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一起慢慢变胖(2/2)
“可惜了。”
我心里冷笑,哪天你干儿子彭松给你带个男媳妇回来,你再可惜吧。
爸又问,“那小郝呢?不会喜欢男吧?”
“他?”我想了想,“大概是无性恋吧?”
爸不明白,我解释,“异性恋吧,就是男的喜欢女的,女的喜欢男的。无性恋呢,就是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自己跟自己就能搭伴过日子。”
“难怪敢一个人过年,性子这么怪。”
我说:“他啊,就像只猫。面儿上不冷不热的,骨子里却火热,可知道疼人呢。”
到了郝泽宇家,我也没敲门,直接按密码锁就进去了。换了拖鞋,就看到郝泽宇正对着电脑刷网页,嘴里嚼着什么东西。还行啊,这小子还知道吃东西。
郝泽宇减肥跟自残差不多,老牛吓得干脆退出了减肥阵营,说这辈子再不敢动减肥这个歪念头了。
郝泽宇见到我,特别高兴。
我问他,“吃什么呢?”
他把嚼的东西吐出来,“榨菜。”
“这有什么好吃的?”
“我就过过嘴瘾,尝尝咸淡。”
吃榨菜过年?旧社会也没这么困苦啊,我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电脑上是麦当劳的外卖网页,郝泽宇分享说,对着麦当劳干嚼榨菜,就仿佛吃到了满汉全席。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点过来,拉郝泽宇去我家吃年夜饭,我劝郝泽宇,大年初一去我家吃饭吧,说我爸做饭多好吃,又补身体又不胖。
郝泽宇拒绝了我,不过还是羡慕地说:“有爸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大姨妈,荷尔蒙分泌不正常,郝泽宇说什么,我都觉得特可怜。我说:“要不你也认我爸当爸吧,彭松给我爸当儿子,当得可好了,感觉我爸也挺喜欢你的。”
他挺高兴,“你跟你爸说起过我啊?”
“他老问,还问你有没有对象。”
“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咯。”我当然没说他是无性恋的事儿。
他又说:“感觉你爸跟你一样,脾气特好吧?”
“嗨,脾气怪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现在天天觉得我在谈恋爱。我跟谁谈啊,怎么说他都不信,他还说只要别找年纪比我小的,什么样的他都同意。”
“为啥不让你找年纪小的啊?”
我回忆了一下历任男友,“可能以前的男朋友都比我小,都不靠谱,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
我认真跟郝泽宇探讨,“你说也怪了,我没故意找小男生啊,怎么次次姐弟恋呢,我长得也不好看呀。”
他特坚定地安慰我,“我觉得你长得挺好。”
“怎么个好法?”
“你长得特下饭。”
我还挺高兴有这个标签的,别人长得刺激性欲,我长得刺激食欲,多出类拔萃啊。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郝泽宇,与长得特下饭的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转眼就十一点了,郝泽宇看了看表,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得回家守岁。我当然想陪孤寡巨星多待一会儿,但今年我进步很大,比较懂看人眼色了,郝泽宇这是给我下逐客令呢,我得走了。
郝泽宇以一种跟墙撒娇的姿势,靠在门厅的墙上,看我穿鞋。
我担心地说:“要不然你吃点东西吧,你看我的眼神都直勾勾的了。”
他摇摇头,笑得风情万种,像女人,又像是小孩,欲说还休,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惹得我出门还想,饥饿真是个好东西,能饿出性感来,怪不得明星必须得饿。
下了楼,冷风吹过来,混合着火药味和雾霾,总之你一闻,就知道快全城放炮啦——这大概就是年味吧。年味是清冷的,凛冽的,刺激得人想回家,我伸着手,沿着路边走,希望现在赶快出现一辆出租车,带我回家。过年呢,得跟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看难看的春晚里主持人说着一点都不真心的主持词,十二点钟声一过,大家听春晚文物李谷一老师唱《难忘今宵》……然后这个年就这么无聊地过去了,总之不适合一个人,站在路边打车。
旁边有个二十四小时的麦当劳餐厅,还开着。过年多热闹,就显得麦当劳多寂寞。我突然灵感大发,开始想自己八十岁时,爸妈啊小松子都死光了,过年我一个人去麦当劳买吃的。这故事悲怆到有点搞笑,我万一孤独终老,过年也不能吃麦当劳过啊,谁这么惨呢。
他的脸突然浮现了出来。他更惨,过年连麦当劳都不能吃,啃着榨菜,看麦当劳的网页。脑中跟闪回似的,郝泽宇特讨好地问我,是不是要回家了……他风情万种地靠在墙上看我离开……风情万种个屁,那根本是讨好而祈求的表情。嗯,他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难看的春晚,也没有饺子……他不想一个人,我终于明白他所有被我误会成逐客和风情万种的表现。
空无一人的大街,零星的鞭炮声已响起。我冲进麦当劳餐厅,装了两大袋子,一路小跑上了楼。开门太猛,差点把郝泽宇撞死。我以为他是来迎我,但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位爷玩行为艺术,我走后,他倚着门,都没动窝儿。
他爬起来时,之前风情万种的脸变成了傻小子的傻笑。他看到我手里提的麦当劳,接过来放在地上。
我说:“你是不是傻?”我把东西扔下,找遥控器,屏幕上花花绿绿的,主持人几十年如一日地假high,正念新春贺词呢。
他双手捂着我耳朵,“你是不是傻,这么跑,不冷吗?”
