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2）

林蓉蓉的意思非常明显，吴珍都现在这个样子了，既然她两个儿子不管她，那他们这些陌生人也不用管她，到时候吴珍真出事的话，就算顾家有责任，责任更大的肯定是徐山和徐峰，是他们两个不送吴珍回家换衣服。

而且吴珍出事，顾家得赔钱，那就是徐山和徐峰两个故意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去死，为了获得赔偿。

大家都对徐山和徐峰指指点点，好心狠的儿子啊，就算要找顾家，什么时候都能找，为啥偏偏现在还要继续闹。

徐山和徐峰气得跳起来，但吴珍此刻一心怕死，逼着两个儿子赶紧送她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徐山和徐峰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的先带着吴珍离开。

徐山左右看了眼，没有看到徐长平的人，于是大声喊了声：“徐长平，你给我等着……”

徐家三人离开，青山村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开，大部分人都念叨着那徐家的人坏，但就是有些当父母的，会下意识的代入吴珍和徐成寿，觉得徐长平也有不对，再怎么也该带着媳妇回去看望一下，哪里能当两家人一刀两断完全没关系。

苏家的人也站在旁边，原本是准备帮帮忙，结果顾家这边一会儿就把事给解决了。

苏志明自己也看了看，对这些村子里有这种浑人十分无奈，他摇摇头，回到家里，去房间把这事大概和林知微说了说。

林知微坐月子也才小半个月，还得待大半月才行。

苏志明瞧着躺床上的两个孩子，眉宇间尽是温柔。

林知微看着他这个模样，不自觉的也露出微笑，他是真的很喜欢孩子呀，她瞧着两个宝宝，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甜蜜。

“泼冷水，确实是个好主意。”林知微想了想，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大家遇到这种事，都是辩论，闹，纠缠，打，却忘记了想其它方式。

这种天气，一盆冷水泼下去，那滋味可难受了。

一般人想不到，想到的人大概又怕，所以不敢做，能想到又敢去做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大家都怕有严重后果。

“还是太冲动，真要出什么事，那就得担上一条人命。”苏志明不太认同的摇头。

“那吴珍真要出事的话。顾家完全可以说自己在家门口倒水，上哪里去都有这个理儿，除非有明文规定不能在家门口倒水。顾家打死不承认故意，一分钱不愿意给，在徐家闹得没脾气的时候，意思意思给点钱，那徐家也只会接受……”

林知微这番分析下来，让苏志明感觉很奇怪。

“吴珍？”是指那闹的女人？

苏志明眉头蹙起来：“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还很了解他们的样子。”

林知微嘴唇微微动了动：“你女儿醒了。”

苏志明立即心思转移，抱起自己女儿开始哄，完全不再理会刚才自己起的心思，林知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

顾成北偷偷跟上徐家那母子三人，见他们走了没有多久，找了户人家，去人家家里换了身衣服。别人家肯定不会借衣服，于是兄弟两没有办法，只能各自出了件衣服，让吴珍赶紧换上，然后立即往家赶。

那母子三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因为棉袄只有两件干的，一件被吴珍穿着了，徐峰和徐山只能走一段路后轮流穿剩下那件干的棉袄。

顾成北看到这后，就知道他们三个不可能出什么事。

他回到家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散了，只有大伯二伯三伯家的人还没有走，都在堂屋里说事。

几个伯伯的意思是今天这事做得太冲动了，下回别这样了，真闹出事的话，后果很严重，那可是一条人命。

大家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只剩下顾家四房自己家的人。

整个堂屋变得非常安静。

顾清月偷偷看向林蓉蓉，想说话，又不敢，她觉得今天林蓉蓉真的好可怕，但她又真的想让林蓉蓉别逼自己老公了。

徐长平埋着头，一脸的丧气。

顾成北大概说了下那徐家三人的情况，也是给大家稳稳心，他看着林蓉蓉笑：“媳妇，是你让姐哥给那泼妇泼水的啊？做得好。”

顾成北两只手都比出大拇指来，就差夸奖林蓉蓉顶呱呱了。

顾清月这时候双手捏着衣服一角，十分纠结的样子。

徐晓兰和陆子娟后悔得很，她们竟然忘记了夸奖林蓉蓉做得好，看到吴珍被泼水的那瞬间，简直爽翻了，尤其是吴珍前一秒闹腾得欢，后一秒就变成了落汤鸡。

夸奖可以迟到，但绝对不能不到。

徐晓兰郑重其事：“蓉蓉你真的太聪明了，这种主意都想到。你才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

