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棋局（1/2）

天色已明，外面吵吵嚷嚷的又是一轮分发食物的准备，他该起床帮忙了，他告诉自己，但想起梦境又没了精神。

其实碧归尘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相反她比同龄人见得更多。自小独自在外闯荡时见过不少稀罕事儿，有些她无法理解的，她都会迅速将之抛诸脑后。说她有预测能力，不过是更懂得观察，不只看人，还看自然天象。她在边关小镇的小饭馆里做小工时，老板也教过她许多常识，比如动物为什么会搬家，空雷和风起时反而不会下雨，洪水和地动时，动物更容易感知。

水里真的有妖怪吗？有青龙在应该是没有的。那这场水灾真的是意外吗？碧归尘想了想，将自己收拾妥当，坐在桌前写了封信。

他还记得两年前他和两个师弟去玲珑山庄，奉师命解玲珑棋局的事。那是他第一次遇见碧归尘，彼时她已加入离门，在江湖中声名四起。但他不知道她是谁，只以为她是不入流的江湖术士，骗他那里是大凶之地。后来他们遇见怪兽，合力脱逃，在山谷里转了半天也只能将玲珑棋局看个大概。碧归尘执意离开那里，当然更不会帮他们。慕容秋难得受挫，那次算是不小的打击。下山时他以为自己的棋艺已算不错，也解过不少棋局，但看到玲珑棋局时，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于是只得作罢，遵师命绘了玲珑棋局的图带回浮世山。

碧归尘这夜也没睡好，原因很简单，睡得太晚。她写了信再躺下，已近丑时，又发觉小离秋没在身边，猜测是跟慕容秋在一起，于是没有在意。正迷糊时敲门声突然响起，碧归尘一下子清醒过来，因为接触过不少妖魔，她太清楚半夜三更敲门的种种可能，正想着怎么应对，门外却传来离秋的叫喊。

慕容秋呆住，那两个人为什么走了？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把棋局留着？他在梦里拼命想看看那棋局，终于遂愿，他的视线扫向棋盘，顿时震惊，额头冒了冷汗，恍然醒了过来。

碧归尘愣了愣，“谢谢慕容道长，麻烦你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接着睡吧。”她吸了吸鼻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哥哥做梦时叫的名字，是不是很漂亮的姐姐？”

碧归尘又一次无语，不知道小家伙跟那位胖胖的县太爷学了些什么，一说到漂亮姐姐就两眼放光。她突然回过神，棋局，难道是玲珑棋局？

这个梦太诡异，他决定尽快给师父去一封信。

如果慕容秋的梦里是玲珑棋局……碧归尘愣怔片刻，那么事情将越发的诡异。

“什么棋局？”

“娘亲，棋局是什么？”小离秋突然问。

碧归尘无语，他们都知道慕容秋做梦有多可怕，经常开玩笑再不敢跟他睡，就怕一睡着就进到他的梦里出不来。离秋在一边听得仔细，于是一遇到慕容秋做梦他就迅速逃离。但他又是个心软的小孩，每次慕容秋抱他一起睡他都不会拒绝。

似乎是两个人在下棋，他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模样，周围一片白茫茫。那两人一个一身白，一个却是一身黑。他们坐于石凳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你来我往之间，棋盘上只剩下几颗棋子，就在这关键时刻，白衣男子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