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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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乔……</p>

这个名字，看起来莫名觉得有些亲近，但是，却是一个十足陌生的名字，很好听，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是在他的脑海中根本就没有闪现。 </p>

裴斯承眯了眯眼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方虚晃而过，在按下接通键的时候犹豫了三秒钟，重新放下了手机。</p>

其实，在后来的后来，裴斯承都在想，如果当时，他帮华筝接通了这个电话，听见了宋予乔的声音，那么，就会早两年遇上宋予乔了。</p>

只不过，姻缘，总是在这种交叉相互中错过的。</p>

而日日夜夜萦绕在裴斯承心头的，除了夏楚楚这个名字，就还有一个单词——beloved。</p>

他记得，是在一间名为beloved的酒吧里，见到的夏楚楚。</p>

在最初，顾青城听说裴斯承要投资建酒吧的时候，还特别打趣：“你有那种闲钱，还不如投给我夜色，给你分股。”</p>

“你那是为了赚钱，我不为了赚钱，每年亏本都不要紧，”裴斯承携一支烟在手指间转动，“我是为了寻找。”</p>

这些年，在裴斯承的生命里，已经深切的印上了两个字，就是——寻找。</p>

只不过，华筝也并没有因为裴斯承一次的拒绝，就心灰意冷，特别是在知道张梦琳的存在之后，更多时候都是在和张梦琳斗。</p>

终于，在一个下午，裴斯承从一个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议中下来，已经是满身满心的疲惫的时候，黎北从外面回来，在他面前，已经呈上了一份调查报告，裴斯承端着茶杯浅啜，对黎北说：“念给我听。”</p>

黎北当即就说：“老板，找到夏楚楚了，在温哥华。”</p>

裴斯承手中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在手指上一片晕染开的水渍。</p>

当晚，裴斯承乘凌晨的航班，飞往加拿大温哥华，然后连夜去了调查中找到的那个小镇。</p>

在飞机上的心情，他觉得自己心脏嘭嘭嘭跳的厉害，终于要找到夏楚楚了么？在四年之后？</p>

看着碧蓝天空中飘散的几朵白云，裴斯承狂躁不安的内心，逐渐一点一点平静下来。</p>

不管是不是，这一次，总是带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去的。</p>

无数次的希望，伴随着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p>

在镇上的邻居，是认出了照片中的女孩儿，说：“就是这个小姑娘，我记得清楚，当年他们家里还没有搬走之前，一直是住在这里，家里是有一个中国老婆，还有一个儿子，一家三口。”</p>

“后来呢？”</p>

裴斯承变得亟不可待，他一边让黎北在小镇上去寻找，一边询问这些曾经见到过夏楚楚的人。</p>

“后来那姑娘好像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她母亲就带着她去了市里面去治疗，然后两个月后就搬走了。”</p>

“搬去哪里了，您知道么？”</p>

“不知道，当时他们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后来搬家公司来了才知道，有新住户住进来了。”这个好心的大姐指了一下街边，“你看，那边，那个白色的房子前面带着小园的，就是他们原来住的地方。”</p>

黎北已经去现在新搬入的住户问过了，他们只是住户，办手续都是住房中介办的，根本就没有见过原来的房主。</p>

在这一刻，裴斯承深深地闭了闭眼睛。</p>

黎北跟在裴斯承身边也许多年了，看见老板现在的这种表情，也不敢多说一句话。</p>

裴斯承睁开眼，说：“回去吧。”</p>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叫夏楚楚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长的是什么模样，他在找她，就足够了。</p>

而就在这一次回加拿大，华筝也跟了过来。</p>

华筝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放弃的人，她如果想要得到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尽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得到。</p>

就像是裴斯承。</p>

裴斯承对华筝永远是不冷不热，不冷的原因，华筝知道是源于自己表哥，而不热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心底的那个夏楚楚。</p>

