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师生反目（2/2）

“她说些什么？”等到徐萍放下手机，秦笑愚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徐萍愣了半天，忽然带着哭腔说道：“哥，我摊上大事了，这一次可能真的躲不掉了……我看韵真可能会抛下我不管呢……”

秦笑愚知道徐萍这小娘皮最会演戏，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尽管她一脸哀哀凄凄的样子，丝毫都不为所动，冷冷问道：“你是说反了吧……我看是摊上好事了，你和韵真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她怎么会抛下你呢？”

徐萍偷偷瞥了秦笑愚一眼，忽然幽怨地说道：“你还在这里风言风语……哼，这件事都赖你，要不是当初为了帮你，我怎么会和于涛那种人认识呢……我可是被逼的……”

秦笑愚一听于涛的名字，似乎有点相信徐萍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看来不管你出什么事，我都脱不了干系……别哭哭啼啼的，愿意说就把事情说清楚，不愿意说就别说，我耳根子最近也不清静呢……”

徐萍这几滴眼泪倒不是装出来的，自从那天韵真把周丹掌握了她洗钱证据的事情告诉她之后，整个人都一直处在高压之下，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唯一的保护伞就是韵真，如果她也救不了自己的话，那就只有去坐牢了。

尤其是扳着手指头算算自己银行账户上呈几何级递增的好处费，再想想近年来银行系统发生过的类似案子，清楚自己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即便算不上全国大案，起码也是排在前几名，一旦被抓，这辈子可能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

所以，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乍一见秦笑愚，只觉得死去的老子显灵，可能又派这个男人来救自己了，虽然她和韵真一样，对秦笑愚的感情充满了矛盾，尤其是他成为通缉犯之后，基本上已经不打算和他有过多的交往，更不要说做他的女人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去相亲并且和一个帅哥牵手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秦笑愚在她的心目中可是个大能人，每次在绝望的时候都会不其然地想起他，没想到他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兆头吗？

“你到底说不说啊，不说就算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秦笑愚见徐萍晕着一张脸，只顾呆呆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迷惑，一会儿又含情脉脉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用说，肯定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哥，你先说说……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徐萍狡黠地问道。

秦笑愚一听，也懒得再问她，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她问道：“照片粒的这个男人是谁……”

徐萍拿过来仔细一看，只见照片中韵真手挽着一个老男人正从一家酒店里出来，而另一张照片竟然是在韵真的公寓门前拍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萍抬起头来吃惊地盯着秦笑愚说道：“你……这照片是哪来的……好呀，你竟然监视韵真……你……”

秦笑愚就知道徐萍会这么想，他也懒得解释，拿回两张照片说道：“你先别管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我只问你，照片中这个男人是谁……你整天和她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吧……”

不用猜，徐萍就知道秦笑愚为什么要拿着照片来找自己，很显然，照片中韵真和老男人的亲热劲让他吃醋了，也难怪，别说秦笑愚会多想，即便她看了这张照片也会怀疑韵真和这个男人关系不一般，尽管男人的年纪不小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要是个有权有势的老男人，照样有吃嫩草的资格。

其实，徐萍两年期和韵真去美国考察的时候就认识李毅了，一路上韵真对李毅的态度她也看的清清楚楚，明摆着，韵真是在拍李毅的马屁，不过，考虑到这个男人在金融界的影响力，她觉得韵真和她套近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不太相信他们会发展成为男女关系。

“哥，你就别瞎猜了，韵真和他在一起再自然不过了，你知道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吗？”徐萍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来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秦笑愚瞪着眼睛说道，他一看见徐萍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也许正琢磨着怎么样帮着韵真隐瞒呢。

徐萍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你这么凶干什么？人家有什么要说清楚的嘛……这个男人可是个大人物，他是中国金融界的大佬，名叫李毅……银行系统的人谁都知道他的大名，不过，韵真和他在一起多半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秦笑愚冷笑一声道：“深更半夜在酒店鬼混，还把男人带回家……这难道就叫工作关系？”

