飞。

舜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见殿间云母屏风上那袭透湿的黑绫斗篷,冷冷一笑:“明日见了你父亲我倒要问问,我做母亲的虽然未尽全力,八年里不得不处在深宫,无法教你向上。本以为他沈峥堂堂一国丞相,作为父亲自该是教导有方,不料今日所见,原来是如此成果,竟容许你仗着那些皮毛之技,便以为自己可以做飞檐走壁的刺客,夜闯禁宫!”

“刺客?”沈伊本是不痛不痒地听着,待这个词入耳时,才忍不住道,“母亲,能不能换个说法……”

舜华怎想一番训诫下来,他还是这样若无其事,怒道:“甚么?”

沈伊在她的喝声中一个激灵,连连颔首:“是,是,刺客。母亲教训得是。”

“姑姑,”夭绍忙解释,“伊哥哥得到憬哥哥的消息,知晓我一直惦记着,这才冒雨入宫,想要及时告诉我的。”

舜华闻言一怔:“难道阿憬已来了邺都?”

“正是,”沈伊底气十足地抬了头,“阿憬是今日傍晚入的城,眼下已在云阁。”

舜华皱眉道:“你父亲去信剡郡云氏不过三日,阿憬竟这么快便至邺都?”

她在困惑之下骤起疑思,不免微微出神。沈伊趁机迅疾披了黑绫斗篷,对夭绍眨眼:“消息送到,我先走了。”袍袂一振,已是黑衣如烟,瞬间夺门掠出。

舜华不住摇头,望着在风中兀自晃悠的门扇,命殿外侍女关了,这才低声叹息:“若不是禁卫统领看你是丞相之子的情面,你以为自己可以这般行走自如?当真是不像话。”她回身坐到案边,见夭绍忍痛已忍出满额冷汗,忙在一旁洗净丝绢,擦上她的面庞。

“姑姑,”夭绍踌躇着轻声问,“婆婆已出了佛堂?”

“是。”舜华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一旁案上的佛经,微笑,“你深夜抄经,是有何求?”

夭绍垂首,歉然道:“姑姑,劳烦您代我向婆婆请罪。午后婆婆入了佛堂诵经,太子出宫时,我……我让七郎跟驾去了慧方寺。”

舜华并无一丝的疑惑与惊讶,清眸沉静平和,看着她:“郡主能说说为何这样做吗?”

郡主?夭绍在她的称呼下微微一怔。

舜华乃东朝丞相沈峥之妻,也是江左世家武康沈氏的主母,即便是在八年前因故被沈太后召入宫中以女官名义伺候身侧,身份也还是尊贵非凡。夭绍身处宫中,舜华陪伴她成长俨然是母亲的教引行事,此刻却突然对她以“郡主”尊称,倒听得夭绍心生不安。

“姑姑别生气,我知道自己擅自安排七郎随驾是大胆妄为,只不过……”她想了片刻,才慢慢道,“眼下朝中是多事之秋。西南战事未平,荆州军和南蜀敌军仍相峙于岷江朱堤,至今胜败未分。北朝皇帝去年求亲我朝,定了今年十一月为大婚之期,如今时日将近,明妤阿姐联姻北朝势在必行。而在朝中,陛下得怪病昏迷不醒已逾数月,东朝亿兆臣民为此惶惑难安。既是如此乱局,就不得不防有人暗藏祸心、趁机发难,太子殿下的安全是重中之重。今日太子为陛下出宫祈福,是群臣上谏,太后许可,我无法阻拦。但是仅仅只有宫中侍卫和东宫长御陪同太子我又不放心,唯有让七郎贴身跟在太子身边。七郎虽少年意气,性子难驯,但他身手尚可,对太子又忠心耿耿,而且他也是唯一可日夜陪伴贴身跟随太子的人,有他在,我会放心些,婆婆想必也会安心些。”

“原是如此。”舜华冷凝的眉宇渐渐舒展,温言道,“我会如实上禀太后。”

舜华看顾夭绍用完汤药,又劝说她上榻休息,这才回到沈太后的寝殿。

寝殿里窗扇半开,飘动的帷帐间依稀可闻檀香的祥和清淡。沈太后躺在软榻上,榻前红玉珠帘低垂,嫣然流光映着她倦累的面庞,眉眼阴郁难现一丝神采。

舜华将要叩首,沈太后却道:“免了。”

“谢太后。”舜华站直身。

沈太后此刻颇觉筋疲力尽,揉额叹息道:“哀家实在是过于宠溺这个丫头了。”

“郡主虽擅命小侯爷随驾去了慧方寺,但她这样做也是有苦心的。”舜华将方才夭绍的说辞一字不落回复沈太后,末了劝解道,“郡主聪慧,是非大局历历分明,知晓可为与不可为,太后不必为此事太过忧心。”

“是吗?”沈太后却是心事重重不存乐观。

夭绍本名谢明嘉,“夭绍”为其闺字。夭绍母亲为本朝长公主陵容,父亲为当朝太傅谢昶的幼子谢攸。八年前父母双双离逝时,夭绍九岁,而她的弟弟谢粲方才六岁。守完孝三年,沈太后怜幼女遗孤,封夭绍为郡主,擢谢粲为东阳侯,将姐弟二人接来承庆宫亲自抚养,至今已有五年。