她对顾成北自称在自家最聪明的人的事非常耿耿于怀。

陆子娟使劲点头：“我们完全想不到。要不是你的话，那徐家今天又要闹腾好久，我们不被刮一层皮都是命大。”

这话让顾清月和徐长平更加羞愧了。

顾清月鼓起勇气看着大家：“我……我和长平可以搬出去，在村子里随便找个地方住。这样的话，他们以后找上门来，就只来我们自己家里闹了，随便他们怎么闹都可以……”

林蓉蓉猛的看着顾清月，还让徐家人上门继续闹？

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对，这两人是不是太怂了一点？

徐长平也跟找到了方向似的点头：“对，我和小月可以搬出去。”

林蓉蓉揉揉额头，打量着大家，发现顾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陈明英第一个不同意：“这怎么行？在家住得好好的，为啥子要搬出去？反正都住在村里，住哪里不一样？”

顾绍季叹一口气，看着自己女儿女婿：“你们搬出去了，难道他们来这里闹，我们就能当做没有看见？就可以不去帮忙？和住在家里他们来闹，不是一回事？”

顾清月眼睛一红，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顾清月这样子，让顾成东顾成南心里即使有想法，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小声安慰她，让她别难过，她还有哥哥弟弟们。

徐晓兰和陆子娟撇撇嘴，她们现在又发现一件事，终于知道为啥上辈子那么嫉妒顾清月和徐长平了，这种性格，这样的人，都能在林蓉蓉帮助下面过得好，能不让人嫉妒吗？

这一辈子，她们还真不信了，她们会比这两口子过得还差，要是那样，她们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林蓉蓉看着顾清月和徐长平都头疼，她觉得要是顾清月是女主角，徐长平是男主角，自己一定立马弃文，连个考虑的时间都不用。

顾成北看到林蓉蓉那隐隐藏着的嫌弃，心里有些好笑，摇摇头：“姐哥，我也不想说你，但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我觉得你也该多想了想。你一个人，怎么着都行吧，但我姐跟了你，不求你让她大富大贵，吃得多好穿得多好。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你总该给她？不管我姐自己愿不愿意，你都该为了他，让日子过得好一些，把徐家那些破事儿解决了。”

顾家人都看着顾成北，觉得他此刻说的话，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徐晓兰第一个响应：“徐长平，你看看你自己，牛高马大的，被人欺负成那样子，像话吗？对得起你吃的米粮？他们推你，你就该推回去。”

陆子娟也点点头：“别怪我话说得难听啊，你是上门女婿，跟嫁出去的闺女差不多。我没有看过几个人还要闺女一起承担养老的，除非特殊情况。你家那边有两个儿子，完全轮不到你去孝顺，你为啥子不能反抗？”

徐晓兰和陆子娟说完，都忍不住看林蓉蓉一眼，看她什么反应，发现林蓉蓉没反应，这才又抬高下巴，觉得自己对极了。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成北蓉蓉……我都知道，都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你们都不知道长平以前过的日子……”顾清月哭着叙说，“他四岁的时候他后妈就进门了……”

顾清月讲述着一段属于徐长平的辛酸史，小小年纪的时候，后妈就带一个哥哥到自己家，他爸爸说是为了照顾他才娶了个媳妇进门，一开始他就对哥哥好，对后妈好，一开始真的很好，但后来，哥哥老欺负他，后妈也说他不对，他问他父亲，他父亲只会说是因为他不听话不懂事，于是他就让自己更听话更懂事……

林蓉蓉听得全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她倒吸了一口气：“我饿了，先弄饭来吃吧！”

实在听不下去了。

“好。我去做饭。”徐晓兰也不想听，听得无语。

“我来帮忙。”陆子娟赶紧道，明明应该感到徐长平可怜才对，为啥子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人是个傻子呢？

一大家人随便吃了点，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吃饭。

林蓉蓉劝着桌上的人：“大家都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陆子娟提醒她：“这两天不干活。”

林蓉蓉嗤笑一声：“姐哥家那些人今天回去了，明天难道就不来了？那吴珍可是被泼水了，她能不回去诉苦，不找她男人来找茬？”

这话说得讽刺，吴珍的男人就是徐长平的亲爹徐成寿，徐成寿要为了吴珍来找徐长平这个亲儿子的茬。

顾清月和徐长平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清楚，那是肯定的事，徐成寿这会无条件站那母子三人。

徐晓兰慌了：“这可怎么办？”

陆子娟：“到时候我们又泼水？来一个泼一个，来一双泼一双。”

