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前夕（1/2）

“奉献吾之鲜血，信仰之力长伴吾身，以骑士的荣耀为证，八大守则永远长存，吾，‘蓝曜丛’某骑士长，以性命为代价，亦誓死守卫喀布尔的安宁与和平，不虚伪，不畏惧。”

这是高阶骑士的标志，能够让人以肉眼看见的斗气，除了意味着荣耀和辉煌，还证明这位骑士已经足以接受男爵的贵族头衔了，不需要成为任何贵族的扈从，也无需在战场上挥洒鲜血，只需要默念光明神是伟大而又无私的神祇，我愿意以生命捍卫其尊严这种浮夸的祷告即可收获一块不小的封地。

一位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正在凝视着他，手中的蓝曜纹长枪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金色和蓝色交相辉映的异彩。

老守卫军微笑着问道，就像憎恶山脉中最古老的那颗迦南木，朴实无华，但是根须已经渗入了地底的最深处。

望着平日里十分和善而又慈祥的老守卫军，被称作达斯的小伙第一次觉得‘深不可测’这个词语竟然可以形容这个每天都和他一起吃喝拉撒嫖赌的老家伙。

这让李来福本着破财消灾的意愿都无法实现了，他在庆幸之余却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失望，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这位小贵族唯有将这种思想的诞生归结为光明神的伟大无私感化了这些愚昧的家伙了，又或者说，这位落难贵族的思想太过阴暗，以为大陆上每个角落的人类都是如同塔斯汀王室中那群微笑着吃人肉喝人血的上流贵族般可憎。

喀布尔小镇中的欢笑声似乎已经在李来福的耳畔回荡了。

年轻的守卫军声音突然猛然颤抖，他震惊的看着‘老家伙’放在地上的蓝曜纹长枪。

其实老守卫的躯壳并不佝偻，反而如同魔兽森林中成年的独眼巨人般壮硕，这种无匹浩大的气势，只能在真正的杀伐战场上凝练出来。

安士白不知是某条神经太粗还是有意为之，两眼直视前方的宽敞大路，带着戏虐的微笑，招呼着左顾右盼的‘教皇’将马车拉进了城内。

老守卫军将手中的蓝曜纹长枪放在了地上，自己也蹲下了身子，本来就有些佝偻的躯壳此时看起来更加萎靡了，他沧桑的面庞变得愈发沧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概和无奈。

但不管怎样，无论归功于光明神的庇护还是魔王撒旦的垂怜，他还是活着走出了塔斯汀的边境，一路破旧的马车吱呀吱呀的喧嚣伴随着大异端安士白高谈阔论着伟大理想，现在想起来倒是让这位腹黑而遭遇又有些悲惨的‘游吟尘埃’阁下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轻松的微笑，因为这也意味着在下一次暴风雨到来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躺在柔软的羊毛垫毯上翻滚扑腾，还有举着高脚酒杯品味朗姆酒的芬芳了，或许兴致来了，也会替在下面跟随了自己好多年的某位老朋友找一找久违的快乐，呼吸新鲜空气可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儿，毕竟刨根究底，他可是名为马克斯·埃莫里的小贵族啊。

酒馆里时不时传出欢笑和酒杯相撞时的清脆，街道上弥漫着朗姆酒的温醇和烤肉的焦香，没有贫民和贵族之分，这里的人都是穿着普通的长袍，上面纹饰着各式各样的图案，偶尔有几位穿着奇异礼服的吟游诗人高声吟唱着让人莫名其妙的赞词诗篇，然后拉着貌美女子的左并手微微躬下身子露出柔和的微笑，亲吻完雪白的手背后还意犹未尽的抚摸了几下，尽管这是不礼貌的礼节，但凭借着吟游诗人那张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嘴巴，还是将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子逗的枝乱颤，李来福见到此等光景，也是摇摇头叹息果然女人这种生物脑子和胸部是不成正比的。

老守卫军忽然淡淡的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皱纹像一条条深壑，有序而又繁杂的排列在他那沧桑面庞上。

老守卫军话语未完，语气却突然一凝，年轻的小伙子更是感到一股让他窒息的威严，这种名为畏惧的感受只有在很多年前为他加冕的大教堂里最年老的神父身上才会展露一丝端倪，但听家族之中的长辈们说，那位老神父可是拥有‘四翼天使’纹章并被称赞为‘最坚实的圣盾’的强大牧师。

光芒照耀在老守卫沧桑的面庞上，站在一旁的达斯有些莫名其妙，或许在他这个年龄，很难明白，什么才叫做骑士。

良久。

李来福笑容更甚一分，喃喃自语间顺手将一枚纹刻着天使之翼图案的金币收回空间戒指，挑开马车上那块遮羞破布，抬头望向了城墙。

达斯呆滞的摇了摇头，他连手中的钢精长剑都有些握不稳了。

老守卫的目光中流露畏惧，亦如达斯对他的畏惧。

......

马克斯是个让悲剧接二连三上演的家族，作为一名拥有着子爵头衔的高贵姓氏，却连一块像样的封地都没办法争取，李来福看着喀布尔小镇上熙熙攘攘的街道，莫名回忆起了那间破旧废弃的小阁楼，扯淡般的童年，光明神的恩赐就像一则笑话般可悲，感概之余这个八岁的孩子想到老管家特洛伊笑眯眯的那番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