此对姐弟慧敏至极,但性格却是难以束缚的跳脱。尤其是如今年方十四的东阳侯谢粲,顽劣难驯,惹祸不断,素来是沈太后责之怕严、宠之怕溺的一大心病。今日傍晚,谢粲假扮禁军随驾,便是胆大包天、扰乱宫廷禁卫的大罪。这夜沈太后刚出佛堂,便收到禁军统领张谨送来的密报。若按往常,她早已遣人去寺中拿人,而方才却硬是将此怒压了下去,只着舜华前去质问,虽则心中不舍夭绍处罚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却也是明白,谢粲此行定然是受夭绍嘱托,暗中保护太子行事。

亲手教导了五年,承欢膝下的孙女对如今暗潮涌动的朝局政局看得如此通透,更知立足高处未雨绸缪,其成长之快,有些出乎沈太后的意料,同时也令她忍不住想起那些难以回首的前尘往事,另起一道忧心。

沈太后默然良久,才又出声:“哀家累了,前朝今日的折子就不一一看了,舜华,你拣重要的说说。”

舜华在心中顺了顺朝中诸事,禀道:“明妤公主将嫁北朝,都是各地官员上书恭贺的折子。北朝来国书,说来迎娶的使臣已自洛都南下,十日后到达邺都。”

“十日?看来北朝的皇帝倒很着急。”沈太后露出一丝微笑,指间执着佛珠悠然转动,问道,“荆州战事如何?”

“前线来过军报,未写紧急军情,想必没有大变。殷桓将军也不曾再要朝廷添加军饷。”

“殷桓不再要军饷?难得。”沈太后清冷的语意在笑声中变得深长,“岷江水汛已至,南方的战事想必快有结果了。”

舜华秀丽的面容柔静似水,年少时毕露锋芒的机敏如今已随岁月的流逝淡然敛于眼眸深处,微微垂首道:“恭喜太后。”

“有结果并非必胜,说喜还太早。”沈太后收了佛珠,敛平衣袖,撑了手臂要自榻上起身。

舜华忙上前将她扶起,言道:“殷将军武功赫赫,战无不胜,人称不世出名将,太后不必过于忧思。”

“不世出的名将?就凭他殷桓?”沈太后的笑声莫名地轻快起来,“即便世人都如此说,你心中也是这么想?”

答案就在嘴边,舜华却是低头不语。

沈太后自然知道此间顾忌为何,笑容在沉默下缓缓消散。她随手在榻旁的博山炉里添了一块香片,青烟袅然升起时,竟让她也恍惚想起了当年那位风姿如神的青甲将军,不由在怔思中怅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文昭殿今晚可有消息?”

舜华道:“御医来过话。陛下昏迷中,仍是无法进食。”

“看来纵是用千金灵药,也不见起色。世上的神医当真如此难求吗?”沈太后望着自己身上仍着的礼佛素衣,苦笑道,“哀家每日在佛前诚心祷告,今日太子也为了他的父皇去了慧方寺静心礼佛……可红尘中千人万愿,我们的祈求,佛祖何时才会听到?”

“陛下的身体事关东朝社稷、万万人的安康,佛祖定然不会忘了此事,太后放心。”舜华轻声劝慰,“而且方才沈伊来了宫中,说剡郡云氏少主已到了邺都。阿憬……太后想必还是记得的,就是当年的白云之子云憬。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自小聪敏,听说如今已尽得他母亲的医术真传。请他为陛下医治,定得佳音。”

沈太后叹道:“但愿如此。”

云憬,昔日的白云之子——沈太后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时,不防一旁窗扇忽在此刻哗啦大开,冷风夹雨,吹得她一个寒噤。

舜华忙去关了窗扇,回过头时,正见沈太后轻轻收拢身上的素衣。舜华这才陡然惊觉,十数年来执掌东朝朝政、令五州风平浪静的当朝太后原来也只是这样纤细柔弱的双肩,那暗带银丝的披肩长发下,岁月的刻痕是这般地无情沧桑,眼前的太后纵还有惊世的仪容,却早不再是当年自己初见时那位疑似天人的玉妃。

这样的感慨下舜华未免想得深远,一时黯然无声。

腿疾缠人,夭绍虽咬牙硬撑,却总归无法在那样折磨人的疼痛下安然入寝。坐在榻上看了一夜的书卷,将近寅时,她才在困倦中昏沉睡去。

一觉深长,往昔年少的灿烂无忧在梦中浸透心底,仿佛带来了无比酣畅的轻松。夭绍回味着梦境,依依不舍地睁开眼。腿骨间的疼痛不再剧烈,剩余丝丝缕缕的酸楚,好似细虫噬咬。正心想外间是不是雨停时,有侍女入殿撩开帷帐,恰露出被殷然霞色染红的窗纱。

“终于放晴了,今日想必会秋阳高照。”夭绍长叹,颇觉苦尽甘来的解脱。

“郡主以为是早上呢?”侍女掩袖而笑,“眼下已经是傍晚啦。”

傍晚?夭绍怔了一怔,下意识觉得自己必然是在睡梦中错过了什么,忙问:“剡郡云公子可曾来宫中?”

“嗯。”侍女颔首,脸颊莫名红了红。

“他现下在哪?”

夭绍心中着急,自无暇察觉侍女异样的神态,忙掀了锦被下榻着屐。谁料踩地的刹那腿脚酸软无力,一个趔趄险些倒地。侍女快步过去将她扶稳,嗔道:“郡主慢些,云公子在陛下的文昭殿待了两个时辰,此时已经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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