陆子娟瞧着家里几个孩子：“对，让家梁他们来，他们反正都是小孩子，小孩子爱玩，泼了也就泼了，别人也没有话说。”

顾家栋高兴了：“我要坐到围墙上面泼。”

顾家和：“我也要。”

顾成北碰碰林蓉蓉：“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呢？你怎么想？”林蓉蓉反问顾成北。

顾成北哼了一声：“我觉得凭什么让他们闹上门来。我们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先去他们徐家闹。别人家儿子结婚，多少得出彩礼吧，别管十块八块的，总该有，还得给衣服，我姐啥都没有收到，过得这么委屈，为啥子不能上门去闹？”

“先下手为强。”林蓉蓉点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应该先下手为强。姐哥，那吴珍进门前，阿姨就过世了。那阿姨过世了多久？”

徐长平动动嘴角，没有说出话来，他只记得自己母亲去世后，村里孩子笑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所以在吴珍进门的时候，他很高兴，他又有妈妈了。

陈明英讽刺的开口：“三个月。”

“三个月啊！”林蓉蓉有些感慨，“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合理的去怀疑，那徐成寿和吴珍，在阿姨过世前就勾搭上了？阿姨怎么死的？生病还是啥，有没有可能，就是发现了他们的事，给活活气死了？”

林蓉蓉做着大胆的猜测，她觉得这时间，明显成疑，妻子前脚咽气，后脚就把人给带回家来了。

“好好说话。”陈明英瞪了林蓉蓉一眼，随后把几个孙子孙女给喊出去了，不让他们听这些事。

徐晓兰和陆子娟都觉得林蓉蓉是女主角，女主角这么猜测的事，那一定就是真相。

徐长平抬起头：“我妈，我妈是病死的……她死前一直哭一直哭，说她没了我怎么办……”

林蓉蓉现在可是知道一个村子里的人有多么强大，别人家的一丁点破事都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能根据对方的行为猜测一二，反正别人家有奸情啥的，人家家里的人很多都不知道，被瞒得死死的，但一个村子里却在悄悄传开了。

林蓉蓉看向徐长平：“你以前在村子里就没有听到过闲言闲语？”

徐长平摇摇头：“没有。”

林蓉蓉叹一口气，知道徐长平是指望不上了。

顾成北满是期待的样子：“我们家这么多人，直接闹上门去，把我几个堂哥也给喊上。他们能闹，我们也可以。”

顾成北明显就是凑热闹不嫌事大，顾成东顾成南却觉得可以，反正他们人多势众。

顾绍季表情有些微妙，瞅瞅陈明英，陈明英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看吧，家里有什么事，还是会找他兄弟家帮忙，她娘家好，娘家人好，但家里出这种事，能帮上忙？

陈明英撇了下嘴角。

林蓉蓉掐了顾成北一把：“我说的先下手为强，是指提前去搜集消息，去他们那边的村子，问问看那徐成寿和吴珍是怎么回事。很多事都瞒不了人。”

“行。这事交给我。”

林蓉蓉又加了一句：“要偷偷摸摸的，可别被人发现了。”

顾成北立即对林蓉蓉做了个“ok”的手势。

……

顾成北的打听很顺利，徐家那边村子，的确有传言说徐长平和吴珍早就勾搭上了，还说那徐长平当时就在等着自己妻子死了，因此都不愿意花钱给他媳妇看病。

顾成北回来一说，顾家人听得直窝火，怎么就有那么没良心的人啊，那种猪狗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

徐长平听得哭了一场，大家更觉得他可怜了，人家害死了他亲妈，他却给人家当牛做马。

林蓉蓉看着眉飞色舞说着自己打听到消息的顾成北：“有人证没有？”

“啊？”顾成北懵了一下，“大家都楞个说。”

“大家还说你又蠢又懒呢！这能当证据吗？最好是能够找到人，亲眼看到吴珍和徐长平在阿姨过世前就勾搭上的人证，有这样的人证，我们才能把这件事闹大。没有人证，那不是和无理取闹一样？”

顾成北觉得有道理，随即又觉得林蓉蓉不懂变通：“大家都是这么闹，谁讲人证不人证啊。”

“反正你尽量去问。问到后，问问对方愿不愿意作证，不愿意的话，你试试看给点什么东西。”

“明白。”顾成北默契的点了点头。

然后在第二天一大早，徐成寿就怒气冲冲的带了很多人过来，有徐家的人，有吴珍的娘家人，倒是吴珍母子三人没有过来。

徐成寿要带人直接冲进屋去，但顾家的人早就在等他们了，就防着这些，死活不准他们进门，谁知道这些人进门后要干啥子。

陈明英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口：“谁敢闯进去，老娘对他不客气。顾家梁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顾家梁大声吼了一声。

