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2)
“你干什么?”
柳君琢挺起胸膛,“我看他欺负师姐……”
“他是我爹。”林酒酒没好气道,自己从地上爬起,快步走到林深面前,嘘寒问暖。“爹,你没事吧。”
得知眼前这位长老就是林师姐的父亲。柳君琢顿时紧张起来,收了佩剑给林深行礼,“见过伯父。”
林深不曾见过柳君琢,他知道玉衡子门下有个天生剑骨的。当时听了林酒酒的前世种种,动过心思来个强买强卖。后被林酒酒劝住,林深便没有再在意过柳君琢。
今日一见,林深打量柳君琢一眼,阴阳怪气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在未来岳父面前闹了大糗,柳君琢讪讪,“师姐,我……”
林酒酒正眼都没看他,几个钱就能买到的二流修士,哪有自己的衣食父母重要。她提裙追上林深,尽显小女儿态,“爹,等等我,女儿和您一道回去。”
当华贵漂亮的法宝从柳君琢面前经过,柳君琢看到,坐在法宝上林酒酒扯着林深的袖子,哭的梨花带泪。
林师姐她,宁愿坐在法宝上哭,也不要他的安慰吗?
……
就算林深以死相逼,林酒酒这事还是定了下来,并且太初宗打算上演一出大戏。
又名炒作。
光一个天才美女画家噱头怎么够大,有热度吗?没有。那怎么办?
人为给它制造一个出来。
震惊,太初宗第一美人被逐师门,原因竟是眼儿媚。
热度,话题度都有了。等人们读完全文,得知林酒酒就是眼儿媚,还被赶出太初宗,卖惨虐粉一把手。
死忠粉有了,销量也有了。
有一说一,光一个黄图大手不至于林酒酒被逐,渡以舟找来长老,打算林酒酒抹黑,来个无中生有,“诸位觉得,该用何种名义?”
太轻,别人觉得他太初宗大题小做;太重,以后林酒酒不好回来。
大伙七嘴八舌的,“盗窃本门心法?”
“乱来,林师侄虽无法修炼,但也是太初宗一员,自家人翻阅心法,能叫偷吗?”
“那恶意中伤其他弟子?”
林深跳脚,“拿钱砸人的事怎么算的上中伤,这是金钱的诱惑,资本的腐蚀,笑贫不笑娼,是这个世界的错。我儿有钱她没错!”
于是这条建议也被反驳,倒不是林深的功劳,而是大伙觉得这事鸡毛蒜皮,拿出去显得太初宗小气。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人物,林酒酒是听得心惊肉跳,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她前世一一对上。
因而他人争执时,林酒酒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
夸了,起飞了;损了,坠机了。
如此反复,身娇体弱的林酒酒顶不住了。
长痛不如短痛,林酒酒举手说,“各位长老,我听说盗用门派禁宝乃是大罪。”
她说此话时多少存了为前世赎罪的心思。不想四下一片寂静,过后有人笑出声。
“稚子天真。”
“倒也不怪她。”
林酒酒不解其意,前世她盗走门派禁宝,举派大怒,骂她不知好歹。此事几乎成了她重生后的心病,怎么今生……
不过林酒酒这个提议得到了通过。毕竟外人不知情,乍一听好像还很严重。
待众人散去,林酒酒跟在林深身后,想起方才堂上的只言片语,联想前世种种,鼓起勇气问林深原因,“爹爹,为何我谈起门派禁宝,长老他们反而发笑?”
林深心烦归心烦,还是给林酒酒讲了原因。
“此宝是祖师爷留下的,叫什么法力增幅器。据传佩戴它者实力逼近真仙,先辈认为此物不利于修行,于是将它封印起来。若无大事不得启用,而解封的钥匙就在太初太玄两位掌门手里。”
林深说到这里还有一句话没讲,宗主数年不归,渡以舟那日又说出此番话,料想宗主在当年就把钥匙交给了渡以舟。
宗主离开时渡以舟才多大,她是相信一个小孩也不信他们吗?
林深总结,“我儿无法修炼,此物鸡肋。”
所以长老们才会笑林酒酒,林酒酒拿着它根本没用,还不如当林深的女儿仗势欺人划算。
林酒酒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和林深分别后,独自返回碧落峰,路上遇到几个太初宗弟子,主动向她打招呼。
“林师妹。”
“师妹若是有空,多来坐坐。山下的脂粉铺子新进了不少好货。”
她忽然意识到,剥离君琢他们后,她也是众星拱月,太初宗人人羡慕的林深长老之女。
这辈子修不了仙,她可以下辈子修,爹爹这么有钱,什么办不到?
