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婚 ...(2/2)
难道是因为昨天大婚的关系?还是因为祭祀了前梁的列祖列宗。云舒将昨天整个过程想了一遍,要找出问题在哪里。
她咬牙切齿,虽然当了两辈子的妹子,但不想换回来啊!尤其更换身体之后,五官感知都大幅下降,那滋味简直太难受了,就像是一个每天在二百平米大床上醒来的阔少,有一天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窄的不能翻身的小床上。
“先别着急,说不定再睡一觉就换回来了。”谢景只好安慰她。
云舒眼睛一亮,立刻往床上一躺,“那现在就试试吧。”
还没等她闭上眼睛,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云舒睁大了眼睛,就看到谢景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她头侧,认真地凝望着他。
“你确定要现在试试?”
他微微偏头,目光专注,带着笑意。
素白的寝衣半散着,锁骨线条半遮半掩,漆黑的发丝散落至肩,还有柔韧的腰,修长的腿……云舒从来没觉得这张脸这么好看过,虽然每天照镜子已经看习惯了。像是春日的阳光照在无暇的冰雪上,熟悉五官此时都带着耀眼的光芒,凌冽又纯净。
被美色所惑,以致于云舒反应慢了半拍,直到某人俯下身,脑海中才警铃大作:“那个……等等……”
感受着背后绵软的被褥,她觉得自己傻透了,好像一只主动洗剥干净跳到锅里去的傻兔子。
双臂撑着谢景肩膀,云舒一脸严肃,坚定地道,“等等,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不行,都天亮了,被朝臣他们看到,会怀疑咱们白日宣……那个,咳咳,反正影响不好。”
谢景笑出声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才施施然起身道,“好吧。”
云舒大大松了一口气,跟着爬了起来。
大殿外头传来脚步声,在门前停下,夏德胜的声音传来:“陛下,娘娘,是否要传早膳?”他音调平静中带着疑惑。
云舒刚才的尖叫,显然被外头的人听见了。
谢景转头吩咐道:“摆在偏殿吧。”
宫门打开,一队宫女鱼贯而入,奉上衣裳配饰。
云舒很快洗漱穿戴完毕。
转头看着站在殿中的谢景,也早就收拾齐整。平日里自己习惯的锦袍白裘穿在他身上,更显俊秀挺拔,好似一柄锋锐的出鞘之剑。
仔细看去,整个人的气势都跟自己有微妙的不同。为什么朝臣中除了江图南几个,大多数人都没有察觉到呢?云舒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他们又没有跟我日日耳鬓厮磨。”谢景不以为然。
云舒脸刷得红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总觉得自从两人跨过了那条线,谢景跟以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两人去了偏殿。桌案上已经摆好了早膳。两人都是崇尚节俭利落的主儿,用膳不似前朝那般讲究几十道菜几十道粥,还得一群宫人服侍着,奏乐歌舞什么的。
桌案上只十几道菜,荤素搭配,配着六种汤羹和十几样点心。
沈月霜盛了碗牛乳金丝羹放到谢景面前。
谢景喝了一口,表情微僵,实在太甜了!但也只是略微停顿,就面不改色喝了下去。
云舒则无精打采搅动着眼前的松茸鸡米粥,调羹送入口中,动作一顿,这味道不对劲儿啊,完全不是平常吃的松茸鸡米粥的鲜香,带着一股特殊的药味儿。
“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怪?”她立刻问了出来。
“回禀娘娘,是御膳房熬制的粥点,用了松茸,粳米,鸡腿肉……还添了黄芪、益母草……”负责膳食的女官口齿伶俐,将一碗粥的十八种配料和七道工序说得一清二楚。
云舒嘴角微抽,添加了这么多药材,难怪味道怪怪的。
“不好喝,撤了换清淡的。”
女官露出诧异之色,这粥喝过好些天了,怎么偏偏今日嫌弃起来。但还是赶紧让小宫女撤了,换上清淡的百合粥。
云舒看她表情就意识到不对,不动声色地又尝了尝谢景平时常吃的几样粥菜,立刻发现,不止这松茸鸡米粥,好几样都味道异常,竟然都是药膳。
前年冬天,因为被被紫虚真人当做祭品放血,气血亏空严重,用药膳补了几个月,但之后就停下了,怎么最近又开始吃这些难吃的东西了。
等等,黄芪、益母草……都是稳定行经,有助怀孕的,心情突然有点儿复杂。
谢景察觉她不自在,吩咐道:“都下去吧,不必服侍了。”
殿内的宫人立刻告退。
谢景从盘中夹了鲜奶樱桃酥送到云舒碟子里,笑道:“先吃吧。”又端过她喝了一口丢在一边的百合粥,自己喝了起来。
云舒闷闷地用筷子拨弄着,樱桃酥香甜的滋味落到口中,却带着酸涩。
“你都没跟我说过。”
“药膳的事情吗,这种小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味道习惯了也挺好的。”谢景哭笑不得。
云舒咬着唇,这不是味道的问题,她知道谢景在吃穿用度上并不挑剔。而是这些药膳所蕴含的意思。
这么冷静地接受了自己变成女子的事实,还坦然接受自己要怀孕生娃儿?
