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因为忆妙的到来,原本沉寂在夜色中的海棠苑,陆续亮起灯。
不过即使深夜惊扰,却丝毫不见怨气。
竹雨忙前忙后地帮白月心梳妆打扮。
脸上喜气洋洋,“老爷跟夫人要是知道,今日小姐要喝殿下一起陪皇上去祈福登楼,肯定会高兴坏的。”
能伴圣驾那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连老爷都还没有去过。
看她高兴坏了的样子,白月心见身边没有其他人,提点,“竹雨,今日是王妃姐姐生病了,才让我代替的。虽然是祈福登楼是福气,但姐姐还病着,不可这么高兴。”
要是落在旁人眼中,说不定就会说她们是幸灾乐祸。
闻言,竹雨收了笑,撇撇嘴,“哦。”
她其实想说迎霜院那位生病干她们什么事?又不是她们让她生病的。
不过也知道这话要是叫旁人听去怕是要惹祸上身,只得压下。
不想想那些叫人不快的事,竹雨话头一转,拿着珠钗在白月心的发髻上比了比,声音轻快道:“不过等到晚上登城楼的时候,小姐一定会叫所有人惊艳的。”
“小姐本就生得好看,要是再好好打扮一番,到时候城楼下的老百姓怕是都要看呆了。”
竹雨兴致勃勃地说着。
白月心不由浅浅笑,抬眼看向铜镜,当看清镜中的自己的之后,嘴角的笑意忽而凝固。
会叫所有人惊艳?
那他呢?
“竹雨。”
白月心声音低沉,叫竹雨听得微怔,“……嗯?”
“你觉得……殿下喜欢姐姐吗?”
“当然不。”竹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楚王殿下不喜欢那个漠北来的乡下丫头。
白月心垂了眼睑,低喃,“是吗?如果这是真的,那日宫宴,殿下又为何会那样?”
为何任她玩闹?又为何要自己亲自抱她会迎霜院?甚至,放任她对自己直呼姓名?
即使他只是应了一声。
可是多可笑,只是那一个字,却叫她害怕,害怕那些藏在那一个字背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见她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竹雨担心又着急,忙宽慰,“小姐千万别多想,那是因为王妃喜欢黏着殿下,如果不依,便会闹。府里的其他人早见怪不怪了。”
白月心抬头,“是吗?”
“嗯!”竹雨用力点点头。
为了叫她开心,又笑着道:“今日登完城楼,小姐可以跟殿下一起去逛灯会。据说,在河灯上写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只要在长平街上的那棵姻缘树下放下,两个人就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听到这个,白月心的脸上终于浮上一丝丝笑意,“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答应。”
不过想到什么,转瞬又低沉下去,“不过殿下就算是要写,也是写姐姐的名字,哪里会轮得……旁人。”
竹雨沉默一会儿,“小姐,我们要不再主动点吧。老话不是说了吗,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白月心因为诧异而愣住。
“……主动?”
像晏梨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子……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对。迎霜院那位不就是这样吗?就算到时候有人要说什么,那我们就说是跟着王妃学的。正室本就有以身作则之责,如果到时候要论错处,最大的错处也落不到海棠苑头上。”
白月心沉吟半晌,看向铜镜中。
*
年节将过,天气一天天回暖。
不过一大早,寒意依旧。因着时辰还早,天也灰蒙蒙的。
楚王府大门前,一辆马车静静停着。十来个侍卫站在马车后。
朔风拉着马缰站在马车旁,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看到走出来的人,朔风意外,不过没忘礼仪,躬身抱拳,“见过侧妃。”
萧天凌坐在马车里,听到声音,深邃如渊的眼里,眸光轻轻一闪。
白月心让朔风免礼,仪态端庄走到马车前,“殿下。”
马车门未关,萧天凌看了眼站在马车前的人,“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问得直接,几乎不留半分情面,白月心不免尴尬,不过想起出来之前做下的决定,深吸气,毕恭毕敬解释,“姐姐说身体不适,不便出门,所以让月心陪着殿下去祈福。”
“王管家。”
马车里传出萧天凌的声音。
王管家是跟白月心前后脚出来,闻声,快步走过去,“殿下,老奴去过迎霜院了,王妃是染了风寒。今日祈福登楼都是大事,为保万全,才让侧妃随行。”
“请太医了吗?”
王管家片刻迟疑,最后还是如实回答,“王妃说今日上元佳节,不想叫人奔忙,打算就照着之前刘太医留下的风寒方子直接抓药回来。”
“去请。”短短两个字,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是。”王管家应下。
正准备退下的时候,见白月心站在马车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王管家道:“侧妃赶紧上马车吧,不然一会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白月心有些犹豫,但是一直没能等到马车里的人开口,最后抿抿唇,拎起裙摆走了上去。
刚坐下,马车便缓缓驶动。
马车里一片寂静,一如那次宫宴回来。
不过这次只有两个人。
白月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里侧,想起竹雨说得那些话,鼓起勇气,柔声问:“殿下,今日登完城楼殿下可有其他安排?”
“有话直说。”
“每年上元节的灯会都格外热闹……”白月心边说边小心观察着身侧人的脸色,见他神情未有半点波动,甚至从头至尾未看过她一眼,到嘴边的话一转,“听闻王妃姐姐每年都会去放河灯,今年姐姐生病不便出门,月心想去帮姐姐……。”
话未说完,身侧的人抬眼看过来。
撞上他视线的瞬间,白月心心口一凛,蓦然止声。
他的目光太冷,无波无澜,却像是刀要把人剖开,将人心里的东西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股无形的压力兜头压下来,叫人连呼吸都不敢。
就在感觉快要窒息之际,那冷峻的目光轻描淡写从自己身上移开。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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