其实徐萍心里也有一百个问号，她觉得韵真和李毅在宾馆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么会把他带回家过夜，难道他们真的有不正当关系？不对，肯定和那笔钱有关系，要想消除秦笑愚的疑虑，就必须把李毅敲诈韵真的事情说出来。

“既然你认为他们在一起不正常，为什么不去亲自问问韵真……我倒觉得你想多了，虽然韵真带他回家不太合适，可我觉得肯定有别的原因……”

听徐萍这么一说，秦笑愚反倒心里舒服多了，其实，在他的潜意识中巴不得这是一个误会呢，要不是吴媛媛的枕边风吹得他妒火中烧，他甚至很想自己替韵真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听徐萍的口气，她好像知道点什么。

“什么别的原因……难道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深更半夜回家在床上谈？”秦笑愚嘴上刻薄，心里面却盼着徐萍能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

徐萍犹豫了半天，忽然把头凑过来小声说道：“哥，你可能很长时间没见过韵真了吧，她最近好像碰上大麻烦了……并且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秦笑愚一听徐萍的话，就知道韵真并没有把自己大闹孟桐别墅的事情告诉她，并且也不知道自己和她闹分手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对于韵真来说，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徐萍，有可能是她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自己还有机会，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就不想在徐萍面前提起自己。

“什么麻烦？我倒是听说她最近春风得意呢……她不是已经认省委一把手当亲爹了吗？还有什么麻烦摆不平？”秦笑愚了解徐萍的脾气，他要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的话，她反而会吊自己的胃口，干脆就给她来个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啊……我怎么没有听说……她真的和孟书记相认了？”徐萍还是上次和秦笑愚审问顾南亚的时候得知韵真的身世的，不过她可从来不敢在上司面前提这件事，没想到他们已经父女相认了。

不过，徐萍早就预见到韵真早晚会去认下这个亲爹，只有傻瓜才不认呢，所以，对他们父女相认倒不惊讶，惊讶的是韵真竟然一直瞒着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担心自己沾光不成？

“怎么？你们两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告诉你？哦，对了，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秦笑愚有点挑拨离间地说道，心里感觉很怪异，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徐萍胀红了脸，嘴里轻哼了一声，不过马上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她担心韵真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她和李毅争斗的牺牲品。自从自己参加相亲节目并且找了一个男朋友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一个被窝睡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感情也已经变了呢。

不过，徐萍从秦笑愚的语气中听出了酸味，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她现在可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了，难道就不怕她甩了你？”

秦笑愚竟然咧嘴一笑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不会吧，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这一回轮到徐萍大吃一惊了，不过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随即明白男人显然是在撒谎，赶忙质问道：“既然分手了，你还这么爱管闲事，这些照片关你什么事啊……”

秦笑愚怏怏说道：“为只是想弄清真相，不想死的糊里糊涂……你刚才说韵真遇到的麻烦和这个男人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萍脑子一转，马上苦着脸说道：“第一件麻烦事就是……人家可能要做替罪羊了……做你们两个人的替罪羊……”

秦笑愚忍不住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萍嗔道：“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为了你，人家怎么会认识黑帮的人……哼，你们明知道那个货场的老板是黑帮成员，还把人家往火坑里推……我不管，这事你们两个要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人家这辈子就毁了……”说着话，眼圈就红了。

秦笑愚知道徐萍说话爱兜圈子，如果不催她的话，也不知要扯到什么时候才能说道正题，于是装作不耐烦地说道：“你是说那个于涛？他怎么了？难道他用那件事威胁你？”

徐萍一脸委屈地说道：“是啊……后来他一直缠着人家帮他存钱……这件事我也对韵真说过，她也没有明确反对，只是让我小心点……

可谁知道……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这件事竟然被总行的周行长知道了，她和照片中的那个男人勾结起来，用我的事情敲诈韵真……

现在韵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么答应他们的要求拿出十个亿给他们，要么只好把我牺牲掉了……你说，我是不是被你们两个人害惨了……”