所以她为什么要和君琢他们纠缠不清?尤其是柳君琢,二流修士虽然少,但又不是没有。
她完全可以买一个扔一个玩。
想通这一点林酒酒豁然开朗,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消散,脚下步伐轻快不少。对未来充满无限向往。
……
寻仙台是太初宗一处名境,此处终年云雾环绕,灵气逼人,脚下的玉台由整块白玉雕刻而成,可以说是一件艺术品,这地方偶尔来几次是情趣,看多了容易眼瞎。
久而久之少有弟子前来,上头一看,觉得地块不能浪费。大笔一挥,给改成了正义裁决。
当然你也可以喊它法院。
按照渡以舟他们的计划,林酒酒会被押往寻仙台,渡以舟作为顽固不灵的反派登台,责问林酒酒种种罪状。
在此期间雪萤他们会为林酒酒求情,均被渡以舟驳回。最后林酒酒被宣布逐出太初宗。
逻辑剧情完美,就差实战效果。为了避免正式表演那天出乱子,执法堂上弄了舞台,上头雪萤等人在排练。林酒酒跪在中央,边上雪萤一个个和渡以舟对喷。台下众长老喝茶磕瓜子,就差没喊一句好。
林深被几个老友拉来一同看戏。
他这会心态非常诡异,一边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女儿演的棒哒哒。一边又是羞耻心,自家女儿居然和这群人一起胡闹,搞什么排练。
“我林深之女怎可做戏子,卖笑为生。”
林深说完有意无意看了玉虚子等人几眼。意思很明显,我那是在骂女儿吗,我骂的是你们。
栖霞长老说,“林长老误会了,林师侄拿的是女主剧本,铁骨铮铮,为艺术献身,她被人诬陷,面对强权不曾低头,这是何等的伟大。在林师侄身上,我看到了来自法修的高傲,属于太初宗的自尊自强。”
这马屁拍的有艺术,表明是夸林酒酒,实际是夸林深,深入层理,是表扬太初宗众长老。于是被夸的太初宗长老做起栖霞长老的帮凶,劝说林深。
“老弟别闹了,师侄这是为门派做贡献。”
“对啊,你看,这剧里林师侄从头到尾都没笑过,怎么算卖笑为生。”
林深被夸的没法反驳,只能顺台阶下,下台阶之前不甘心念了一句,“那也不能天天排练。”
玉虚子抖抖白胡子,对林深说,“那怎么行,别说年轻人,就我们这帮老骨头,突然要我们睁眼说瞎话,嘴皮子也利索不起来。更别说年轻人面子薄,演到一半忘台词了怎么办?”
玉虚子一锤定音,“多练练,有什么建议大伙提出来。这几天你们要常来,熟悉情节,免得正式表演时笑场。”
结果等台上几人演完。还真有人去后台提建议。
这位是太初宗长老,对渡以舟这个反派提出异议,“林师侄日后还要洗白,她洗白了你这个太初宗继承人脸上无光,将来怎么服众?”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对方说完一指边上的岑无妄,“让玉衡来,玉衡早晚要归原来的肉身,这副壳子拿去胡作非为再好不过。”
渡以舟还未开口,岑无妄已经接走渡以舟手里的剧本。
被抢戏的渡以舟一无所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重新对戏。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玉衡师叔似乎很高兴。
具体表现为雪萤说他为老不尊,岑无妄都没动手打人。
不甘寂寞的渡以舟觉得自己演技不能被浪费,申请带资进组,他要做岑无妄的狗腿子。
就两句台词,“岂有此理,我太初宗自有规矩。”
标准死板不通情理的大师兄。
资深前辈岑无妄不喜欢渡以舟这个杰出的后辈,都是冰山脸,渡以舟做到了收放自如,眼里都是戏。这样下去岂有他的位置。岑无妄转头呵斥渡以舟,“岂有此理,我太初宗自有规矩。”
骂完渡以舟岑无妄找玉虚子求表扬,“师兄,我这两句如何?”
