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有些热切，这两个孙子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这年纪老大了，还不着急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就算是自己有本事，也要兼顾家庭啊。

“我听到人在说看到你们回来了，我就过来看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林青石回答:“不久，妈，今晚上一起吃饭吧，你还没吃饭吧？爸呢？”

方盼春：“你爸脚程慢，也快到了。”

“华健，华焕，你们两个这次回家可以住多久？”

“趁机把你们的个人大事解决了，你们下次回来探亲的时候就有娃娃叫你们爸爸了。”

这话方盼春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说这是现状，不少军人都是这样的，家里帮着张罗对象，趁着探亲假回家把大事解决了，在下一年回去，往往就能抱上自己的孩子了，不然这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不抓紧时间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娃娃？

林华键和林华泽不想谈这个，林华键拉上她的胳膊：“奶奶，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方盼春可不会听他糊弄：“你们心里有数，你们心里有什么数，就是想着一拖再拖，华键，你算一算你今年都多大了？你快要30岁了，30岁，有的人家孩子都十几岁了。”她着急的跺脚。

“奶奶，你别急，其实我有对象了，刚稳定下来。”

林华键自己也心知肚明，他这年纪，就算在部队里面也算是大龄了，有在抓紧自己的个人问题。

“她有事没有办法跟我回来，下次，下次我带她给你看看。”

林青石也是刚知道这事，之前大儿子都没提起：“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是护士，爸妈都是农村的，下面两个弟弟，比我小4岁。”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女孩子都成家了，她会拖到这个年纪是因为她两个弟弟成家，耽误了她，她作为家里最出息的那一个，帮着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才有空解决个人问题。

听了这话，方盼春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那就好，那就好，这姑娘是你的对象吧？”眼看着林华键那边有着落了，方盼春看向林华焕。

林华焕看向梅素卿，没从她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有些失望的回答：“不是，奶奶，这是我战友，顺路过来的，借住几天，之后她就要去省城了。”

方盼春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没有像刚才那样追着不放：“是这样，姑娘你叫什么呀？欢迎来到我们家，这里没有什么罕见的东西，家常便饭管够。”

这时候林大海到了，他先是看了两个好久不见的孙子一眼，看他们好手好脚的在那，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林华键和林华焕叫了一声：“爷爷。”

“嗯，好。”

他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话说。

方盼春这时站起来，溜达去了厨房：“我看看有什么我要帮忙的没有。”

林青石嗯了一声：“妈，你不用动手，你和爸今晚在这里吃饭。”

方盼春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锅里，果然是纯大米饭，而且还有鱼，腊肉，骨头汤，看起来丰盛，但这些说起来也没什么，他们这里靠水，鱼是不缺的，腊肉是之前存的，骨头汤那是买不到肉，只能退而求其次。

孙子们刚回来，吃一顿好吃的，这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她和老头子在这里吃可以，要是叫上曹飞燕和三个孙子孙女，那就不够吃了。

她也说不出这时候让卫喜乐多加一些米的话，打发林华坤:“去跟你小婶她们说一句，就说我和你爷爷在这边吃饭了，让她们不用等我们。”

卫喜乐正在煮南瓜，听了这话有些诧异，这次她这么明事理呀，居然没有说让她留出一部分带走？

随后想到外面坐着的梅素卿，恍然，在外人面前，她倒是还挺爱脸面的。

林华坤跑去通知曹飞燕她们了，晓晓就坐在那里一直注意着梅素卿，别人也只当她好奇来了个陌生人，多打量了几眼，不放在心上。

晓晓注意到，梅素卿在喝茶的时候习惯性的用左手，明明是个右撇子。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是军人常有的模样。

她在无话可说的时候会多眨几下眼睛。

等到上了餐桌，晓晓发现了更多一样的点。

她特意去摘了嫩生生的小白菜，又甜又脆，加上油，在开水里滚一滚，就是一道美味，她却一筷子都没沾。

在南瓜下筷子下的格外的勤，这是她闺蜜最喜欢吃的蔬菜之一。

有些人有些小动作和小习惯，自己本人都不会太在意。

看到这些，晓晓把她是自己闺蜜可能性拉高到百分之九十。

林华键、林华泽和梅素卿三个人都吃的很多，幸好卫喜乐准备的饭够，不然差点就不够她们吃了。

他们在路上省吃俭用，卫喜乐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二者加成之下，就连特意提醒自己要控制食量的梅素卿都吃多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和平，没有丧尸，没有那么多的你争我夺，但有一点，物资太匮乏了，买卖的限制都很多，想要在外面吃一顿好吃的，一定要到国营饭店，不然没有地方会招待你，就算找到了国营饭店也别开心，里面个个是大爷，你爱吃不吃，态度稍微有点不好，人家就把菜单一甩：没有了，你下次再来！