华筝看到裴斯承从小镇上没有任何所得的失落表情，在后面跟着，忍不住说：“说不定她早就死了，你这样日复一日地找下去，都已经三四年了，一个人怎么会藏得这么严实，除非她死了。”</p>

华筝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前面走着的裴斯承忽然转身，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p>

她有些难以置信，捂着脸看着裴斯承，“你……”</p>

裴斯承的眼睛里好像是两个钻风的空洞，却虚空的刮着风，冰冷刺骨的风，“不要再说这种话。”</p>

华筝咬着下嘴唇，停住了脚步。</p>

而前面的裴斯承，在给了华筝这一个巴掌之后，继续向前走，再没有回头看华筝一眼。</p>

华筝双眼噙着眼泪。</p>

她怎么就争不过一个已经消失了三四年的女人呢？她才不信这个邪！她就是要将裴斯承追到手！他是她的王子！</p>

人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p>

但是对于华筝来说，追裴斯承的这两年，是翻山越岭，也没有将挡在裴斯承面前的那一层纱给撩开，最后，还是宋予乔，帮华筝撩起了那一层薄薄的纱。</p>

这是裴斯承遗失夏楚楚的第四年。</p>

在第四年的这个春节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飘飘洒洒了好几天，天地之间都铺盖上了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p>

裴斯承穿上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是一件轻薄的外套，这件衣服是曾经和夏楚楚在滑雪场的时候穿过的，当时夏楚楚夸赞他英俊帅气，是白马王子。</p>

站在落地镜前，他看了许久，恍然间觉得在镜面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然后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转身，离开。</p>

裴家大院，从大年三十早上，就开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断，白色的雪地上，到处都是大红色的鞭炮碎屑。</p>

裴昊昱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唐装，红色的绸缎布料，深黑色的暗纹，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头顶还戴着一顶小帽，小帽后面有一根假辫子，一直拖到肩膀上，是裴老太太给孙子买的，洋气。</p>

小家伙穿上之后还蹦跶了好长时间，臭美的在镜子前面扭啊扭，照啊照的。</p>

过年的时候，自然是要在裴家大院过的。</p>

而这一年，在德国的裴娅也回来了。</p>

裴聿白说：“我去开车。”</p>

裴斯承将裴昊昱留在家里，便陪同裴聿白一起去机场。</p>

裴聿白的大狗贝勒原本一直是交给看护的管家的，但是过年了管家也会回老家，便将贝勒带来了裴家大院，家里准备的鸡鸭骨头，随便扔给它一两块就足够了。</p>

在车上，贝勒正在后座趴着，舔自己爪子，身上穿着的是裴聿白从外面给它买来的一件小袄，有点滑稽。</p>

裴斯承看了一眼后面的狗，“大哥，秦箫临走前给你留条狗，算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没搞懂。”</p>

“留着给我当儿子养的。”</p>

裴斯承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p>

“小火的妈妈还没有找到么？”裴聿白问。</p>

“没，”裴斯承说，“继续找着，我从美国那边曾经她投过的简历，注意到她是c市的人，指不定是回来了，也说不准，那边我让人也找着，这边也找着。”</p>

裴聿白对于弟弟的这种行为，不置可否。</p>

大海捞针，财力物力心力都耗尽了，但是却不见什么成果。</p>

只不过，有人就是愿意。</p>

爱了，就想要再多做一些努力，不留遗憾。</p>

在机场，两个哥哥见到了已经两年没见的裴娅。</p>

裴娅比起走的时候，长高了，瘦了些，留着一头大波浪的长发，穿着格子的毛呢大衣，头上是一顶斜着戴的兔绒帽，整个人都好像是英伦范儿。</p>

裴聿白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车窗，而裴斯承是下了车的，远远地就看见了裴娅。</p>

