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剑与花的时代（1/2）

尽管雨水和微风很容易扰乱一个人的细微感知力，但是李来福的直觉还是悄悄地在他耳畔呢喃出‘结界’这两个玄奥的字眼。

这三个带有魔力的字眼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胸口，无论是曾经的李来福还是如今的马克斯·埃莫里，他都难以想象他究竟做出了何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才足以得到这样的评价，这三个字在李来福的眼里可比什么‘大公爵’‘侯爵’乃至‘红衣主教’这些东西来的要珍贵的多。

古老的占星者曾言，永恒历515年的最后一天，是剑与序章的开始。

埃莫里目前见到的最强者就是那位几年前嘲笑他只能成为一名吟游诗人的大魔法师，那位身穿着深蓝色法师长袍的老先生曾经没有吟唱冗长的咒语便在手中凝聚出了一团晶莹的水球，当时李来福作为一个初入大陆的雏鸟还羡慕了好一阵子呢，然而现在他才发现那位曾在老特洛伊面前班门弄斧的表演着哨技能的大魔法师真是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可悲，无论是虚伪的强者还是真正的弱者，他们总是与生俱来的学会了妄自尊大，甚至永远不会发现在自己的身旁那些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无名之辈，而恰好，那些人不说话的人，往往才是幕后的胜者。

“你要记住，永恒大陆的统治者中，没有一个是只会享乐的贵族，他们能够控制一群野心勃勃的狼和好几只狡猾奸诈的老狐狸，就意味着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角色。”

“圣菲特学院？那里的人儿会露出怎样的笑容？默默在黑暗中注视，还是放荡不羁的狂妄呢喃？”

骑士，无论是在底蕴和历史都极其浓厚的帝国，还是像塔斯汀这样偏居一隅的小国度，这种职业都是最为中坚的力量，他们有着狂热的信仰和坚定不移的精神使命，然而这并不代表一切。

因为马克斯一脉便是骑士家族。

特洛伊闭眼的那一刹那，李来福感觉自己仿佛经历过了无穷无尽的永恒岁月。空气凝滞，天地平衡分崩离析，无数种元素颤抖而不安，而唯有自己和这位黑袍老人却毫不受到干扰，如同处在另一个与塔斯汀王国相对立的平行世界。

老管家特洛伊就站在他身后，眯着眼，似乎想要微笑，但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在有些地方他也笑不出来，这里承载了他过去的回忆和信仰，太过凝实厚重的气息让他也不得不领略到一股叫做‘惆怅’的情感。

石刻的眼眸都是那样坚定，贵族的狡诈与阴险根本没有展露分毫，腰上的长剑已经出现了裂缝，仿佛记录着过去的哀伤和烽火的洗礼，如果可能的话，李来福更愿意相信这位深埋大地的巨人是曾经光明教廷的某任大主教，而不是一个浑身带着利益与金钱的气息游荡徘徊于贵族海洋的家伙。

特洛伊喘了一口气，他对李来福的安慰中并没有提到一种专门为王国而举起手中荣耀之剑的职业。

特洛伊忽然闭上双眼，轻声询问道：“小埃莫里，你还是不能感受到任何魔法元素的波动吗？难道那些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精灵们，还是没有给你透露哪怕一叮点暗示？”

无知和睿智是两个极端，但两种极端之间却只有一线之隔，这也是为什么疯子和天才的差距只不过是一个藏匿于精神病医院而另一个却笑傲红尘的原因。

李来福低头苦笑，摇摇头，老管家也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用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感觉苍白无力的语气说道：“没关系，小埃莫里，你要相信在这个大陆上的智慧也许会比力量更容易让人折服，如果真的不能举起镶嵌着魔法晶核的权杖去探索那片深邃的无知海洋，不妨尝试下别的道路，你看看塔斯汀的国王，尽管他只是一个偏远地区的领袖，而他的背后却藏匿着无数强者，也许是遨游在无知与睿智之海中央的大魔法师，也许是顶晒烈日挥斥汗水磨练体格的黄金剑士，抑或是潜藏黑暗饮血止渴的诡异杀手，但即便像他们这样尊贵而又强大的人物，也不得不在王权的威压下颔首低眉，任凭差遣。”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错觉，那么李来福已经可以确定这位老管家的确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强者了。

微风伴随着丝丝细雨，打在了李来福那张看似稚嫩的脸颊上，一袭黑袍的老管家摆弄脸上的五官，将眼睛和嘴巴勉强恢复成了微笑的模样，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这位神秘的老人也准备带着小埃莫里回去了，要知道老子爵阁下可是为这孩子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为什么死去的都是英雄，而活着的却是一群沽名钓誉的可笑丑角。

一刀一刻，如切如磋。

但是李来福仿佛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仰望着这尊看起来并不显得有多神圣的雕像，双手背负在腰后，像个老头般嘴角开合，不知在念叨什么。

李来福沉默不语，特洛伊的那番苦口婆心在他耳朵里无异于睡梦者的呢喃自语，但是他倒是发现了一件值得深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