“不冷,感觉自己在拯救全世界,今晚喂饱你,全世界都可以不冷了。”
屏幕里春晚的声音,为房间增添了点人气儿,这屋子终于不像是高级停尸房了。电视里的人蹦跶,大家喊,新年好!一群认不出来的女民歌手,穿得姹紫嫣红,掐着嗓子赞美这其实不那么太平的盛世。
窗外,鞭炮齐鸣,烟花绽放。我感慨,又是个很俗气的年。不过郝泽宇需要点儿俗,把他骨子里的丧赶一赶。
他忽然开口,“福子,过年好。”
我也说:“巨星,过年好。”
本以为就这么停住了,谁知道他给我来了句吉祥话,“大吉大利。”
哟,比谁会说吉祥话吗?我说:“龙马精神。”
我疑心接下来,我俩会变成张曼玉和黎明,演一段《甜蜜蜜》。
他却变了形式,说:“新的一年,要有一个爱你的人。”
“这祝福不地道,我感情运不好啦。”
“没准已经有了,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个你不知道的人,在爱着你。”
我想了想,说:“那你也是,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你不知道的三亿少女在爱着你。”
我俩相视一笑,本想将相互吹捧进行到底,然而刘德华出来唱歌了。我俩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视上,他痴迷地望着屏幕,“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啊?”
“简单啊,等到三亿少女的闺房都贴满了你的海报,你就是郝德华了。”
这番话说得多励志啊,哪想着他鄙夷地看着我:“海报?还不干胶呢。”
“那就让少女的手机屏保,都是你的脸。”
“这事儿太难了。”
“不难,其实就分两步。”
我拿手机,拍了一张郝泽宇的照片,然后设成屏保。
“现在有一个了,就等着剩下的两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少女,换她们的屏保了。”
“接下来呢?”
“吃麦当劳,咱们好好过个年。”
〔四〕
正月过完了,郝泽宇也顺利地减重了三十斤。至于受了多少罪,我真不想赘述,太恐怖了。
但这也没让那大肠导演哑口无言,见面那天他还是说了,男主角人选,资方指定了一个最近走红的小鲜肉,有个男二……
“那我就冲击一下金像奖最佳男配角。”郝泽宇笑着说。
我和老牛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很快就定了进组的日期。
然而倒霉的事儿就跟雾霾天似的,连绵不绝,老牛的腿心甘情愿地被车撞断了。
这事儿可真够荒诞的。郝泽宇不红,国际大牌的品牌公关自然不愿意借他衣服,有时候出席活动,需要穿点大牌镇镇场子,郝泽宇不愿意让老牛为难,借不着好衣服,就自掏腰包去买。其中最常买的,是l品牌。
某次饭局,老牛嘴贱,得罪了l品牌的中国区负责人。隔天,跟老牛关系好的公关就说,l那边的人四处打听,到底是谁把他家衣服借给郝泽宇的,说不让郝泽宇穿他们家衣服,因为郝泽宇太low了。而且他们投放广告的时尚杂志,郝泽宇也不能上。
我一听就笑了,他们也太不了解不红艺人的人间疾苦了。我们倒是想上那些顶级时尚杂志,可我们上得了吗?我们倒是很想弄到你家的品牌赞助,可我们借不来,只能买啊。
这封杀封得很无力,但老牛却觉得这伤到他面子了,他一定要借l品牌的竞争对手——h家的衣服,出一次气。他求助相熟的公关公司,自然是无功而返。结果老牛跳过公关,直接找了h家的品牌负责人。人家倒是客气,委婉地说郝泽宇不太红,咱们以后再合作吧。老牛发挥一贯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职业精神,四处堵人家,甚至还拦住人家车,不让人家走。品牌方都精英惯了,哪见过这种东北老娘们式的纠缠法,吓着了,把刹车当成油门,不小心撞伤了老牛。人家要赔钱,老牛却忍着剧痛说不用给钱,借我家郝泽宇衣服就行。如此,老牛用断掉的一条腿,换来了一个季度的品牌赞助。
