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 又来到这里（2/2）

黑暗持续侵吞着光明。

恺撒尝试着去登那斜斜的阶梯，却发现自己连第一阶都踩不上去，有某种力量阻碍自己这么做，不由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力。

阶梯长直而陡峭，也不知道有多长，它分明就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难以看清的感觉。恺撒凝视良久，却发现自己连阶梯的形态都形容不出来。

恺撒一下急了：“喂，这个玩笑不好笑，我是说认真的！”

恺撒霍然站起，把肩膀上的小家伙抱起来，认真看着它，问道：“这里毁灭之后，我会死，你呢？”

恺撒努力斟酌着措辞，想办法描述着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为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看到小家伙的反应，恺撒反倒一怔，忽然想到：这奇异世界的大门，似乎就是由小龙打开的。而这里变得如此透亮，则是自己和小龙的心跳同调之后的事了。恺撒苏醒之后，和那高瘦老者的分身拼命之前，已经发现了小龙获得心跳的事。

周围的黑暗越来越近了，恺撒的双眼却越来越亮。

“又来到这里了。”

恺撒默默伫立在长梯之前。

小龙瘪了瘪嘴，那表情似乎在说：谁让主人你自己不珍惜好自己的生命，害得我也好陪你一起，哼。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自己就快要死了，没有时间去探索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大概是一种，单纯地为了自己而活的状态吧，不想那么多责任原则道理理念之类的东西，就是很简单的：我现在好奇了，所以要想去探索。

是的，边缘。

恺撒呆住了。

原地坐下来，恺撒呆呆望着那长长的阶梯，叹了口气，静静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这片空间似乎没有具体的形状，也看不到边际，更没有所谓的方向的概念。但恺撒隐隐觉得某个方向上，似乎有些若隐若现的景象，于是信步走了上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小龙。

这片世界里的光芒，和一般的光不太一样，好像不是从哪里照射过来的，而是雾气般漂浮在空气之中。走了一会儿，白雾似的光芒退散了些，恺撒走到了这片小世界的边缘。

“安心好啦，等我死了之后，你就找个新主人吧。”

恺撒站在这个曾经的“梦境里来过几次的昏暗难明之地”，古怪地笑了笑，喃喃说道，“这是怎么了，临死前，还让我来一趟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吗？难道这里就是天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啊。”

当时不及细想，这时想来，恺撒渐渐蹙起眉头，忽然说道：“不对，这个奇异的小世界，不止是属于我自己的吧。”

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本能地知道：当黑暗触及自己身体的刹那，就是自己真正离开这个小小世界，也离开外面那个真实世界的时候了。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重新睁开，眼神已变回了那个凌厉迫人的恺撒。

和印象中不同的是，这里已不再是昏暗无光的样子，而是一片光明，就像终于被点亮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