大家这会儿才看到，顾家梁几个孩子，都坐到围墙上，旁边放着一盆水，只要陈明英一声令下，就可以对外面的这些人泼冷水。

徐家和吴家那边一看，一想到冷水泼自己身上来，直接都打了个哆嗦，他们可是知道，吴珍徐山徐峰三人，听说就是被徐长平给泼了水，现在都病了，还在家里喝药呢，虽说不严重，但那滋味肯定难受。

陈明英满意的看着这些不敢冲进门的人：“只要这些人敢进我家大门，大家都泼水，随便泼水。”

“是。”回答的有陈明英几个孙子几个儿子儿媳妇。

这时候，顾家的人前所未有团结，就连顾成北的那些堂哥们，此刻也觉得有点热血沸腾，原本过来随便充当个“人多势众”的气势，此刻却觉得，大家都姓顾，绝对不能让顾家人受到欺负。

徐成寿气得咬牙切齿：“徐长平，给我滚出来。”

在徐长平身边的人，都能看到，他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一旦徐成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他就被打。

徐成寿问他为什么就不听话，为什么就不懂事，他自己也很疑惑，明明自己那么听话了，为什么还是不能让继母和哥哥满意？

后来他多了个弟弟，他一心觉得只有弟弟是自己最亲的人，所以对弟弟很好很好，然而得到的还是弟弟的嫌弃。

似乎无论他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他们永远觉得自己没用。

顾成北看向徐成寿：“你喊啥子喊？不晓得我姐哥被你们欺负得人很胆小啊？昨天你两个儿子来找我姐哥，我姐哥被他们吓到了，现在都没有恢复过了。哦，叔叔，你这是来看望我姐哥的啊？怎么空着手啊，也不知道提点东西来。”

徐成寿冷笑：“你少来这些有的没的。把徐长平给我喊出来。”

顾成北直接摊手：“不在，没人。”

“那我就亲自进去找……”

那徐成寿刚上前一步，林蓉蓉已经泼了一盆水在徐成寿前方不远的地方：“啊？对不起，没有看准，泼错地方了。”

围观的一些人都哈哈笑起来，看准了就该泼到徐成寿身上了？

徐成寿愤怒的瞪着林蓉蓉两秒，顾成北赶紧挡在林蓉蓉身前，可别把自己媳妇给吓到了。

徐成寿也不管这些人，直接冲顾家里面喊：“徐长平，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你连老子说的话都不听了？到底谁是生你养的人？这才多久，就被顾家那些没心没肺的人哄住了？”

徐成寿等了等，发现自己儿子竟然真的没有出来。

“徐长平，给我滚出来。你妈说你现在没有良心，我还不信，看来你真的没良心，你以前明明不是楞个。你妈你哥哥你弟弟昨天一回家就病了，差点都发高烧了，你妈说是你泼的水……你现在竟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才四五岁，你妈都照顾你长大，你竟然这么对她，你还是不是人？我养了这么多年，就养成一个畜生吗？”

徐成寿越说越窝火：“你那时候小啊，妈又没了。你哭着对我说，别人家的孩子都说你是没妈的孩子，为了有人照顾你，我才娶了吴珍进门，还被人说我没良心，媳妇才过世了就娶别的女人进门。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都是为了你。这些都罢了，你结婚后，竟然一次都没有回过家，我和你妈得多难受……”

徐家的人此刻也全都站了出来。

“徐长平，你看你爸爸这样子你也忍心？你以前明明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徐长平，你看你到底做了啥子事。把你妈和两个兄弟弄成那样子……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把你妈和兄弟弄病了，必须得负责。”

“吴珍虽然是后妈，但那也是妈啊，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楞个对她。”

吴家的人也叫嚷了起来：“我女儿命苦啊，早早的成了寡妇，带着一个孩子自己过。遇到了徐成寿，也是被她带回去照顾孩子，结果这些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养了几十年啊，就换来一盆冷水……”

“徐长平。我是你老汉，吴珍是你妈。你现在真的不认我们了？”徐成寿眼睛通红，“我们当初就不同意你结婚，就是知道，这顾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山村的人抄着手围观，大家都在评论着，闹闹嚷嚷的。

“顾家对徐长平明明还可以，这说得跟顾家人多坏似的。”

“反正比他后妈对他好。”

“那也不该拘着人不回自己家，闺女嫁出去都还准回门呢！”

“不管徐成寿和吴珍怎么样，都养了徐长平几十年，徐长平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过分了。”