机场入口,我推着轮椅,轮椅上的老牛推着行李车,跟蜈蚣似的。如山的老牛和如山的行李,哪个更沉一点?我不知道。
郝泽宇要过来帮忙,老牛把他推到一边,怒斥,“小心待会拍照不好看。”
这次机场出行,郝泽宇穿的,就是h家衣服。老牛已经提前找好狗仔拍照,准备大肆发宣传稿,气死对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机场成为了艺人们的t型台,艺人的私服照也成了绯闻之外的吸睛之道。狗仔们围过来拍郝泽宇,他赶紧调整状态,犹如在参加时装周。
老牛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给狗仔们发红包,撒娇说大哥辛苦啦,把我家小孩的照片修得好看一点哟。一相熟的狗仔夸老牛敬业,腿摔断了还来送艺人拍戏。
我心里却在嘀咕,老牛这腿断的真不是时候,只剩我一个人跟郝泽宇进组了。
h家衣服是有名的铁衣服,拍出来好看,穿起来相当难受。狗仔散去后,凹了半天造型的郝泽宇差点虚脱。老牛却还在嘱咐郝泽宇,让他在飞机上别睡着,别弄乱妆发,换身新的衣服,杭州机场还有一拨花钱雇来的狗仔在等着拍他。等拍完,上了去横店的车,再换成舒服的日常服。他絮叨了好几遍,我不愿意听了,赶紧去换登机牌,把行李托运。
老牛嫌托运费多,问我到底带了什么,我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除了我俩的日用品,还有休息时用的折叠椅、盖到脚面的长款羽绒服、暖宝宝、各种药、小风扇……老牛说那也不用这么多箱子装啊。
“还有二十盒稻香村。”
“带这个干嘛!”
“给剧组的伴手礼啊。”
“这是电压力锅?”
“对啊,我怕剧组伙食不好,想着能给他煲点汤,他现在身子多虚啊。”
老牛服我了。尽管被他嫌弃,我俩登机时,老牛坐在轮椅上,支着一条石膏腿,像是母亲送孩子上大学,突然情绪激动,热泪盈眶。
我招手,“哭个屁啊,好好养伤,我们三个月就凯旋了。”
“好好拍戏,回来咱们就牛了!谁都欺负不了咱们了!”
这话真煽情,煽得我诗意大发,握紧拳头高呼,“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郝泽宇和周围人一脸尴尬,老牛却感动得睫毛膏都哭晕了。
我坐在头等舱时,不由得更爱老牛了,老牛真好,因为断了一条腿,因为不能陪我们去剧组,内疚得很,特意给我俩买了头等舱。在花钱大方这一点上,资深娘炮老牛比大多数爷们都man。我没良心地想,万一老牛两条腿都断了,不,是全身都断了,他应该会包机送我们去横店吧。
飞机起飞时,我发现郝泽宇脸色苍白,坐立难安,空姐都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我想到,他奶奶死在飞机上,他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啊。
我安慰他,“没事,咱们死不了。”
“谁怕死啊。”
“奶奶去世,只是个意外,跟坐飞机没关系。”我抓住他的手,要给他福子牌体贴。
谁知道他不领情,把我手推到一边,指着自己的裆部说:“我不舒服,是因为裤子太紧,卡得好疼。”
旁边的一位女乘客貌似认出郝泽宇了,窥视美色,哪想着这位美男说话这么粗俗,她都不忍听了。
我连忙制止,“小点声,你用手调整一下呗……”
“我里面穿着秋裤呢。”
我大惊失色,“明星怎么能穿秋裤!被人发现你穿秋裤,你得退出演艺圈呐!”
在我的指导之下,郝泽宇调整了几次坐姿,终于把自己放在了舒服的位置。我正准备睡觉呢,他又跟我说话,承认奶奶去世后,他的确害怕坐飞机。
我翻白眼,“哎,还跟我装。早知道这样,咱们就坐高铁过去啊。”
“你不是没坐过头等舱嘛,我想让你高兴点。”
我叹气,“好在我没说喜欢吃人肉,要不然你还杀人让我尝鲜啊。”
“这不用,我割自己的肉就行了,还不用减肥。”
大概是第一次拍电影,他压力有点大。他忧心忡忡地说,拍电影这事儿太顺利了,他觉得忐忑。
“三十斤肉长身上,又割下来,这还算顺利啊?”
