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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宁下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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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师兄不在,师姐又性情柔弱,一人前去,万一受了欺负,岂不是让旁人觉得我师门软弱可欺?”

盛鸣瑶悠闲地踱步到了朝婉清身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如我陪朝师姐同去,如何?”

若是放朝婉清一人前去,谁知道明日宗门里又会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

如今沈漓安正在思过崖悔过,而玄宁总是冷硬的外壳也已然松动,攻破他的心防种下心魔指日可待。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理智上,盛鸣瑶知道自己该逐渐放下之前种种,可情感上,她却总会想起前世种种悲惨情状。

就连偶尔入定时,盛鸣瑶也会在某一刹那,突然以为自己身处炼狱,周遭尽是火海,只余她孤零零一人,全无退路。

盛鸣瑶心如明镜,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若是一时不察,极有可能滋生心魔。

归根结底,盛鸣瑶心中会有如此诸多惶恐,无非是因为从始至终——在整个可笑的故事里,‘盛鸣瑶’从来都被舍弃的那个。

师兄、师尊、师门……一步步坠落深渊,从未有人试着拉她一把。

早些时候在养伤时,盛鸣瑶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下山,远离这一切,可先不提能不能躲过玄宁的追踪以及之后的拷问,光是“想到”这个问题,就似乎已经触犯到了什么无边的条例。

每当盛鸣瑶脑中冒出想要“离开”的想法时,总会整个人忽然僵在原地,甚至有一次足足缓了近半个时辰,才算恢复正常。

天道,还在束缚她这个外来者。

盛鸣瑶压下心中的抗拒烦躁,扬起眉毛,等待朝婉清的回复。

“既然师妹这样想,那我们便同去好了。”

朝婉清跺跺脚,赌气冲着里间小声嘀咕:“不如师父与我们同去,也好过回头在来训我。”

嘴上像是抱怨,实则情态娇憨极了,尾调上扬,更带了几分软糯可人。

朝婉清说完话后,洞府中安静了片刻。

就在盛鸣瑶以为玄宁不会出声时,右前方灰蓝色的水幕微微泛起了皱褶,原本隐在其中的身影逐渐显露,玄宁冷淡的面容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先是扫了一眼左边的朝婉清,玄宁的目光稳稳落在了盛鸣瑶的身上。

“那便同去。”

……

……

卧沙场原本是个不温不火的小地方,可今日,许多弟子彼此激动地交谈着什么,熙熙攘攘地涌入其中,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异常兴奋的笑容。

路过的弟子揪住了一个熟人,好奇问道:“怎么?今日又有热闹看?”

被揪住的蓝衣弟子兴奋道:“是盛鸣瑶又要上卧沙场了!听说是那游真真不服气,还要拉着盛鸣瑶比上一场呢!”

“走走走!快去看热闹去,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二位怎么还没掰扯清楚?”

“管他们呢!反正我们是又有好戏看了!”

而被许多人期待着的盛鸣瑶,此时正握着自己的剑,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无语凝噎。

这件事说来话长,若要长话短说,也需从那日玄宁带着她与朝婉清一起去了药宗说起。

他们三人前去药宗当面对峙,顺便为盛鸣瑶要回那把赤红金纹的匕首,可没想到还没入药宗的门,就被前来的掌门常云拉走叙话。

常云的话术太高超,几乎能把盛鸣瑶绕晕,总结为一句话,无非是——

由于之前的擂台太丢脸了,因而游真真横生心魔,他的父亲游隼向来宠溺这个女儿,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了掌门面前,希望能由盛鸣瑶和她再打一场。

结果,还不等盛鸣瑶婉言拒绝,站在她左侧前方的玄宁已经开口:“不可。”

“我们此次正是为了回绝此事而来。”

常云一看到玄宁这幅柴油不进的模样就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苦哈哈地劝道:“都是一个宗门,抬头不见低头见,这闹得太难看,日后也不好相处。”

“再说了,”常云瞥了一眼乖巧立于玄宁身后半步的盛鸣瑶,无奈道,“上次盛师侄捅的那一刀委实不浅……”

玄宁丝毫不为所动:“她还未曾恢复。”

常云一时没转过弯,傻愣愣道:“游隼给她找了许多上好的伤药,如今已经无恙了。”

玄宁瞥了他一眼,眉宇之间带上显而易见的烦躁,恹恹道:“我是说,我徒弟的伤势,并未痊愈。”

常云:???