等等,现在两人莫名其妙换回来了,说不定承担这活儿的又变成自己了。
云舒又是一阵郁闷。
早膳吃得差不多了,夏德胜又入内请示今天的行程。
谢景吩咐道,“先将这两天的奏折送去东书房。”
不用上早朝,还有几件要紧的朝政不能耽搁。
两人去了乾元殿,只有七八本奏折,都是急件。
面对朝政,云舒打起精神,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大部分都批阅完成。只有安州知府的奏报麻烦些。
这份奏报是关于新币发行的问题。
自从去年云舒颁发新币之后,因为质地坚硬,便于携带,不易仿造等优点,迅速在民间流行开来。
但最近民间出现了一种现象,让地方官员不知道怎么应对。
私藏钱财!
自古以来,我大天、朝的百姓就普遍存在仓鼠症,喜欢储藏粮食、金银这些硬通货。富贵豪门用大地窖,平头百姓用自家小院,挖个坑,往里头一埋。
如今窖藏的对象轮到了新币。
按理说,这种行为没有危害任何人,官府也不该强行禁止。但问题是,钱币的价值在于流通,过度窖藏会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钱币减少,从而大幅度影响兑换,波及经济。
这也是因为朝廷之前过分夸大新币价值导致的,当时只是为了让百姓认同新币价值,从而快速流行,没想到物极必反,如今却反而成了阻碍新币流行的拦路虎。让云舒哭笑不得。
“该怎么办?继续增发新币?”谢景蹙眉。
“加印太多会引起通胀。”云舒摇摇头。
不过奇怪的是,按照奏报中列举的物价,市面上新币大幅度减少,并没有引发通缩。是因为窖藏行为刚刚开始,钱币的减少还没有反应到市场上?云舒纳闷。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接下来,“是不是该银行上场了?”云舒琢磨着,百姓不是喜欢存钱吗,比起存到地窖里,存到银行中更安全,还能有利息呢。
谢景听着云舒将银行业的运行原理讲述一遍,想了想,道,“这个银行想要推行,只怕耗时良久,短时间内,只有勋贵豪门之家敢向内存钱。”
云舒立刻明白了。在这个信用体系不完备的时代,官府都有可能朝令夕改,更何况银行钱庄,普通百姓根本不敢将钱往里头存,只有特权阶层,本身就是权利规则的制定者,才有这个勇气。现在天下的几个钱庄,都是大商行联合开设的,只服务常来往的老字号。
但云舒开设银行,可不是为了服务特权阶层的。
该怎么解决?提供高额的利润吸引百姓?可是过高的利润,会压缩银行本身的生存空间,云舒的构想中,银行还是得自负盈亏才能长久发展。
怎么样才能让普通百姓乖乖主动往银行中存钱呢,嗯,利诱不成,可以威逼啊!
云舒脑筋一转,几个“坏主意”就冒出来。
比如散播谣言,新币材质特殊,必须长期接触人手,感知人类气息才能保质保量,埋入地下会色泽暗淡,含金量大跌。
还可以安排东锦司的人演几场大戏,以此为借口对窖藏过的新币故意压价。弄点儿戏剧性的纠纷,将官司打到衙门,轰传天下,嗯,就这么着。
云舒目光闪动,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谢景凝望着她,暗暗好笑,一定又在动什么坏主意了,每次都会露出这种小猫偷吃到肥鱼的可爱笑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脸颊上,肌肤宛如透明一般,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晶亮的眼眸。明明已经用这个身体很久了,却从来没仔细看过,是这么的美。
唯一的遗憾就是,谢景目光落在云舒身上青灰色的劲装,满心懊恼。
早知道那天应该留下几件漂亮裙子的,穿上一定非常好看。
云舒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望去,“怎么了?”
“没什么。”谢景笑道,“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不如及早出发吧。”
朝政繁忙,今天还有去城北兵器工坊巡视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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