这时候的员工可没有炒鱿鱼这种说法，态度不好，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只能自己忍了。

梅素卿内里是个暴脾气，有一次怼了，结果人家比她怼的更大声。

气得她那一天都没心情。

想要自给自足吧，偏偏她拿的动手术刀，打得了架，杀的了丧尸，就是不会下厨，现在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十分感动。

在部队里面那吃的就是大锅饭，跟美味这两个字无缘。

林大海和方盼春吃的也比较快，不过他们吃的不多，而且下筷子有意不往好东西上面夹，担心自己吃多了，客人没得吃。

吃完了，卫喜乐去收拾残局，林华键和林华焕跟他们说了一会话，林大海就说要回去了。

林华键进去了一趟房间，拿了一些东西，都是吃的：“爷爷，我送你们回去。”

就算他们身体一向康健，也是上年纪的人了，要是走夜路出个好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其余人就坐在敞开的屋里说话，白天太阳当空照，热的跟火炉似的，到了晚上凉风习习，坐在客厅里说话就是一种享受了。

晓晓坐在林华焕的旁边，林华焕把人抱到了自己怀里。

又三年过去了，妹妹长大了一些，但还是这么可爱，惹人疼。

晓晓抗议：“四哥，我已经长大了。”

林华焕不以为意：“你才6岁，哪有那么快长大？”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时时刻刻想着要成为大人。

抗议无效，晓晓也习惯了。

压低了声音问他：“四哥，你和大哥什么时候在火车上遇见的？”

他们可不在一个地方当兵啊。

林华焕摇摇头：“大哥有事去了我们那，我们是一起上火车的。”

晓晓做出恍然大悟状，看了眼梅素卿，继续小声：“梅姐姐长的好漂亮啊，我要叫她嫂子吗？”

林华焕压低了声音：“暂时先别叫。”

“四哥，这次有没有带礼物啊？我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林华坤跑了过来，右手比划了一下，眼里满满都是期待。

林华焕把他的头发揉成了个鸡窝，林华坤一点都不在意他把自己的头发留成什么模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林华焕拍了拍他的头：“等着。”他也没放下晓晓，抱着她进屋，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给林华坤的是用子弹壳粘成的坦克模型，拿到这个模型，林华坤笑得像个傻子。

林青石感觉有点辣眼睛，移开视线：“你们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可是干了一件大事。”

林华键刚进门：“什么大事？”

卫喜乐一听提起这事，立刻接上，开始长篇大论：“你们不知道，他们两个去上山搂松针的时候遇到下山觅食的野猪了，你们弟弟砍着树枝，一回头，后背就是一头两百多斤的大野猪，还早还机灵，赶在野猪冲过来之前爬上了树，那头野猪没放弃，撞树，撞了几下，树倒了，他手里拿着的柴刀掉下来，正好中了猪的脖子，你们妹妹这时候赶过去，拿过柴刀，对准野猪就砍，硬生生把那头野猪砍死了，下山的时候，衣服上全是血……”

林华坤把自己的坦克模型放进怀里，做乖巧状，晓晓同样也是，在林华焕怀里，把自己当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形娃娃。

每次卫喜乐说起这事，不管是在外公外婆那边也好，还是在其他亲朋好友那边也好，经验告诉他们，他们两个只要保持安静就好了，一旦解释的话，卫喜乐就会越发滔滔不绝，他们保持沉默，她才能念叨的少一些。

说起来，这事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无辜。

这遇到野猪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林华键的剑眉皱起：“受伤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你们妹妹胆子太大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卫喜乐倒是没有说林华坤胆子不够大，他能爬到树上去已经算机灵了，胆子再大要做什么，拿着柴刀跟野猪硬杠？