他有几分迟疑地将目光转移到了盛鸣瑶身上。

之前倔强地跪在大殿、浑身鲜血的女孩此时穿着上品珍珠缎做成的法衣,如瀑长发仅仅用一根雪色的缎带束起,身上除了一个储物戒和腰间缀着的玉佩外,再无旁物。

这一身打扮看似简约至极,光是那一根模样普普通通的白色发带,放在外面,都是有价无市的极品防御法器。

玉泪丝——西海鲛人之泪凝固后,再以魔宫边界处的赤练之火烤化,对于火候和时间的掌控要求非常高,甚至还要在第十日加入九阶大妖的内丹混合、固形,才能得出一条不足手掌宽,没有半米长的缎带。

这还是顺利的情况,其中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就前功尽弃,再难挽回了。

而盛鸣瑶头上这根,色泽清润,在日光下隐隐泛着白光,一看就就知与普通的玉泪丝并不一样。

常云忍住吐槽的欲望,实在不想对着玄宁那张冷脸,直接转向了盛鸣瑶,好言好语地劝道:“盛师侄啊,我知道那游真真之前多有冒犯,可如今她因一场赛事横生心魔,也委实让人惋惜。”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也无非是游隼那老家伙格外难缠,常云这几日实在被他接连骚扰,正是烦得不行的时候。

几人正说着话,不远处的红瓦堆积的药宗天倚殿大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正是之前出现在几人谈话中的游隼。

论起来,药宗的宫殿并不倚天险而建,反而独树一帜,硬生生在险峻的山峰上修缮出了凡尘皇宫的庄严华贵。

至于药宗宗主温沦,他已经闭关许久,因而到是让代理掌权的炼药长老游隼大权在握,平日里和个土皇帝似的高高在上。

然而这次见面,游隼完全收回了之前的傲慢清高,对着一行人客气极了:“掌门,玄宁真人。”

而后又对玄宁身后的两位女弟子点点头:“朝师侄,盛师侄。”

朝婉清不觉有异,欢欢喜喜地叫了人,而盛鸣瑶被他这句肉麻的“盛师侄”喊得汗毛倒竖,一时没有及时回应。

“盛师侄可是还在怪我那日太过无情?”

游隼见盛鸣瑶没有应声,兀自叹了口气,总是高傲的眼神全无往日的神采,黯淡无光,“那日见爱女受伤,情之所至,实在太过失礼,还请盛师侄海涵。”

“盛师侄不愧是玄宁真人的弟子,气度不凡,年少有为啊!”

游隼好歹是药宗炼药长老,是盛鸣瑶的长辈,如今低三下四地给盛鸣瑶赔礼,又是夸赞,已经是给足了脸面。

盛鸣瑶心中升起警惕,口中连忙谦虚道:“当不得游长老如此夸赞。”

旁的一句话也不多说,玄宁更不接腔,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朝婉清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温婉一笑:“游长老谬赞了,是瑶瑶不懂事,不知真真如今可好?”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错处全归到了盛鸣瑶身上。

盛鸣瑶眉梢微动,还未开口,就听游隼叹了一口气,“真真伤势到是痊愈了,可她心中总想着……”

说到这儿,游隼顿了顿,转而看向盛鸣瑶,冷硬的面容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还要多谢盛师侄答应再与她比上一场,好了结了她的心魔。”

别的不说,游隼这个笑容既扭曲又诡异,看起来很是有几分骇人。

这次不用玄宁开口,盛鸣瑶就直接拒绝道:“弟子这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游师姐恢复的如何暂且不论,可弟子如今身体尚且虚弱,恐怕经不起再来一场擂台赛了。”

游隼闻此,脸色大变,原本强撑出的笑意不在,转而一脸苦涩:“真真的身体同样算不得好……不必如上次那样再立生死契,便简简单单比上一场,可好?”

从一开始便旁观的玄宁终于出声,一开口就是冷漠拒绝:“既然她不愿,就不要逼她。”

“我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取消这次比武。”

也许是性格缘故,游隼与玄宁的关系向来不睦,每每相遇,总要抓住机会冷嘲热讽一番。

然而这一次,游隼不仅没有出言反驳,反而安静地立在原地,一脸凄苦。

就在玄宁准备转身离去时,游隼忽然哀鸣一声,双腿弯曲,似是要冲着盛鸣瑶跪下,多亏了常云反应及时,才没有使他成功。

这若是跪了,周围多是来往的弟子,不及明日,恐怕一炷香的时间内,宗门里就要满是谣言了!

常云低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游隼也不回答,只对着盛鸣瑶哀求:“请师侄高抬贵手,救真真一次!”