玉虚子望着被岑无妄用剑意镇压的渡以舟,小脸发白,身子摇摇欲坠的。摸着良心说了句好。
他怕自己说不好,渡以舟被岑无妄套麻袋。
等岑无妄顶替渡以舟的角色,众人重新上台又演了一出。
得知了岑无妄的真身,林酒酒被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自己被岑无妄针对,拿出她前世的演技。演了一朵盛世白莲花。
演的太好的下场就是岑无妄被压戏了。
台下的长老直接沉默,林酒酒说哭就哭,说吐血就吐血,这玉衡子,演技怎么一塌糊涂。
从头到尾就一个表情,瞪眼睛抿嘴巴。
仗着脸嫩试图萌混过关,太过分了!
演到一半就有长老站起来,表示换人来。
岑无妄侧首回望,手持古剑,话里带了杀气,“你再说一遍。”
“师弟演技炉火纯青,就如您的剑法令我甘拜下风,师弟我错了qaq。”
……
考虑到此次事件的特殊性,温安找上三太小报,匿名告知三日后的寻仙台审判。
三太小报作为门派报刊,最初成立只是为了方便弟子讨论修炼心得。后来第二任总编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娱乐八卦,美容服饰,美食美景,精确抓住了每个弟子的心,此后三太小报一路走红。时至今日,已经成为两派的标志物。
你可以不认识某位长老,但是你绝对不会不知道三太小报。
顺带说一句,太素谷和三太小报关系清清白白,不存在因为它二太变三太。
眼下三太小报的小编蹲在草丛里,外头是闻鸡起舞的太玄弟子,等线人给他爆料大新闻。
等戴着狗头的温安挤进来,一开嗓子小编就沉默了。
不是,师兄,别人他可能不认识。您天天上课发作业,晚上做梦我都梦到您监考,戴个狗头是承认自己狗吗?
“那个……”
“不要问我的名字,我只是一个正义路人,看不惯世间种种不平。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
温安激昂愤慨,说的头头是道,小编听的恍然大悟。暗想大师兄原来是这般人。
“三天后寻仙台上将会迎来一场审判,那时光明被黑暗掩埋,正义无法得到伸张。”
寻仙台小编知道,正义裁决,可审判……他试着打听更多八卦,“大师兄,能提供一下受害人的消息吗?”
一人一狗对视了会。小编说,“我不是故意的,大家都说大师兄又当爹又当娘,把师弟师妹拉扯大。你看,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能忘爹娘音容。”
温安幽幽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明真面目见人?”
小编小鸡啄米点头,“晓得晓得,匿名,师兄您放心,我会用狗来暗指您。”
温安,“……”
小编试探,“那狗头?”
不管如何,消息还是成功散步出去。长老们拿着三太小报,确认了弟子差不多知晓了,准备开干。
开干之前有人发问,“何人去匿名举报的,居然用畜生指代自己,真狠啊。”
“无毒不丈夫,肯定是个男的。”
“非也,最毒妇人心,一定是个女的。”
温安:……小兔崽子回头收拾你!
正式开庭那天,林酒酒特意给自己画了个裸妆,挑了支母胎色。见到渡以舟时少女心作祟,忍不住问渡以舟,“师兄,我今天的妆好看吗?”
渡以舟瞧了一眼,“你化妆了?没见你涂了唇脂,对了,门规抄完了吗?”
林酒酒,“……没。”
渡以舟不满了,“怎么搞的,修炼修炼不行,剑术剑术不会,连抄门规都比一般弟子慢。羞不羞耻!”
审判还未开始,寻仙台下稀稀拉拉站了一群人。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讨论起来。
“兄弟,你也看三太小报?”
“那不是,来都来了,不看看再走。”
七嘴八舌的,其中一点大伙没想透,这事到底是真是假。真?门内大事居然登在三太小报上。假?长老师兄他们都来了。
大伙一头雾水的,碍于长老们在场不敢造次。齐刷刷蹲着看戏。没过多久雪萤压着林酒酒上场,两大美女登场,台下一时沸腾起来。呼朋唤友过来看戏。
柳君琢被叫过来时寻仙台上正演到精彩处。岑无妄今天穿了条正红留仙裙,是雪萤送的,照雪萤的话说这才有正宫气势。
的确气势,岑无妄c位出道,后面一干长老给岑无妄做绿叶。台下林酒酒一身粉装,一张瓜子脸楚楚可怜,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乍一看走错片场,去了隔壁宅斗剧里。
就听台上岑无妄问,“你可知错?”
