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毒阵开路（1/2）

性命当然不能只靠七心海棠的炮仗这么简单。客栈的人一听有了办法，立刻都兴致高昂地去干活了。路过回到自己的房间，程灵素一直跟着他身后，见到周围没人了，立刻提醒他道：“公子，就算把我们现在全部的‘七心海棠’粉做成炮仗，要退兵十万，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程姑娘，你当初在替你大哥吮吸毒血时，想的是杀人还是救人？”

路过以退为进，得到褚十锤再三坚持“千斤庄与路大侠共存亡”，他也不推辞了，道：“褚庄主如此义气，我若再推究反而显得小气了。既然这样，我倒有个主意……”

程灵素问道：“公子是想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什么意思？”程灵素没有听明白。

果然，千斤庄几次突围后不成后，朝廷官兵已经懒得压制他们了，只当他们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嗯。”路过点了点头。能不能有换血救人这种高深的医术，以后再研究，他现在只关注一个问题，“我只想知道，吸毒血的人是不是也会死？前头我们试着突围时，我注意到一个问题，我的毒血沾到别人身上，他行动就慢了下来，最后……哎，早知道我就先不杀他了。”

“我……杀人？”程灵素目瞪口呆。她是大夫，明明是在救人。

“千斤庄连我在内十五人，突围哪一路比较好？”

蜡烛燃烧范围太小，但是炮仗却是在瞬间将气味送到大范围，且不易消散。

此次围剿的朝廷官兵，正门一路是福康安领着的大内高手，后门一路是孙克通带领着骁骑营的卫队，左右两侧都是朝廷军队。是以左右两侧人虽多，反而是最薄弱的地方。

路过道：“你们先把所有鞭炮和炮仗里的硫磺硝粉都刮出来，有什么用途，我随后再解释。总之，大家的性命就靠它了。”

黑暗里，看不到老鼠的影子，就算能看到也捉不到。眼见着头顶有毒烟，脚下有老鼠，身边中毒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将士们捂着口鼻蹦蹦跳跳，全乱了套。

“全给我静下！”将军怒吼着，但也只暂时起了一点儿作用。站着的人全身渐渐僵硬，轻轻一碰就跟着倒下了。

“有毒，有毒！老鼠有毒！是毒手医仙！毒手医仙！”

路过找来一个千斤庄的弟子，让他帮忙抓了两只老鼠。之后路过用自己的血喂食了其中一只。不多久，那只老鼠的身子果然慢慢僵硬了。趁着老鼠死前，他又掰开了老鼠的牙齿，在另一只老鼠身上切了个口。这一会儿，虽然时间长了些，但另一只老鼠最后也中毒身亡。

果然，程灵素连想都不需要想，答道：“七心海棠。我把它制成蜡烛，只要点燃蜡烛，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但这种药物在小范围内有效，要对付宽阔地方的军队……”

路过道：“我知道，所以还必须有别的法子。”路过低头来看着自己的掌心。前头一番厮杀，伤口破裂，里面流出来的血仍旧是黑血。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身重剧毒命不久矣，其实他并没有切身的感受。

程灵素道：“用七心海棠，我可以控制剂量。但是，三大剧毒无药可解……”

程灵素听起来却是心痛不已，含泪回答道：“公子你体内的血全是毒血，若要把毒血吸出来，你也……没命了。”

用老鼠去咬人，万一毒血这么传播开去，那死者将何止千百。药王派的弟子禁止用无药可解的毒药，她身为毒手药王的弟子，也发誓绝不滥杀一人。如今却要使用这无药可解的毒药杀无数的人，她当真下不了这狠心。

有了救援保证，路过心里也踏实了些。但干坐着等着别人来救这种事情，他可是做不出来。既做不出来，也不敢做。毕竟把自己的性命押在未知的别人身上，那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客栈的伙计们见其他人对他惟命是从，早就把他当作了领袖。如今听他这么说，自是满口答应，道：“路大侠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随便吩咐。”

“公子，你……感觉怎样？”程灵素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掌心。

“……”程灵素哑口无言。

“程姑娘，你可知道有什么药能以烟雾形式放出，致人中毒，或晕或死，伤人于无形？”安排好了全部人手，路过单独带着程灵素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他这个问题想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

程灵素眼睛一亮，赞道：“妙！”当即从包袱里取出蜡烛并一些药粉，简要说明了药性后，递给了路过。

掌柜的老张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带着瓜皮帽，留着山羊胡，一双细眼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他听到路过这么问，立刻回答道：“店里还剩下些鞭炮，是中秋那天没有放完的。路大侠要炮仗做什么？”

路过道：“朝廷官兵欺压百姓，封锁着想把我们困死在客栈里。如今大家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我有个退敌之策，但却需要大家的帮忙。”

路过的主意就是让褚十锤带着千斤庄去骚扰军队，假装要突围。但是也不必要突围成功，只是冲过去，如果朝廷阻拦，那么杀一阵了就退回来。

“对不起，是我的不是。”路过连忙道歉，“朝廷重兵层层封锁，我实在是不想有多的人……”

“左侧。”

只听得一声一声“咻咻”的声音，炮仗带着火苗冲向黑压压的军队，所到之处“嘭嘭”爆炸声不断，惊得士兵们连连跳脚，各自要躲，大家你挤我，我挤你，顿时“哎哟”之声不停，也不知道是被炮仗炸到了，还是被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