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收兵权(1/2)
尤钧在一旁一直都没有作声,听完武朝的话问道:“殿下没有办法你很高兴?”
就算是真高兴的人听完这一问也立刻改了口,“没有,我就是想问问要不要我教教她水仗怎么打?”
听到这话刘元诧异地看向武朝,“你还善水战?”
“这话说的,天下的事没有哪几个是我不会的,水战什么的你一个小娘子当然不懂了,不过没送系,你不懂我懂,我可以教你,保证教得你手下的兵马比从小在水里长大的人还要厉害。”
拍着胸脯保证着,刘元道:“那你留在长沙一年半载,想来可以练得不错。”
武朝听到一年半载这一句跳了起来,“不行,留下一年半载我就和琼容分开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你不能随意一句话让我们夫妻分离。”
……面对这样的控诉刘元还是得受,总让人家夫妻分离的确实不太好。
“你若是不将兵马练得善水战,回去了丽和侯也会把你轰来。”尤钧只是告诉武朝这一个事实,却叫武朝抬起头指着尤钧道:“这分明是你的想法,不是琼容的。”
尤钧一眼瞥过武朝,“不信且回去看看。”
武朝怂了。他是不想相信的,可是要说尤钧和琼容差不多是一类的人,尤钧既然那么说琼容,自然琼容十有八九会这么做的。
内里泪流满面,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巴巴看向刘元,刘元温和地道:“先生,我无意让你与琼容先生两地分离,只是有些事,琼先生做主我也不敢说话。”
武朝怕老婆,刘元也怕先生,看她明明不喜欢吃药,琼容叮嘱桃儿一天三顿不能断,桃儿每次见着刘元不想吃药便提起琼容来,刘元可不得乖乖的把药吃了。
“人生多艰,为何我娶的媳妇比我还要大义。”武朝明白了刘元的意思,无力地吐糟一句。
“换一个。”尤钧想都不想地给武朝出主意。
武朝指着尤钧道:“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和琼容好。我才不会,好不容易叫琼容点头答应嫁给我,我还有儿子了,肯定地守着我媳妇和儿子过日子。眼下不都是为了将来的日子能好过,我就忍一忍,等到什么时候琼容舍不得离开我半步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这个愿望,尤钧和刘元都摇了摇头,只怕一辈子武朝都不可能指望琼容舍不得他。
可是刘元前几天安安分分的,突然就出手,还一击就中,明明她没有多少的人,就算招上了新兵,那也才多少的人,却敢兵分两路分攻荆侯与吴侯,叫居于中间的江东人马想要出手都不知道该先救哪一边。
毕竟他们的兵马也并不多,要是分救两边,只怕到最后他们自己都要守不住江东,意识到这一点,也没等他们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去救人,两边的人马都叫刘元的兵马收拾了。
荆侯死了,吴侯被生擒了,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惊住了,难以置信手里没有兵的刘元怎么在兵分两路的情况下攻破了让荆侯与吴侯的兵马。
然后有人去扒,扒得一清二楚的出来。
刘元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把这两位堂兄的底细扒了个底朝天。
想想刘家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家,因着刘邦一步登天,不能否认其中刘家的人也有出了力的,但是并不见得有多少像刘元一样拥实功,实打实的人。
而因为姓刘,因为与刘邦同宗而得封侯,还有因为父亲死了而得以封侯,都是倚靠别人的。
一步登天,他们处处向贵族学习,想要活得跟贵族们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跟贵族一样,主意打得还是挺不错的。
因此骄奢淫逸他们样样都沾了,刘元查出他们做的好事后,立刻让人混入他们的大营中传播消息,再问出引人深思的话来,这样一个处处强抢民女,处处想要将百姓踩在脚底下的人,你们确定要跟着这样的人混?