他头靠在座位上,意味深长地说:“我这辈子,习惯性点背了,稍微让我顺利点,我还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后边肯定磕磕绊绊的。”
“呸呸呸,你别说这话,瞧不起我呢,我天生是吉祥物,专挡各种煞。”我疑心这口号喊得太响了,老天爷要给我点颜色瞧瞧。
商务舱的空姐不小心把一杯果汁洒在了郝泽宇的裤子上。下飞机呢,我们托运的行李又找不着了,愣是等了好几个小时,杭州机场的狗仔拍到的是郝泽宇因等待而变得呆滞的脸。出机场,老牛提前租好的去横店的车,又掉链子放了我们鸽子……大概我前半生习惯性捅娄子,现在遇到点意外,我都见怪不怪了,各种见招拆招。
好不容易到了横店,却被告知剧组房间紧张,原因是大咖男女主角带了十多口人伺候,制片方没办法,只能欺负郝泽宇,就给我们留了一间房。我赶紧拿出稻香村孝敬制片大人,各种夸他帅,哭着喊着说对他一见钟情,强行要求他潜规则我。制片大人招架不了,怕了我了,才给我们调了一间带客厅的套房。
我在房间整理行李,郝泽宇坐在一边看着,感慨自己预知了命运,“你看吧,我果然运气不好。”
“可架不住我准备充分啊,”我从背包里拿出睡袋,“我还以为助理只能睡大通铺呢,没想到还能睡客厅沙发……”
正说着,隔壁电视声传来。郝泽宇摸了摸墙,又噘嘴,“隔音真差。”
“隔音差不怕啊,”我又翻另一个行李箱,拿出耳塞,“这耳塞可好使了,闹铃声都听不见。”
“可我老丢耳塞。”
“没事,我带了好几盒呢,你就是一天丢一副,咱们也能坚持到杀青。”
郝泽宇笑了,“福子,你可真招人稀罕。”
“那当然,因为我美嘛。”
他摇头,特郑重地跟我扯淡,“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没被这个世界温柔善待,但你却温柔善待这个世界。”
大白天的,说什么深夜鸡汤啊,听上去怪恶心的。我过去扯他嘴,“祖宗,别在这儿抒情了!明天要拍的台词你背熟了没有!”
然而这句话我还是记下来,发在了郝泽宇的微博,转发破千。老牛也喜欢这句话,赞叹说有我的风格,高浓度鸡精勾兑的鸡汤。我跟老牛暗自合计,万一拍片不成功,干脆让郝泽宇转型当偶像作家吧,有我这个二道贩子,和老牛这个中文系高才生在幕后代笔,市面上那些流行的鸡汤文作家,都得死!
〔五〕
第二天就是开机仪式,香港人挺迷信的,一堆人举着香,对着一个猪头各种拜。
我第一次见,觉得好笑。我问制片主任,拜完之后,那猪头怎么办。
“扔掉啊。”
“可惜了,卤一下,应该挺好吃的。”
第一场戏,郝泽宇需要吊威亚,他还挺兴奋的。然而真正拍起来,兴奋的就不是他的情绪,而是他的痛感神经了。
我在旁边看都疼,细细的钢绳索吊着铁裤衩,受力点都在胯下。可以想象他胯下的蛋蛋正在被各种揉挤,我感同身受地特想吃俩白煮蛋。
上完厕所,我看到正在放饭,我第一次在剧组吃饭,唯恐自己落下,赶紧抢了两盒盒饭。剧组的盒饭闻上去就挺诱人的,我抱在怀里,回到拍摄现场,人都不见了,却只剩吊着威亚的郝泽宇一副书生打扮,坐在树上,远远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农民工在上吊维权要工钱。
“人呢?”
“都去吃饭了。”
“怎么不放你下来啊。”
“导演说好不容易找好角度,我要下去,还得重新弄几小时,我还得受罪。”
“你饿吗?”
“有点,可现在吃,待会吐了怎么办?”
“那也得吃点啊。”
树还挺高的——剧组真牛,哪儿找的这么高的树,我踮起脚都不能把盒饭递过去。
旁边有灯光师用的人字梯,我搬过去,爬到最上面,发现郝泽宇的手被威亚的牵引绳牵制,抬不起胳膊。我用牙把一次性筷子咬开,打开盒饭,喂他吃几口。
“别光给我菜啊,给我几口饭。”他吃得挺香,香得我咽口水。
他说:“你也吃几口啊。”我想找新筷子,他皱眉头,“我不嫌弃你。”
我想想也是,都是一起睡过的战友了,使一个筷子也没什么。就这样喂他吃几口,然后我吃几口——为将来给孩子喂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也许是大脑离地久了,思考都变得深刻了,我忍不住感慨,“拍电影可真有意思,吃饭都要脚不沾地。”
“我也纳闷呢,以前拍电视剧挺舒服的啊,最多熬熬夜。台词背不下来,嘴里念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后期还有配音演员补台词呢。”
他想了想,“当然,那会儿我比较红,不好好演戏,剧组还给我找个替身,专门在早晨起不来的时候,补我镜头。红可真好。”
“打戏咱们就不能找替身吗?”
郝泽宇看周围没人,小声跟我说,“我也想,可我不敢,拍第一场戏就找替身,不好吧?”
“可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晾在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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