那不叫胆子大，那叫没成算，那叫送死。

林华键和林华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看着弟弟妹妹，眉毛高高挑起，林华焕掂量了一下怀里妹妹的分量，这么点大，就这么大胆子？

他也明白妈妈说这话的原因，她是怕她胆子大，继续发挥，以后遇到危险还敢这样，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次这么幸运了。

梅素卿看着晓晓，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可爱的小姑娘，胆子却这么大，对着受伤还没死透的野猪，就敢拿着柴刀上去。

晓晓顺着她的视线，心跳了跳。

她有没有觉得她眼熟？

她现在这个长相跟她是有几分像的，但真的是几分，而且还是幼年时的几分，她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相由心生这句话，所以才有几分像她之前的样子，其余的就是糅合了林青石和卫喜乐的长相。

她和梅素卿是在孤儿院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她们都已经是半大的少年。

童年时期素不相识，她现在看自己应该不会觉得熟悉吧？

卫喜乐一拍掌，看着空空的，只有茶水的桌子，总算知道她忘了什么了，她进了厨房，洗了一些果子和花生、红薯干出来。

果子是山上摘得野果，花生是分到的，红薯干是自制的，都不是多珍贵的东西。

“素卿，这个花生炒的香，你尝尝，这个红薯干也不错，这个果子别看表皮是青色的，其实很甜……”

卫喜乐热情的招待起来，晓晓和林华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庆幸，今天只念了这么一会儿，解放了。

梅素卿又成了卫喜乐热情招待的中心人物，她心里有些无奈，其实她挺乐意听她们说自己家的事的。

林华焕也在一旁接力，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受到冷落。

夜深了，林华坤打呵欠的时候，梅素卿抓住机会：“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晓晓注意到，她吃了红薯干，说要休息之后，她用自带的牙刷刷了牙，洗手，洗脸。

那个洗手的手法，那个搓手的顺序！

可能性瞬间提高到百分百，不会错了，这就是她闺蜜！

熄灯了，一片寂静，只有屋外的虫鸣声，晓晓在二哥的房间翻来覆去，抱着枕头爬了起来，放轻脚步去敲自己房间的房门。

“梅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梅素卿还没睡，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以为她是来这里拿东西的，开门，听到这么一句话，无语了一瞬，蹲下身体，和她平视：“晓晓，要不我跟你换房间好吗？我去睡那个房间，你回来睡。”

晓晓微笑，真是一个毫不意外的回答呢。

笑了笑：“梅姐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有话想对我说？”

梅素卿关上门，坐在床上，看着她：“你说吧。”

“梅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我听说你是医生。”顿了顿，她的语气变轻缓：“你的梦想是做医生，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梦想是以后做什么都好，只要能带给我想要的生活。”

这话乍听起来没有一丝问题，梅素卿却身体一僵，看着晓晓的眼神奇异了起来。

这话是当初她们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死党对自己说的话，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

梅素卿沉吟了一会儿：“……我喜欢医生这个职业，我想成为医生，如果你觉得什么职业都好的话，为什么不一起？”

她几乎是屏息的等着面前小女孩的下一句话。

小女孩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说出了她那个时候的选择：“不，学医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我耗不起。”

一阵沉默，双方彼此对视，

梅素卿张了张嘴，用气音唤出死党的名字：“林华。”

晓晓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个久违了的名字

她在穿书之前的名字叫苏华，现在的名字叫林华晓。

晓晓指了指隔壁房间，示意隔墙有耳，用小女孩特有的甜美声音嬉笑：“梅姐姐，我全名叫林华晓，森林的林，华国的华，春晓的晓，大家都叫我晓晓。”

梅素卿笑了，相比起之前含蓄的微笑，这个笑容热烈灿烂，如若能融化人心，她一把将这个女孩抱在怀里，心跳加速：“我叫梅素卿，梅花的梅，素雅的素，卿卿的卿。”

“梅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

梅素卿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眼睛里的热意消去，她没有想到，她来这里看看书里的女主，还会遇到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她何其有幸，还能在这里和她相遇：“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你现在多大了？”她这样问，在晓晓背上写的却是：[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晓晓从她怀里出来，笑着看她，眼尾有些发红：“我六岁了。”她手上比了个六的手势。

[胎穿？]

梅素卿用口型说了这两个字，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

“你呢？”晓晓反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