在他刚开口时,盛鸣瑶想也不想就打算拒绝,却不知为何一时发不出声,几秒后恢复了正常,却已然失了先机。

这里闹得动静有些大,根本无需游隼多说些什么,已经有药宗弟子对盛鸣瑶怒目而视。

想来也是,毕竟是自家宗门的长老,纵使平日里高傲了些,可更显得他如今为了爱女而不得不对一个小辈低声下气的可怜。

后来,在常云的建议下,几人进了药宗威压庄重的正殿,讨论了许久,终得出了结果。

——让游真真和盛鸣瑶略比一场,将擂台的安全程度调到最高,点到即止,但凡有谁受伤,只要喊出声,都可以暂停比赛。

玄宁冷着脸,本还想拒绝,到是盛鸣瑶束缚于天道,再懒得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因而顺势答应了下来。

在开口答应的那一刻,盛鸣瑶没感受到任何来自于天道的阻碍。

所以……天道想让她与游真真比试?这又是为何?

三人一同从药宗出来后,见玄宁眉目间神色冷淡至极,盛鸣瑶反倒笑了:“婉清师姐答应在先,游隼长老又那般做派,若我们执意拒绝,反倒让人嘲笑师尊怕事。”

“再说了。”盛鸣瑶扫了眼朝婉清,想起她过去常玩的花样,空手挽了个剑花,笑容略带几分轻佻,再次开口便给玄宁带了一个高帽子,“师尊一定会护着我的,对吗?”

玄宁停下脚步,微微侧脸,扫了眼笑靥如花的盛鸣瑶,没有作声。

可他的唇角早已不自觉地扬起。

——理应如此。

……

……

盛鸣瑶想起当日的情景,嘴角略抽搐了一下,右手提着木剑,忍不住翻了白眼。

不知为何,盛鸣瑶如今警惕极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告诉她“天道不怀好意”。

生怕两人这次又闹的你死我活,掌门特意将盛鸣瑶的剑换成了木剑,而朝婉清的鞭子,也被替换成了柔韧度更高,却没有那么些倒刺的草木鞭。

接下来的一系列流程盛鸣瑶再熟悉不过了,随着擂台升起,面前的游真真身影率先一动,盛鸣瑶子早有防备,反手背过剑去抵挡了攻势,翩然转身,如落花般稳立在结界旁。

这一次,

谁要是先触碰到结界,可就先输了。

然而游真真并未如盛鸣瑶所想的再次攻击,反而冲着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丝毫不用技巧,直面冲着盛鸣瑶而来。

只要游真真不是傻子,都不该如此作为。

盛鸣瑶当然不觉得游真真是傻子,她心中的戒备提到了最高等级,迅速往右前方的空地一跃,又在地上打了个滚躲避攻势,腾空跃起后瞄准空隙,正打算出剑反击时,却发现右手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停…不可动…’

下一秒,盛鸣瑶心脏猛然抽痛,整个人遁入了黑暗,眼前只剩一片漆黑,耳边环绕着靡靡魔音,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每发出的一个音节,都让盛鸣瑶肝肠寸断,痛得恨不得将胸膛剖开,把心拿出来才好。

盛鸣瑶跪在地上,身体时而冷得发颤,时而灼热的仿佛浸于喷发的岩浆,浑浑噩噩,半分都动弹不得,游真真抓住机会,伺机报复,狠狠地抽了盛鸣瑶几鞭。

‘杀…快趁现在杀了她…我可以帮你…’

盛鸣瑶茫然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却又在电光火石间,神智短暂地恢复了清明。

——不!一定不能动手!

——这股情绪不属于我!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天道……魔气!

场下众人并未察觉到不对,仅仅觉得觉得这一次盛鸣瑶的反应太慢,然而只听‘咣当’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盛鸣瑶扔下了手中的剑,缓缓转身。

漂亮的桃花眼中不见往日的疏狂不羁,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黑,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因疼痛而变得扭曲,脖子、手背俱是青筋暴起,眼尾隐隐显出了几分猩红,无端令人心悸。

玄宁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眼神晦暗不明,只见下一秒,盛鸣瑶的脸上便隐隐显出了繁复诡谲的暗红色花纹——

这是魔纹。

一片寂静,所有弟子不约而同的装聋作哑,无人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偏偏此时,在台下观望的朝婉清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慌乱地叫破了真相:“盛师妹入魔了!”

——玄宁真人的弟子盛鸣瑶当场入魔!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弟子像是才反应过来,或是惊叫出声,或是气急大喊“诛杀魔物”,或是瑟瑟发抖,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入魔当诛!