“对啊，天下无不是父母，哪里就这么不孝顺了。这徐长平再怎么都该回去看看老的，哪里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

“喂养孩子，不就求他以后照顾自己？这徐长平是白养了。”

“可能是知道他就是个白眼狼，这才对他不好。”

大家闹闹嚷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都兴致勃勃的样子。

林蓉蓉听得直窝火，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徐长平冲了出来。

徐家人眼睛一亮，徐长平出来了，就可以好好说说赔偿的事了，还得说说看给徐成寿的赡养费。

钱得多要点，让徐成寿和吴珍弄几桌好吃的，大家都可以尝点肉味。

徐长平双眼通红，直接冲到徐成寿面前：“我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徐成寿呸了一声：“你妈是被你泼水泼病了，关老子屁事。”

徐长平咬牙切齿：“我是说我亲妈。她生病了，你是不是不给她看病？活活让她病死？你早早就和吴珍勾搭上了，被我妈知道，把她气死了。”

这话信息量大，大家完全都懵住了，天啦，徐长平的亲妈是被害死的？那徐成寿和吴珍就太恶毒了。

徐成寿愣了两下：“打胡乱说。没有的事，哪个龟儿子乱说，老子弄死他。徐长平，老子就是为了你才娶的吴珍。你个老子的，现在这么没良心，竟然还这么说你老汉。”

徐成寿猛的推了徐长平两下：“你听哪个说的？说出来。”

“村里的人都楞个说。到底是不是楞个回事？”

“不是。我和吴珍是在你妈死了后才认识。我为了你才娶的他……”徐成寿似乎很伤心的样子，“你竟然楞个想我？难怪不肯回家来。这么些年来，你以为我不想对你好点？但家里那情况，你弟弟又要读书，我哪里来钱……”

“爸……”徐长平似乎被徐成寿给说动了。

徐成寿也不再生气，开始好好和徐长平说事：“你妈是对你有怨气，你忘记了啊，她怀着你弟弟的时候，你不知道听谁说有了弟弟我们就对你不好了。你竟然去推她，差点你弟弟就没了……我在你们中间，我能怎么样？”

“我……”徐长平完全不记得有这事。

“我也是气急了。这才上门来，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两家话。这样，你带着顾清月明天回家看看你妈和你弟弟，我们把话说清楚，一家人就该一家人的样子。大家把话好好说说，把心结去了……”

围观的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徐成寿和吴珍对徐长平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徐长平竟然干出那种事来。一些女人把自己代入吴珍，本来就是当后妈，结果那个孩子要害死自己儿子，能对这样的孩子才怪。

一些男人，又代入徐成寿，也觉得很为难。

“一家人是该坐下来好好说说，哪里闹成这个样子。”

徐长平脑子里有点懵懵的：“爸，你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我妈的事？”

“当然没有。把钱都拿给你妈看病了，娶吴珍的时候，啥也没给，否则我能觉得对不住她吗？”

徐长平有些信了的样子，顾清月看着徐长平这样，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

大家来围观徐家这边的人和顾家闹起来，结果却看到了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也没人失望，都觉得看戏看得高兴，还带转折的。

顾成北简直想冲上去推攘徐长平几下，就这么几句话，就被人给哄住了？简直让人无语。

林蓉蓉摇摇头，她倒是能理解，毕竟上辈子看过无数新闻，无数人的真实故事，知道越是在那种不受重视的家庭里生长起来的孩子，越是对亲情看重，只要父母给一点温情，受到的再多苦都能忘记。

这道理，其实放到哪里都成立，很多人在感情中也是这样，对方无论伤害自己多少次，哄一哄，照样愿意一起过日子。

徐成寿不愿意闹，大打亲情牌，徐家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吴家的人，在那里说着吴珍的委屈，多少年啊，被人说是恶毒后娘，吴珍也怕大家说徐长平恶毒，于是把苦水都忍了。

顾家人只能翻白眼。

林蓉蓉小声劝大家：“姐哥要是不这么好哄，能被他们磋磨那么多年？”

说得也是，他们确实很好奇，怎么就能被磋磨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徐成寿这个人，打几下给点甜枣，于是徐长平就又死心塌地了。

顾成北不爽：“那就这样？”

林蓉蓉笑：“这样的人，虽然优柔寡断，虽然容易被哄骗，但也有自己的逆鳞，一旦掐灭了他那点希望，就不会再对徐家那边有丝毫感情了。”

顾成北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徐家的人不闹了，好声好气的和他们商量，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总不能逼着徐家人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