“三哥！”</p>

裴娅远远地就看见了裴斯承，直接飞奔过来一下子就窜进了他的怀抱中，“三哥！想死你啦！”</p>

裴娅扑进裴斯承的怀里，裴斯承心里也十分高兴，抱着许久不见的妹妹在原地转了个圈，“走的时候还是小姑娘，现在回来，我都不敢认了。”</p>

“那是当然，女大十八变呢。”裴娅开了车门，直接就窜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大哥！你又变帅啦，比我三哥看起来都英俊帅气！肯定迷死一大堆女人！我嫂子呢？你娶回家没呢？”</p>

裴娅是知道秦箫的存在的，之前也因为年纪小，然后中间也做过不少事情。</p>

裴聿白弹了裴娅的脑门一下，“回来就这么多话，还以为在外面两年你的性子有所收敛了。”</p>

裴娅皱着鼻子摸了摸脑门。</p>

这一次从国外回来，裴娅带了不少东西，给父母二老带了礼物，还有两个哥哥也都带了，就是将小家伙裴昊昱给忘了。</p>

裴娅看见这小家伙的时候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天啊，三哥，这是你儿子？”</p>

裴昊昱点了点头：“是的，你三哥是我爸爸，亲爸爸哦。”</p>

裴娅：“……”</p>

她两只手捏着裴昊昱肥嘟嘟的脸蛋就是一阵揉搓，“太萌了，小姑姑喜欢你！”</p>

她说着就在裴昊昱的脸上亲了一下，裴昊昱不好意思地有点脸红，在裴家大院，裴娅去拎东西的时候，这边裴昊昱才扯了一下裴斯承的衣角，“爸爸，这个是小姑姑么？”</p>

“是。”</p>

裴昊昱一张小脸蛋上红扑扑的，说：“小姑姑比大姑姑要对我好。”</p>

在大年三十，吃团圆饭之前，裴老太太给裴玉玲打了电话，这种团圆的时候，裴玉玲却不回来，感觉上都不算是团圆。</p>

虽然裴玉玲是裴临峰和他前妻生的女儿，但是裴老太太也一直是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来看的，根本就毫无差别，就像是裴娅，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打一个电话，而裴玉玲，却是每个星期的家庭聚会都会打电话的。</p>

裴玉玲说：“妈，一会儿我就让泽南过去，给你们送点东西，我们今天要回老家去过年，就不过去了。”</p>

裴老太太将裴玉玲的话给裴临峰说了，裴临峰叹了一声，“随她吧。”</p>

裴玉玲不是没有来过，已经过了这二十多年，却还是对裴老太太的存在有所芥蒂的，不是不来看裴临峰，而是在裴老太太不在家的时候来看父亲。</p>

不过多久，叶泽南就过来送东西了，他是开着车过来的，在后座上，坐着宋予乔。</p>

叶泽南拎着东西下车，宋予乔也要跟下去。</p>

“你在车上等一会儿吧，我就不过十分钟就回来了。”</p>

宋予乔听见叶泽南的这句话，心里不是没有苦涩的，但是还是点了头：“嗯，好。”</p>

她在叶家，从默不作声的领证嫁进去之后，就好像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一样，甚至直到现在，她也只是知道叶泽南来这边送东西，却不知道是要送给谁，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开口与她说过。</p>

裴斯承当时正巧领着裴昊昱在院子里堆雪人，手里拿着一根红萝卜，插在雪人脸上，裴昊昱大叫着：“不是在那里啊！是在头上！插在头上才对！就好像是冲天炮！”</p>

宋予乔抬起头看，将车窗摇下来一条缝，一双眼睛看着白茫茫雪地上的一袭黑色的衣角，旋即就又将车窗摇了下来，却仍旧能够感觉到，从车窗玻璃外面，看过来的那一抹略微幽凉的目光，那边的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在看向车内，宋予乔的心跳漏了几拍。</p>

裴斯承的目光，也就在此时此刻，须臾而至。</p>

透过黑色的车窗玻璃，裴斯承挑了一下眉梢，只是知道在车内还坐着另外一个人。</p>

裴斯承转过身来，向车的方向走过来。</p>

在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这种心有灵犀的。</p>

就在裴斯承距离车子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身后的裴娅大喊了一声：“三哥！快来放鞭炮了！”</p>