台下林酒酒半跪在地,长发披肩,纱裙层层叠叠散开,四十五度半仰脸庞,明媚又忧伤,“我没有错。”
温安站在边上接台词,“林师妹纵有小错,但无大过。还请师叔三思。”
雪萤等人纷纷接话,“请师叔三思。”
柳君琢看的云里雾里,他刚来不清楚前因后果,于是问身边的师兄,“发生了什么?”
这位太玄弟子认出对方是柳君琢,已经磕瓜子的手又放下,“不知道真假,只是听说林师妹盗用门派禁宝,被抓了个正着,长老们大怒,要把林师妹逐出师门。”
说到这对方又凑近柳君琢嘀咕,“不过大家都说这事没个影子,认为是林师妹的笔名暴露,长老们恼羞成怒了。”
“林师姐的笔名?”
那位师兄一脸见外,“不是吧,你没看三太小报吗?就眼儿媚啊。”
柳君琢没懂师兄的眼神暗示,“眼儿媚怎么了?”
他声音不高,身边人也能听到,旁人递来诡异的目光,师兄更不客气,“都是男人,装什么清纯。那可是眼儿媚,媚老师。”
说话的功夫,台上情况又变,林深站出来替林酒酒伸冤,这位老父亲捶胸跺足,“我儿向来不喜门中事务,鲜少踏足禁地,何从谈起盗窃一事。”
几个弟子看不下去,上前替林酒酒求情。
岑无妄摆着他那张冰山脸,照本宣科念台词,“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说。林深,你若是再敢多嘴,我连你一块算。”
比起岑无妄,林深的演技就丰富多了,他眼中闪过愤怒委屈,还有对女儿的怜爱。父爱虽如山,强权是火药,专门炸山。林深被迫退下,那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十岁。
林酒酒含泪唤道,“爹爹莫要再说了,公道自在人心。”
她抬头望向岑无妄,神情坚定,“没做就是没做,你就算逐我出师门,我也不会承认。”
岑无妄正准备接台词,人群里的柳君琢突然大喊出声。“等一下。”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踏上寻仙台,走到林酒酒身边,开口就是,“假使师姐真有罪,那么人证物证俱在,师姐为何不肯认错。今日师姐抵死不认,这其中定有误会。我相信林师姐是无辜的。”
一时间台上无话,因为大伙不知道怎么接台词,太初宗这边的想法是,太玄门怎么可以随便加戏份,岑无妄抢渡以舟的角色他们打不过没办法,这个柳君琢怎么回事?场地是他们太初宗的,服装道具也是太初宗提供的。你们哪来的脸塞人进来。
过分了!
主演的岑无妄非常很直接,“你谁?”
柳君琢手持惊蛰,身姿挺拔,脸上正气浩然,“玉衡子门下,柳君琢。”
柳君琢其实有自己的打算,他在太玄门沉寂太久,作为一个后进生,柳君琢学什么东西都慢半拍。雪萤这类学霸是不会和柳君琢玩的,温安忙着给太玄门赚钱,交情一般,说不上有多特殊。
如此一来身为剑仙之徒的柳君琢就只能和其他师兄师姐耍,这类没有名字的师兄师姐,统称为路人甲。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柳君琢不甘心被同化做路人甲。短时间内剑术无法得到提升,但是名声可以。
剑仙之徒一报出,玉虚子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头,连忙出来解释,“师,师妹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两派收徒,这柳君琢天生剑骨,玉衡动了心思,把他收入门下。”
那就是沈烬收的。
岑无妄重新看向柳君琢,既然能堂堂正正进来的,资质定然不差。至于心性,“为何执剑?”
这个问题雪萤也被问过,当年她的回答是骂玉衡子不是人,老娘早晚要抢了你的位子。
非常符合岑无妄对于对手的定义。
如今再来个柳君琢,岑无妄不介意养个备胎。
被问及心中秘事,柳君琢下意识看向地上的林酒酒,她正冲柳君琢疯狂使眼色,“柳师弟,此事与你无关。”
林酒酒眼中的给我滚蛋在柳君琢看来就是有苦难言,他握紧佩剑,“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雪萤师姐固然好,但可望不可及,在一起生活就不太合适,偶尔携手共进不错。他是俗人,他留恋林师姐的体贴温柔,他想看到林师姐的笑,在他归来时会静候家中,唤他一句君琢。
想通这点柳君琢眼神越发坚定,打定主意要替林酒酒争口气。同时暗暗看了林深一眼,心想若是能在林伯父面前护下林师姐,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柳君琢胸中豪情冲天,目视岑无妄,朗声道,“敢问姑娘又如何称呼?”
