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2)
开了年,杨梅的婚事就陆陆续续办妥了。
似乎因为分享了秘密,杨梅单独先给倪芝发了婚纱照和婚礼策划。人人都酸不起眼的杨梅嫁了个金龟婿,唯有倪芝没说什么祝福的话语,让她在天罗地网的艳羡里留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等杨梅五月办了场足以让大姨炫耀一辈子排场的婚礼,就彻底入了暑。
倪芝的论文到最后时候,反倒不需要靠抽烟来平复来着噩梦的惊醒,一年过去,梦境中的场景没有变过,依然是山河破碎和陈烟桥跪着恸哭。只不过熬到深夜极困了再睡去,能得一夜酣眠。
于斯柏接连一段时间碰不上她,好不容易碰上一回倪芝抽了根烟解乏,上下打量她,没拿水杯也没有在阳台上待个大半个小时。
于斯柏好奇,“你的地震恐惧,消失了?”
倪芝熬得眼睛有血丝,显得她那双上挑的眼眸愈发媚意横生,只不过神态语气皆漠然。
“之后会复发。”
如果非要问个时间,那不必说,毕业答辩如期而至。
倪芝时隔一年,第一次回哈尔滨。
倪芝她们这一届没能享受到本部和深研学分互换,都是跟着导师的个人和企业资源走的。不仅得回本部答辩,还没宿舍住。她去年离开时候宿舍便清空了,后来申请了退宿。好处显而易见,不用面对去年被取消答辩资格、换专业、父母来的时候,整个宿舍楼那样无孔不入的难堪。
钱媛刚买了辆二手车代步,主动揽下接她的活。这半年里倪芝极少与人联系,因为钱媛给她寄过几次长白山,她愣是软磨硬泡把倪芝分手的事儿套出来。至于钱媛她自个儿的,她直肠子,不知不觉什么都一箩筐说了。
钱媛说她看着林致然堵心,法务和行政挨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中午吃饭又能碰见。不仅尴尬,还总觉得工作欠他个人情。钱媛这人,行政本就不适合她这种性子,最后一咬牙主动申请去做销售,两个人彻底在公司里两个毫不相干的板块做事。
哈尔滨这些年的房地产开发,南岗实在没什么开发空间,从哈西到群里到江北都是新楼盘,隔着极远。钱媛动脑子的事情干不了,卖房做销售意外地适合她,体力好,成天室外跑,直来直往的实诚性子最容易打动客户。
钱媛一路说得很得意,“我这个季度可是拿了我们组销售冠军,那奖金,拍你脸上都嗷嗷疼。等你再过两年来看我,我就住豪宅了。一年买车,三年买房,赶劲儿不?”
倪芝说,“你倒是三年抱俩才赶劲儿。”
“滚,”戳到钱媛痛处,“等我有房了小鲜肉还不主动送上门。要我说我们几个还真的是感情失败。”
倪芝不知道情况,钱媛简单跟她说了说,王薇清不如在大学时候自在,没了宿舍当掩护,始终不方便那般光明正大常去对象家里住。但两人矛盾始终存在,双方都想在父母跟前孝敬着,能拖一阵是一阵,双方工作都忙起来时候,感情更不如大学时代。
晓晓考公上岸,她性子静又胆小,父母给介绍了个对象,她不喜欢又不敢拒绝。
钱媛撇嘴,“其实啊,我现在不介意相亲,巴不得有人给我分配一个。”
倪芝开口,跟钱媛赌气不一样,她说得那般认命,“我大约以后就是该结婚时候去相个亲,不想再花心思去了解一个人了。”
钱媛这样大咧的人,都听出来她的叹息之意,语气严肃,“哎,我替你打听了。”
倪芝不吭声,钱媛偷看了眼她脸色接着说,“他去年十一月吧,回来了一趟,把老灶兑给大伟又走了。我听大伟那意思是他以后都离开哈尔滨了。”
钱媛又说,“你放心啊我让别人去的,没出卖你。之前我们几个都是按你说的,说你已经毕业了。”
“嗯,”倪芝没做什么反应,“谢了。”
钱媛开车快,景物飞速地退,倪芝偏头看外面。
过了会儿,钱媛换了个话题,“你论文咋样啊?我现在是根本看不进去书,一想起来去年答辩时候就头疼,你有把握不?”
“差不多吧,”倪芝笑了笑,“大不了再延一年。”
钱媛没听出来她开玩笑,虎了吧唧地瞪眼,“那你工作就黄了,哎,你今年找了个啥工作?还是咨询公司?要我说啊,读那些书都没用,还不如销售来钱快。”
倪芝报了她拿offer的公司,钱媛如同被噎住一样,就算她再不了解行情,算得上二线互联网公司里不错的。
钱媛有点酸,“咳,看来你这一年没白学。”
倪芝摇头,“没有,可能是校招了两回,成油条了。”
“得了吧,看你嘚瑟,我卖房卖得好好地跟你说,我下回要成我们区的销售冠军。不过你进去是啥岗位啊?”
“用户研究。”
这回换导师还算是因祸得福,不是何沚的方向不好,李副院长平时和企业合作多,重实际应用多于学术,他们做的项目就能当作简历里漂亮的一笔。
剩下的答辩,无波无澜地过去了。
滨大一贯是导师回避制,除了李副院长,其他所有的教授都作为评委。不知道何沚是不是出于愧疚心理,答辩没为难她,给她打的分数也极高。底下人都议论纷纷,说何师太怎么回事,又有人扒出来倪芝曾经是从何沚手下换走的。猜测倪芝以前并不是得罪导师,而是另有隐情。
事到如今,两人其实没什么说话的必要,没想到何沚还是在走廊里单独叫住她。
倪芝比她高小半个头,这会儿已经是毕业生心态,看何沚不过是个瘦小又可怜的女人罢了。她到现在仍噩梦连连,陈烟桥对女人来说不亚于毒药,越有瘾越受伤,恐怕何沚这般灭绝七情六欲,便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何沚看她的眼神里,仍流露出些许未知的惶恐和探究,自从去年陈烟桥戳穿了她的谎言,何沚便开始惶恐。可她手段尽出,已经再无力做些什么拆散他们。
两个女人都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说话尤为客气。
倪芝恭敬地叫了声,“老师”。
何沚苦笑,“我知道我不配,以后也不是了。我想问问你,这一年怎么样?”
“是问我吗?”倪芝语气通透,“你想知道,我跟他怎么样吧?”
她说完这句话,何沚的喉咙如被人扼住瞬间说不出话一般,死死地用指甲掐自己。
倪芝说得很轻巧,“我跟他没联系,没见过面,以后也不打算再见。”
何沚面部表情仍如临大敌,倪芝笑了笑,用一年前何沚说的话还给她,“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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