裴斯承转头应了一声，看见叶泽南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已经放在车门上的手就忽然移开了，转身离开车身。</p>

只差一丁点。</p>

一份爱情，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可能圆满，但是，在裴斯承和夏楚楚的这段爱情里，在最开始，早了一点，到最后，晚了一点，却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p>

用裴斯承的话来说，就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p>

裴昊昱嚷着要自己点鞭炮，裴娅说：“你一个小屁孩，才四岁多点，好好看着就行了。”</p>

裴昊昱噘着嘴，低下了小脑袋，好像是一头善斗的公牛一样，用头撞了一下裴娅的腿：“不，我就是要点鞭炮！”</p>

从某方面来说，裴昊昱集成了裴斯承身上就是不服输的这点脾性，你如果顺着他的脾气往下说，那好，我考虑考虑，给你个面子，但是，如果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偏偏要做什么。</p>

裴老太太找来了一支香，让裴斯承抱着儿子去点鞭炮。</p>

裴斯承抱着手臂：“男子汉了，自己会。”</p>

“嗯！我是男子汉！”裴昊昱跳起来将奶奶手里的香给抢了过来，“我自己来点！”</p>

裴老太太便想要自己上去，身后，裴娅拉了一下，“妈，你没看见三哥就在小火后面？放心，出不了事儿。”</p>

地上盘桓着长长的红色鞭炮，裴昊昱的胆子也实在是大，捏着一支香，蹲下来，点燃了的瞬间，他愣了一下，转身就要跑，不过，小短腿有点不听使唤了，转身的同时，一下子摔倒在雪地上，嘴里吃了一口雪。</p>

就在鞭炮噼里啪啦炸响的同一时刻，裴斯承已经将在地上趴着的儿子给拎了起来抱在怀里，两步就已经走到了安全区域。</p>

裴昊昱捂着自己的耳朵，被老爸给拎着夹在胳膊下，兴奋的啊啊啊大叫。</p>

而在裴家大院外面，刚刚缓步离开的车内，一阵喜庆的鞭炮声中，宋予乔向后面看了一眼，看见那一家子人站在院子里放鞭炮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一些失落。</p>

那样的情景，她曾经也有过，在小时候，奶奶，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也是一大家子在一起过年。</p>

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p>

而就在第四年的这春节，宋予乔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一家人还会在一起，团团圆圆地过一个年，就像是后面院子里的一家人一样。</p>

这是宋予乔从小到大许过的愿望，唯一实现的一个。</p>

………………</p>

回到c市，一切就都步入了正轨。</p>

除了裴斯承的内心。</p>

比起最初在国外的那段时间，裴斯承的精神已经明显好转了，从整夜整夜的失眠，到现在已经可以睡够四五个小时了。</p>

裴老太太自从是退休之后，就已经开始无所事事了，主要就是张罗儿女的婚事，裴娅索性在家里住了一个月，然后就回德国去了，就是为了裴老太太给她安排相亲对象。</p>

临走前，裴娅与裴斯承谈了一次。</p>

“就是在我出国那年，那个女人怀了裴小火的，是不是？”</p>

从裴小火的年龄，一推算，裴娅就已经算出来了，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疯似的那半年，然后裴斯承陪了她半年，直到送她出国。</p>

裴斯承点头：“是的。”</p>

裴娅噗嗤一声笑了：“哥，你真是厚此薄彼，当时把我敲晕了也要送我上手术台流产，回去了就让那女人把孩子给生下来了。”</p>

裴斯承一听裴娅这话，皱了皱眉：“说什么呢，当时楚楚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p>

“那也可以做引产啊，”裴娅说，“在国外没有办法做，就回来到国内做啊，你也可以把她敲晕了带到手术台上。”</p>

裴斯承拧着眉，看向裴娅的目光变得严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