秦笑愚听得一头雾水，可有人敲诈韵真十个亿倒是听明白了，强忍住急躁的心情缓缓说道：“我不明白……于涛找你存钱有什么……难道违法吗？”

徐萍知道秦笑愚不懂银行业务，所以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抹了一把眼泪说道：“黑帮分子的钱……哪有正当来路，自然犯法了……”

秦笑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严重吗？”

徐萍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不严重还会被人利用来逼迫韵真……不过，他们表面上是想处理我，实际上也是冲着韵真去的……

一旦我这件事被揭发出来，韵真起码要承担领导责任，如果我供出她是幕后指使，那她就是我的犯罪同伙……”

秦笑愚盯着徐萍看了一阵，忽然问道：“于涛不会让你白干吧？”

徐萍脸上一热，扭捏地说道：“干这种事……当然有点手续费……”

秦笑愚轻哼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用说，徐萍爱占小便宜的天性让于涛给利用了，想来韵真不会干这种事情。

“你替他存了多少钱？你拿了多少好处？你老实说，不然就不要跟我谈这件事……”秦笑愚问道，他想通过钱数字对问题的严重性做出自己的评判。

徐萍低着头不出声，似乎还有点不想说。

“你不说就算了……你可以下车了，反正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连杀人的事情都替你扛下来了，我也已经和韵真分手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掺和……”

秦笑愚故意不高兴地说道。

徐萍一听，伸手拉着秦笑愚的手臂，央求道：“哥，人家都告诉你嘛……如果韵真顶不住了，人家就指望你了……别忘了你在我爸临死前许下的承诺……”

秦笑愚一听头都大了，很显然，自己在徐召面前许下的承若已经被徐萍当成了控制自己的紧箍咒，稍有不如意就要拿出来念一通，然后就会像一个债主一样让自己履行应尽的义务，也许，徐召早就有先见之明，算到自己的女儿将来肯定不安分，所以临死前逼着自己做护使者。

“如果你在我面前谎话连篇，我也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若，你如果想让我帮你，首先必须要信任我，不要耍小手段……你说，你是不是在于涛那里拿了好处费？拿了多少……”

徐萍撅着小嘴似不情愿地说道：“也就一千多万……”

秦笑愚吃了一惊，尽管他不熟悉银行业务，可知道也明白一千多万是个什么概念，一个支行的小行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钱，不清楚于涛究竟做的什么生意，如果这件事被查出来，徐萍非要把牢底坐穿不可。

“这些钱韵真有没有分？”秦笑愚问道。

“她没问我要过……不过，迟早有一天她会问我要……只是时间还不到罢了……”徐萍现在只想推脱责任。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总行的周行长怎么会知道的……是谁透露了风声……”

徐萍急忙道：“我也纳闷啊，据韵真说，这件事并不是周行长亲口告诉她的，而是李毅为了敲诈她说出来的……我这两天悄悄做了内部调查，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内部……”

“那会不会是于涛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秦笑愚问道。

“我正奇怪呢，这两天我一直都想联系于涛，可就是找不见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不可能是他说出去的，因为这对他没好处，出了事他也跑不掉……只是，他为什么不肯见我呢……”

秦笑愚一听，意识到问题很可能出在于涛那边，联想到田德胜派人跟踪韵真，这里面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一个头绪，最大的可能是古从林在暗中操作这件事情，只是还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

“韵真跟你说过没有，她准备怎么办？”秦笑愚问道。

“她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只要她给李毅十个亿，这件事就可以摆平，不过，我看她好像不想给……哥，万一要是韵真摆不平这件事，你可要帮帮人家啊……”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问道：“怎么帮你？”

徐萍警觉地看看车窗外面，然后低声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一旦韵真想把我牺牲掉，我就只好跑路了，我连钱都准备好了……这方面你最有经验，要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还是抓不住你呢……”

秦笑愚哭笑不得，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那个男朋友呢？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徐萍脸一红说道：“我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和他在一起，实际上我们回来之后总共就见过几次面……”

“他……跟你回临海市了？”秦笑愚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