被疏散的某个器宗弟子不自觉地回头,只见一人飞身上前,白衣胜雪,硬生生撕裂结界,又以强大至极的灵力刹那间缚住了入魔的盛鸣瑶,而后,却再有动作。

是玄宁真人啊。

……

……

入魔当诛。

这是所有修真门派公认的道理,更遑论被称为“正道魁首”的般若仙府了。

游隼也将游真真从擂台上抱了下来,大声喊道:“玄宁真人。”

玄宁并不愿意理会,置若罔闻。

“玄宁。”丁芷兰也忍不住喊道,此时玄宁周身的气势太过骇人,怀中又抱着不知为何入了魔的弟子,到底是自家师兄,丁芷兰仍是担心他的。

玄宁也未回答,孤零零地抱着怀中不省人事的盛鸣瑶,垂首低眸,鸦青色的长发落于了盛鸣瑶身上的伤痕上,暗色交融,不让人觉得突兀,到是分外和谐。

“……她,在克制自己。”

玄宁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茫然,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在为谁辩护。

“入魔之人,最喜杀戮,可方才对面人那般激她,她也未曾反击。”

早在朝婉清喊出声之前,玄宁就已至结界之外,清晰地看清了里面发生的事。

能够得到报仇雪恨的机会,游真真自然不会放过,仗着结界保护,游真真的眼中闪着病态的兴奋,肆意地挑衅,企图激怒盛鸣瑶。

可盛鸣瑶非但没有选择伤害游真真,反而任凭手中的木剑落在地上。

紧接着,玄宁便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盛鸣瑶双膝弯曲,跪在了木剑最尖锐的剑锋上,死命抓挠着自己的手臂,留下了条条血痕——

她在试图让自己恢复神智。

这个认知让的玄宁怔在原地,竟一时间不敢靠近。

然而,不等玄宁反应过来,游真真又是一鞭抽来,这一次,玄宁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游真真的鞭子,替盛鸣瑶挡住了这一击。

玄宁看也不看因他而摔倒在地的游真真,蹲下身,顺着那只抓住了他袍角的手,目光落在了盛鸣瑶魔纹密布的脸上。

处于混沌之中的盛鸣瑶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这情况像是入魔,可又比书上描述的入魔状态清醒许多,情急之下,她只能抓住了玄宁的袍角。

“……师尊。”

千万句话语闪过了盛鸣瑶的脑海,她死死地盯着玄宁的眼睛,忽而绽放了笑容。

这笑容配上她如今惨淡的模样,像是炼狱绽放的罂粟,有几分诡异的凄美。

“……这一次,别放弃我。”

——放弃?

玄宁脑中模糊地闪过了那一日下山除妖时的场景,同样是被抓住了袍角,可说实话,玄宁已记不清当时盛鸣瑶是何种情态了。

或者说,从前的玄宁,从未将盛鸣瑶放在眼中。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叫盛鸣瑶的弟子,已经入了玄宁的眼。

“玄宁!”

游隼见玄宁转身,怒喝道,“你这弟子心境不稳擂台途中当场入魔,险些伤及我儿,如今你又打算将她藏到哪里去!?”

在场众人皆是胆战心惊地看着玄宁,一时倒也未察觉到游隼此时欲盖弥彰的恼怒。

不过除了游隼,一直傻站着的朝婉清也早忍不住了。

同样身着白衣的朝婉清看着玄宁怀中生死不明的盛鸣瑶,心中暗恼,就连手下都不自觉地幻化出了一朵开得破败的莲花。

冥冥之中,朝婉清总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

不可以!

这是我的师父!

这么想着,朝婉清慢声开口,温言细语地模样不知曾迷花了多少五陵年少的眼。

“师父不可大意,瑶师妹如今已——”

“入魔”二字尚未出口,朝婉清被玄宁的眼神牢牢钉在了原地,遍体生寒,不敢再妄发一言。

这样的玄宁无人见过。

他站在众人的对立面,胜雪白衣上染上了斑驳血迹,瞳孔中的绝望凝成旋涡,其中沉重的伤痛让人再不敢多言。

常云知道今日之事对玄宁的打击何其之大,只能长叹一声:“玄宁,无论如何,盛鸣瑶理应入惩戒堂。”

“……我知晓。”玄宁的视线未曾有分毫移动,仍落在被他抱着的弟子的脸上,“我自会将她带入惩戒堂中。”

若是往常,玄宁话一出口,常云便不会追问,他知道这个师弟最是遵守诺言。

可今时不同往日,常云丝毫不敢大意,对几位长老传音了一句“诸位先去正殿等候”后,便跟着玄宁一起,来到了惩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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