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脱脱的噩梦（1/2）

“岳武穆不敢抗命，不代表老夫就得认命！”

寒冬腊月，一场罕见大雪遮住了高邮满城血色遍地狼藉。萧瑟冷清中，原本陷入绝望的张士诚所部红巾军似乎嗅到了一丝侥幸的味道。

紧接着，脱脱派出心腹中军司马，暗中联络除直属自己的各部亲军之外的各地元军指挥官。

先是以整编大军凝聚战力为由，将原本该接替他指挥大军的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等人，调离中军。一同调走的还有隶属听命太不等人的各部元军。脱脱将这些暗藏的“毒瘤”与那些临时征调的各地黄军混编，以立下军令状形式，强令这些杂牌军拼死猛攻高邮。

然而，脱脱没料到的是，预料中的那道圣旨竟是来得那么快！

本来高邮城指日可下，可不知为何，脱脱却突然下令暂缓攻势。直到一个月前，脱脱收到女儿从大都发来的密函，明白远离中枢的自己，已然无力扭转朝政大局，便下令重整大军，再度猛攻高邮。

碍于脱脱手中军权在握，那个狐假虎威的特使倒也闹不出什么来，只能忍住怒气一遍遍向大都发出紧急书函。

以兵力而言，隶属各行省元军占总兵力五成左右，是这支平叛大军的主力。而脱脱从大都调来的，直接听命于自己的五支亲卫军则占二到三成。这些亲卫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力绝对在各行省元军之上，是平叛大军真正意义上的精锐主力。

短短十来天，九道金牌接踵而至，脱脱苦笑之余，忍不住想起前朝那位，同样死于奸佞流言之手的绝世名将，心下不由得升起一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

张士诚们猜得没错，一股暗流的确正在百万元军内部涌动，只等着某个时机，便要化作毁天灭地的岩浆洪流狂喷而出。

半个月前，在第一场冬雪到来之前，城外百万元军主力接连发动数轮猛攻，弹尽粮绝、伤亡惨重的高邮城岌岌可危。城内，红巾军内部主降一派已经明显占据上风，主帅张士诚与谋士们也已经开始暗地里商讨如何体面地投降，如何从元军手中获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两行老泪顺着沟壑大脸无声淌下，脱脱脚步竟是有些蹒跚踉跄，引得身后远远跟着的护卫们，差点没忍住冲了过来。

然而，某日清晨，一支从北方赶来的华丽车队徐徐驶入元军大营之后，元军的猛攻却突然停止了。原本处在破城边缘的高邮城，竟是奇迹般挺了过来。红巾军们庆幸之余，不由地纷纷猜测，元军内部到底出现了何等变数，竟是连唾手可得的胜利，也置之不理了。

“经查，丞相脱脱帖木儿在位期间，以权谋私、侵吞国库军饷、中饱私囊，且纵容下属贪赃枉法，相互倾轧，以致朝纲失序庙堂混乱，实乃罪不可恕！另，又查脱脱领军期间……”

余下两三成，便是那些战力参差不齐、装备乏善可陈的各地黄军民团武装。这些黄军战力最弱，往往只能充当一些打扫战场构筑营垒运送粮草军械等，辅助主力大军的角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穷！陛下啊，老臣一生忠于我大元朝，不敢说鞠躬尽瘁，但至少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荒疏朝政之事，更不敢有丝毫僭越不臣之念！如何陛下竟是听信奸佞谗言，给老臣套上如此惊人罪名！老臣不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