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暮鼓晨钟。（1/2）

清风也探出手来，摸在钟身上。按说金属性凉，摸上去该是冰冷侵肤。这钟却分明有些暖意，手掌敷一会儿，还隐隐有些烫。

浮云随风，变幻莫测。

清风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悟能师兄话里分明藏着故事，只是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愿意说出来的人。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清风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过。”

天地，恰似被冻结，一切仿佛只存在画里。

悟能和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尽皆妄言。”

“尘世之中，有三种说法。”悟能和尚说道。

再传远一些，海畔，有座船扯起了帆，顺风起航；

清风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心神一清，烦恼俱无。

“诸如此类，还有十二元辰，二十四宿……可以凑成一百单八数的东西太多了，以此等数目来解释，未免过于儿戏。”

“鼓声急短，闻之身动意起，适以动众。钟声悠长，闻之心静人安，合该止众。”悟能和尚面带笑容，冲小道士解释道：“一日之晨，万物苏蒙，气冉升无止，若不以钟声警之，易丧志乱心，谓之晨钟。一日之暮，众灵累疲，心沉降无滞，若不以鼓声动醒，易坠元去神，谓之暮鼓。不过，其实说来，佛寺本无晨钟暮鼓之分，文人骚客作诗赋咏，久之便有了区别。明日一早，你要敲的便是晨钟，也叫醒钟。合该敲一百零八响，切记。”

清风笑了，因为他问的是看到了什么，而不是听到了什么。

“其三，便是讲一年之中有一百零八钟烦恼，而佛经有云，‘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是以敲一百零八下，就可除尽烦恼。”

只听到了钟声，却看见了整个世界。

“啊？”清风颇为意外地看着悟能和尚，急忙问道：“都是假的，不可能吧？”

再传远一些，挑担的货郎换了一个肩，继续在山道上走着；

风，不再吹，云亦不再飘；

只是用耳朵，清风便看见了整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却是仍那悠扬的钟声带来的。

心中的世界暗了，清风便睁开了眼睛，抬头疑惑地看着悟能和尚。

悟能和尚无比认真的说道：“其实答案很简单，钟可通灵，敲它便是在敲问自己的内心。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便是一百零八下。而且，敲多了的话，早饭就没的吃了。”

“什么话？”清风问道。

悟能和尚笑了起来，说道：“撞钟，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呆会我自会把撞槌装上，不必担心。”

清风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那什么说法才是真的？”

“当——”

悟能和尚显然就是在等小道士问这个问题，笑了三声，说道：“这是醒世钟，声响时震动天地，声灭则纳众生意。众生之生、老、病、死……，以及爱、恨、怨、欢……都在这钟里。那些众生意，都是炙热的，无时无刻不沸腾的，藏久于钟底，岂能不热？”

悟能和尚也笑了，只是眼底却带着一丝丝的讥诮，却没有看不起小道士的意思，只是觉得小道士太年轻了。

“呵呵，是不是有些奇怪？”悟能和尚低头看着小道士，笑着问道。

“此钟名曰醒世，据说是以盘古开天之斧的残铁所造。时代久远，杳不可考。”悟能和尚探手摸着钟身，拍了拍，说道：“不过材质却实特别，厚沉明透，其声雄浑，是一等一的好钟。”

悟能和尚道：“其一，人间一年有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将之相加便是一百零八。这叫年钟，时宜年末里敲，有回顾旧岁，迎纳新春之意。”

斜月殿后，有一座小山，名曰愁眠。

悟能和尚点头道：“自然是有的。小道士可有听过一句话。”

悟能和尚在旁边看着，没有打断小道士，只是嘴角略略勾起，似笑非笑。

清风点了点头，说道：“寻常的钟，风吹雨打之后，不是通体泛凉么，这钟怎么是热的？”

清风闻言便看着阁楼正中吊着的那座大钟，似是青铜造就，悬于顶，离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