两军的将士过的什么日子看过的人都明白,也因此还得再接再厉的忽悠人。
知道在我们始元公主殿下的兵马是怎么样的吗?不说容军了,就是殿下刚到长沙征的新兵,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殿下从贵族那里得到的粮草全都用来养民养兵,没有一点收为己用。
你往我们长沙的大营去看看,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哪里像你们这里的人,吃个饭还分什么三六九等,真是不怕笑死人。
没有对比,大家都以为各自过的日子是一样的,谁都一样忍着熬。
可是有人告诉你说,不是的,我们不是非要过这样的日子不可的,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会动心,不会想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想,他们都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
“荆侯、吴侯不拿我们的命当命,我们为什么还得替他们卖命。如果非要卖命,当然得应该为把我们放在心上的人卖命。”
这个想法没有半点毛病,要是没得选的必须去死,他们当然要想为那一个将他们放在心上的人卖命。
故而两军一但开战,刘元的兵马一出来,还没开始打人就已经跑了,阵亡三千降七千的,那三千人还并不都是刘元的兵马所杀,更多是荆侯与吴侯看到逃跑的人叫唤着手下把人给杀了。
以至于到最后都是他们自己杀起来,带兵前去的只管看着他们打杀得厉害,只管火上浇油的杀得人再一次节节败退,最后没有人杀了,他们也就上去喊着降者不杀,但凡不想死的立刻都降了,谁还想杀人把自己赔上?
只能说,仗能打得那么快,人收拾得那么干脆,全都是因为刘元前期准备得很好,搅动人心是刘元最擅长做的事,一回两回的从来不曾落于下风。
故而朝廷接二连三收到的消息,都还没等长安那头的反应出来,刘元已经雷厉风行地将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剩下那么一点点只有江东项家的所谓义士,刘元在长沙国与之僵持起来。
但因内乱已平,荆侯已死,吴侯还活着,活着的人刘元也不说把人收拾,只是放着去准备她手下该准备的事,比如开辟盐田。
本来因为平价盐而起的争端,也用这个说动百姓,如今自然还是要二话不说的叫百姓看到这个好处。
因此本来只听说平价盐的百姓们,在那一天刘元叫人将盐摆出来,让人只管拿的时候,引得他们都欢呼了。
盐啊,不食盐不行,可是盐太贵了,各家都省着吃用,现在价格降下来了,他们就能在想吃的时候多吃点,终于日子过得没那么苦了。
但是对于刘元来说只是推行了平价盐是不够的,眼下江东的事情没能处理完,在长沙国的时间里,刘元上折请除长沙国的国号,从此大汉只有一个国号便是汉,任何人都不得立国中之国。
同时也再一次请将各地的兵权收回朝廷统一统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私自设兵,各地诸侯若有不服者倒是说出来。
谁敢说来着,刘元只带着一万的兵马,在长沙国内将一拨又一拨的兵马,哪一拨都远在她这一万之数上,愣是将人都打败了,还有人敢说和刘元正面对起来,他们就算想正面对上,他们以为一切都能如愿了?
刘盈对于这样的事不太清楚,但本来长沙国的事就是因为兵权而起的,兵权的事又是刘元最懂,刘元提起这样的要求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盈不懂对于下面一群争着吵着不答应却又给不出一个正当理由的人来,特别的觉得烦。
吕雉倒是不烦他们,只是与三公九卿都确定了此事的可行性,毕竟都是为了大汉好,就按刘元出的主意,从此各诸侯中的人就算有封地也无权掌兵,兵权全都交由朝中的将军而领。
诏书下发,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雍齿。
雍齿啊,当初此人多次反了刘邦,还想将刘邦一家子都捉了送人,要不是刘元反应快还真叫自己落入了雍齿的手里。
大汉建立之后因着此人随彭越立下大功,也是有功于大汉,彼时刘邦为安抚各有功之臣的心只能封他为侯以彰显自己只是以功而论,非以亲近而论,想着多少可以收拢人心,并不代表刘邦不想杀他。
刘元同样也记着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雍齿第一个跳出来,刘元正好与之封地相近,在已经除了名的长沙国内刘元叫人帮忙开渠引水修田,反正还是先保证让百姓们能有口饭吃,吃饱穿暖之后再思其他。
开渠引水的事吩咐下去后刘元即往雍齿的封地去,当时雍齿正是诸侯中最反对收权的人,可是当知道刘元亲自前来他的封地地,雍齿整个人已经僵了。
反对的口号是喊着,却没有做出反对的事情来,但是大家都明白事情现在没做不代表将来不会做。
刘元的到来让雍齿好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当初大家围攻项羽的时候他与刘元见过一面,彼时的刘元想杀他之心并不掩饰,当时没有动雍齿却也提醒过雍齿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叫她捉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杀了他,她必不会手下留情。
雍齿也不知怎么的,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却一直都记着刘元当时说那一番话的时候什么样子。
本来不乐意手里的兵权叫朝廷收回去的,此刻听说刘元亲自来了他的封地,甚至都已经进来了,就往他府邸来,雍齿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杀了刘元!
