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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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加,他眉眼轮廓近在眼前,眼神温柔像是大海,掉进去就能即刻溺毙。
母亲去世后,这么些年,姜予漾也坚强惯了,很少将脆弱暴露出来。
乔颂曾说,作为一个女孩子,姜予漾对自己算挺狠的了,从没求着沈弋给过自己什么,又一个人孤身去巴黎深造,就连斩断七年的感情也能不拖泥带水。
但沈弋一句轻飘飘问她还疼不疼,就能轻而易举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沈弋一直都知道姜予漾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柔强大,说实话,小姑娘挺怕疼的。
在床上要狠了,也会呜呜地哭,眼眶发红地看着他动作。
撒起娇来更是软乎乎的,是因为全心的爱意,才能在一个人面前展示最柔软的一面。
见她哽着没说话,沈弋大掌一顿,口吻愈发关切:“太疼了?”
姜予漾摇摇头,眼眸里碎芒盈盈,其实喝下药和姜糖水后暖意翻涌,小腹好受了很多。
沈弋那点儿顽劣性子又藏匿不住了:“不是因为我太贴心感动的吧?”
姜予漾无语:“......”这人真的是给点春风就得意的类型。
那些以为他是高岭之花、不苟言笑的真的应该看看沈弋在她面前的不要脸,像个大男孩,本质上仍是京圈少爷的混不吝。
“行,不逗你了。”沈弋起身,看着她又乖又纯地坐在那儿,眸子清凌凌,想上手摸摸她脑袋,但还是忍住了。
免得让她恼羞成怒了,他又没法儿收场。
雪下了有些时候,洋洋洒洒,天地苍茫间全是雪白。
他乘了电梯下楼,雪籽消融,发丝间微泛湿意。
烟雾弥散,逐渐在空气中升腾,蔓延过左手的腕表和内里丝质的衬衫。
男人静静伫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副画作。
直至碾灭烟头,沈弋才收了打火机,重新回到车厢里坐着。
行驶了一段时间,雨刷器一直在嗡嗡工作着。
到了酒店楼下,沈弋降落下车窗,任由寒风拍打进来,拨通了曾打过很多人却没人接听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铃了一阵子才接过,两人都没直接开口说话。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谈论杂志的拍摄问题,那就是私人电话,姜予漾接不接听都是自己的选择。
姜予漾抿抿唇,嗓音轻颤:“怎么了?”
沈弋沉声道:“我到酒店了。”
她听到了他电话那边呼啸的风声,似乎在真切地灌入耳朵里:“你那边风好大。”
其实想问他是不是还没到家,但这样的问题有点越线,思忖后她只是给了个陈述句。
“嗯,到酒店楼下,车里坐着在。”沈弋主动给她汇报着行程,听着倒像个“二十四孝男友”。
姜予漾没想到他都不回泛海住的,又想到他之前习惯下榻酒店的性子,并不意外了。
“晚安。”
“晚安。”
异口同声后,她听见了那边关车门的声音,便先行挂了电话。
怎么连说个晚安的口吻都像是老情人?
乔颂今天是加班回来晚了,迫近年关,哪个公司都要冲业绩,完成年底考核和盘点,乱子一堆,她算是在稿子里忙晕了头。
进门时,乔颂刚刚收伞,伞面上全是雪,顺着伞沿往下滴水。
她拍了拍肩上的雪花,手上拎了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是各种零食和熟食。
见姜予漾衣服还没换,乔颂意外道:“漾漾,你今天也回来也这么晚啊。”
姜予漾也不藏着掖着,坦诚道:“嗯,跟沈弋一起吃了个饭。”
乔颂放下路过带的卤煮和无骨鸡爪,还有两杯热饮,一杯红豆奶茶,一杯蜂蜜柚子茶。
一听到她跟沈弋一块儿回来的,乔颂这种稿子写手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爆点,八卦兮兮地捧着红豆奶茶喝了起来:“快快交待,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有情况啊!”
姜予漾刚喝了姜糖水,此时喝着蜂蜜柚子茶还有点撑,抿了两口说:“聊工作。”
乔颂登时一脸失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吧,沈弋肯定是因为工作故意接近你,方便追啊......”
勉勉强强说对了一半吧。
毕竟他们两在总裁办确实是在聊工作,后面吃饭、逛大学、天桥上看夜景都是衍生出来的工作之余的事情。
“你现在不说沈弋惺惺作态了?”姜予漾笑笑,觉得姐妹的本质还真挺双标的。
乔颂啧了两声:“之前他那都是罪有应得,才分手几天就想挽回,肯定没门儿啊。”
“不过一年多了,要确定心意早就确定了。你现在要是身边出现哪个男人,我都情不自禁拿他跟沈弋比,百分百比不上,看来看去,你们两最般配。”
乔颂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现在风向标偏向沈弋,明显已经倒戈了。
见姜予漾若有所思,乔颂啃了口无骨鸡爪,含糊说:“还有啊漾漾,你现在是浑身都在发光的,跟之前在沈弋身边黯然无光的姜予漾一点儿都不一样。”
乔颂一语道破本质,正因为分开的一年里,两人都在学着去爱和学着被爱,才能更好地靠近彼此。
“不过我现在没想好,没法儿确定自己的心意。”姜予漾喃喃,手指绞着。
雪落无声,室内因为暖气的充斥,讨论的气氛愈发热烈。
乔颂像个情感管理大师似的,忽地直白问道:“分手一年多,你对沈弋还有感觉吗?”
远赴巴黎后,她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花更多的时间去提升自己与热爱生活,偶尔,也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会突然想到从前的回忆。
发现自己少女时期的很多帧画面,都有沈弋。
看起来肆意妄为的少年,也会有软肋,也是一路磕磕绊绊成长起来的。
明明很骄傲,又做了第一个给她送十八岁生日祝福的人,是她梦魇时的倚靠,是想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奔向的少年。
能怎么办呢?
这么多年,她就根本没办法真正放下沈弋。
他从巴黎回京城的前一晚,问她还喜不喜欢他,她说不喜欢了,后面又坚定地告诉他说自己没感觉才会不在乎。
能感知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在她说完后狠话的那一刻,眼神里的光黯淡了。
姜予漾原以为自己经过修行,见过更大的世界,是不会陷入囹囫、回到起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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