这话坦坦荡荡,毫不扭捏做作,大有雏鹰展翅的豪迈。相比柳君琢的一往直前,雪萤这边直接陷入死寂。
雪萤念着那一点点同门之情,对柳君琢好言相劝,“现在向岑长老认错还有回旋之地,不然回头别怪我不说。”
柳君琢正气浩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责备雪萤,“师姐也要向强权低头,让林师妹蒙受不白之冤吗?”
雪萤跪的极为利索,“打不过就加入,没什么对与不对。赶紧磕头认错。”
柳君琢对雪萤无比失望,“我原以为师姐是高山冰雪,纯洁无暇,想不到师姐也是个俗人。”
劝你你还嘚瑟起来,雪萤抽了剑想揍人。一直无话的岑无妄开口了,“为了女人握剑,他日就会为女人弃剑。”
他对上柳君琢,冷冷道,“不堪大用。”
这话直接给柳君琢判了死刑,大伙的目光很快从这货是傻逼吧,转变为这傻逼太惨了吧。
被当世剑仙否决,还是自家师尊亲自批评。以后还怎么混?
将柳君琢从备胎行列踢出去,岑无妄尽心尽责继续念台词,“林酒酒,你可知错?”
林酒酒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她利落接下剧本,“我知错。”
柳君琢还未明白岑无妄话中奥妙,一听林酒酒改口认错,加之被岑无妄否认,柳君琢一时气闷,“师姐何苦屈打成招,他们看不起你,我奉师姐为宝。天下宗派多如牛毛,区区太初宗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酒酒面如死灰,什么叫区区太初宗有什么了不起。对不起,作为道界第一大宗的太初宗真的很了不起。
她恨不得立刻跟柳君琢划清两界,流程都不走了,苦苦哀求道,“诸位长老,我与柳师弟只是点头之交,两人并无关系,还望长老明鉴。”
要死别拉她一起死。她上辈子是太初宗的死鬼,这辈子还要做太初宗的杂碎。
说罢林酒酒双手撑地,磕了三个响头,交出玉牌。正准备迅速结束剧本,偏偏柳君琢要为林酒酒叫屈,“你们这是仗势欺人,什么名门正派,说白了和那些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
柳君琢看着领头的岑无妄,想不到这个漂亮的老女人如此心狠,她定是嫉妒林师姐的美貌,故意落井下石。
“身为长老,你就不能怜爱晚辈,给林师姐一个机会,查明真相吗?”
岑无妄,“没有。”
林酒酒这个晚辈演技比他还好,岑无妄不满很久了。
下回幻境不带她玩。
柳君琢深吸一口气,“你简直冷酷无情,没有半点人情味。既然这个宗门令人绝望,那么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动手解下腰间的玉牌,拉起林酒酒的手,情深意切,“我与师姐一道离去。”
林酒酒使了使劲,没甩开。
上辈子她命丧此人之手也就罢了,为什么这辈子还要逼死她。
握上心爱人的手,柳君琢开心得像个二百五,只觉得没了长辈的管束浑身轻松,自己前途无量。
“这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去处。”
林酒酒绝望了,“我不……”
“让他们走。”
众人看向岑无妄,岑无妄又重复了一遍,“让他们走。”
大伙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剧本结局就是林酒酒被逐师门。于是做起恶人,叫骂道,“走了就别想回来!”
玉虚子喊完捅林深胳膊,眼神示意,赶紧的啊。
林深心情不太妙,他看柳君琢的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热情又激烈,埋藏了太多故事。
柳君琢停下脚步,向林深行礼,“伯父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姐。”
林深:你照顾个屁!我女儿一顿饭要花掉两百灵石,你个剑修养得起吗!
“滚!”
柳君琢只当林深有苦难言,想着日后重逢翁婿推心置腹,眼下只能道,“还请伯父保重身体,晚辈告辞。”
他牵着林酒酒的手,英勇无畏向前走去。这巨大而华美的高台,像一个精致的鸟笼,囚禁了少男少女的身心。如今,枷锁被打破,柳君琢只觉呼吸都是自由的,人群如流水散开,他们像是提线人偶,被所谓的长老操控,没有自己的灵魂。
世界是灰白的,只有他和林师姐是彩色的。
踏出山门后不久,雪萤追来,“且慢。”
柳君琢似乎早有预料,脚下不曾停过,直到雪萤发出几道飞剑,柳君琢方才站定,他眼中有激情在燃烧,“师姐,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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