念头一起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当年他想杀刘元的时候叫刘元放的狠话,最后只能咬住唇:“去,我们迎一迎长公主殿下。”
不管是情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至少雍齿做出一番姿态,因而刘元在看到他的时候只是冲着他问了一句,“我以为你会先带兵前来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面。”
雍齿一大把年纪了,很清楚地听出刘元话里的遗憾,刘元是真心想要他死,要他死的!
因此最是盼着雍齿出错,那么刘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砍下他的头,以报当年之仇。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雍齿装得温和地冲着刘元说话,倒是想要安抚下刘元的,刘元却是冷冷地一笑,“最好如此,你若是记不住我告诉过你的话,我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雍齿抬起头看刘元,说来他也听说了刘元的身体不知因为什么而受损极重的,亲眼看到刘元脸色苍白好似随时都可能会昏过去,他还在想刘元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真要是如刘元表现的脸色发白的样子,可见刘元的身体极是不好,身体不好还敢往长沙国去,也敢往他这里来。
他是不想将手里的兵马交给大汉的朝廷的,都是他一手练出来的兵,先前刘邦在的时候都没人说起兵马的事,怎么现在那么多的事,更是倒是直接想夺他的兵,他不服。
“长公主殿下还记恨着当年的事。”雍齿一开口。
“说对了,我还记恨着,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你犯错。兵马,你交了你便还是什邡侯,你若是不教,接下来你就什么都不是。”
雍齿得以封侯,还得一个侯国,也算是有权有势的人了,他若是贪得无厌,舍不得手中那点兵马,刘元敢亲自来就是想亲自收拾眼前的这个人。
“殿下是威胁我。”雍齿这辈子就没受过人的威胁,当年他不服于刘邦,认为自己哪里都不比刘邦差,却输给了刘邦,刘邦叫人推举成了沛公,而他只能是刘邦手里的一个小兵。
他想出人头地,他想成为人上人,想杀了刘邦,更不介意卖了刘邦。
没想到最后还是刘邦赢了,刘邦成了皇帝。
他当时还怕极了刘邦会杀了他,最后却发现刘邦并不会,不仅不会,为了让天下人都认可他是一个仁厚的皇帝,他不仅不杀雍齿,还要大封雍齿,彼时听到自己受封什邡侯时雍齿大笑而去,心里也是极得意。
他是对不起刘邦又如何,刘邦极想杀他又如何,当了皇帝刘邦也得忍着他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一想到这里,就算刘邦当了皇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诸侯中的一个他也高兴。
或许刘邦心里也是不高兴的,这么多年来,各方的诸侯都曾进长安朝拜,独独刘邦了从来没有让雍齿回过长安。
雍齿从来不想回去,一晃多年多去了,就是刘邦死了雍齿也从来没有回去过,本以为后半辈子的日子会随着刘邦死去过得更好好,没想到事与愿违,刘元来了,而且来者不善,摆明了想让他不好过。
收他的兵马,收他的权利,雍齿第一反应便是反对,他不能让自己落于一个任人宰割的地步。
可是再多的想法在看到刘元,亲耳听着刘元让他做出选择的话,雍齿还是害怕的。
“说对了,确实是威胁,我也不怕你告诉天下人我对你的威胁。我敢想也一定会这么做,你要是聪明识趣便乖乖的做你的侯爷,若是你想拿着兵权自己说话算数,不把大汉放在眼里,我自容不下你。”
敢做敢当是刘元的行事风格,面对雍齿这样的仇人,刘元没有想办法冤枉人,由着他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刘元没有冤枉人的习惯。
再大的仇也没有必须叫刘元因为他而改了禀性,故而刘元此刻才会把话说得透亮,叫雍齿自己想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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