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凌退思现身（1/2）

一双黑亮带笑的眼睛正望着她。

真等凌退思追上来，他与凌霜华也是躲无可躲，若不先抢了主动与言达平联手，到时候说不定反被他摆一道，被逼得鹬蚌相争，他躲在旁边渔翁得利，那就不划算了。

“……是。”那叫子的声音从船舱另一侧传来，他已经带着他受伤的兄弟进了船舱，躲在靠近船尾的船舱口，就等着凌退思来问人时，让路过与凌霜华挡在前头。

路过还没弄清楚到底是谁的骨头折了，浅淡的月光下，扑进眼帘的一个身影扑了上来。他来不及也不能躲开，只得闷哼一声，抱住了投怀送抱的佳人。

路过这么露了两手，那乞丐已经是相信了他的能力。但他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笔交易。

路过也不想与人照面，扶着凌霜华进船舱。凌霜华身子忽然一僵，抓紧了路过的袖子。

那乞丐脸色一变，忽然矮下身子，噗通跪倒，道：“小的死不足惜，但小的兄弟却是个仗义为怀的大侠士。英雄武艺高强，若能助我们逃过这一劫，来日我兄弟二人做牛做马报答英雄！”

小船上的舟子已经放慢速度，听到对面喊停下，又没有得到自己船上几个大爷的指令，他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停。遇到一个打劫的已经很悲惨了，如果对面是来抓打劫的人，他会很高兴，但若拦路的又是一路土匪，那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凌霜华“啊”地轻叫一声，急急地松开路过，手忙脚乱地起身。路过没她反应快，一双手还揽着她。凌霜华又低哼一声，跌落在他身上，一张脸面红过耳，再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放松了一切，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身体，只能看着一道真气游走，真气所到尽头，就是他的四肢百骸。这样几个来回后，只觉得精神畅快，只觉得遍体通透。

“怎么了？”

“所以杀人灭口？”路过哼了一声。

下一瞬，路过陡然清醒了过来，耳畔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不明的嗓音。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稳着因为恐惧而发抖的身体，下意识不想去细究。

船头又有两个人攻上来，路过如法炮制一番，躲在船舱中阻挡对方上船，等着那乞丐的回答。

“平达兄弟，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保不住一个丁典，只会惹来杀生之祸。我同你打个商量，今日我救你性命，你留下丁典。”

从“英雄”变成“恩公”，竟然是要强逼着人“被做好事了。

她说着奇怪的话语，像是低吟一般，他明明听不懂，但她的声音温静如水，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他不知不觉地跟随着。他松下紧绷的身子，尽力去放轻松，慢慢地仿佛漂浮在水上，漂浮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面门的热胀渐渐减退了，那顺着任脉冲上来的真气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又随着来路缓缓退了回去，面门渐渐变得凉起来。

“平达兄弟，我有意不拆穿你，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你与丁典在一起，落在凌退思手里只有死路一条，但若只有你一人，凌退思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那乞丐大惊，颤悠悠地道：“你……你……”似乎就只会说这个字了。

路过手上的残椅扔完了，又拆了第二把，他有些不耐烦了。要命还是要连城诀，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么？

“不要！”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耳畔呼呼而来的劲风拉回了他的神智。他不及多想，伸手挡了一下，原来是一只臭脚丫子。臭脚丫子碰到他的手臂，只听喀嚓一声，啊噢，似乎有人的骨头折了。

那乞丐也是极有自知之明，对于路过一伸手就震断了他的脚趾心有余悸，又见他如此稳操胜券，自然知道是遇到高手，而自己绝对不是这个高手的对手。他一听路过赶人，立刻态度大变，道：“英雄恕罪！小的姓平名达，浪迹江湖为生。近日结识了一个兄弟，与小的意气相投，我们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前几日，我们得知有个狗官为官不正，专门搜刮民脂民膏。小的与兄弟瞧瞧潜进那狗官的府邸想杀了他，哪知道那狗官有几分本事，又与盗匪勾结，小的兄弟二人差点没命，幸亏小的兄弟在关键时刻杀出一条血路，这才逃得命来。因为小的兄弟现在伤重在身，又有官兵追赶，所以不得已才抢了英雄的船。又怕你们看到了我们去报官，所以……所以……”

路过坐起来，把她扶坐在另一侧。先前跌倒船头的乞丐已经站了起来，对那骨折的脚趾置之不理。

路过嗤笑一声。激将法，嫩太多了。但武侠世界行侠江湖，勾结官府那是最令人鄙视的事，就算明知是激将法，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咬了。

“好像……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