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暴降生（1/2）

“您的……发生偏移，连接受限，无法完成精确定位。”

锈迹斑斑的皮卡绕过一座巨大的沙丘，在它的背面，是一个隐藏的洞穴。这本是一座小山，因长年的风沙侵蚀，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沙丘的外表形成了很好的掩护，只要将大门关上，把上方的沙土震落，便能使这个居住地变得难以发现。

但再强大的灵魂，遭受了那一场毁灭性的打击之后也会有所损伤。

上一次大战中，他们摧毁了他最后一个魂匣，为了防止灵魂被捕捉，他毅然将自己发射到电离层中，让灵魂化为等离子体，勉强保存。他曾一度沉迷于那种终级体验，不愿再回到人间。

而他经历过多次非法复活，即使离开地府，他也能保住自己的灵魂。非法复活的经历将他的意志锤炼得无比强大，这个被他占据的身体无法承受那种超然的意志，原本的灵魂很可能已被撕碎，永世不得超生。

“ftb，将剩余能源投放到雷达，扫描此范围内所有离线的敌方设备。”

“……能否接收……这里是f……呼叫……能否……收……”电子合成音从他脑内响起。

他默默在心里向原来的玄奘道了个歉，尽管他曾杀过很多人，却从未这样进行活生生的夺舍。

玄奘惊喜地笑了，没想到他并非一无所有，还剩下一颗武装间谍卫星。

贯穿数十公里大气的蓝色喷流，携带着他的灵魂，随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闪电劈到了地面。

玄奘降下满是沙尘的车窗，伸手从外面打开卡住的车门，双脚踏上灼热的黄沙。重新站立在大地上，让他一阵眩晕。不久之前，他的灵魂仍处于电离层，要从那种化身无数、形随意指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接受灵魂被重新锁入一具平凡肉体的事实，是一段艰难的过程。

在这崩坏的世界中，就连生存都是一项无比艰难的挑战。凭这具平凡的身体，如何才能重新获取足够的力量？

玄奘在心里默数着。

但玄奘从记忆中找到一个人，金山矿洞的首领法明，一个废土中难得的冷静开明的老人，他看起来会比其他人知道更多信息。

“主人。”卫星传来最后一条信息，“我会再次找到你的。”

这也许是唯一没被击毁的设备了，最后的希望……必须保住它！

“这两块炭是哪来的？”

某一世中，他建起兵力雄厚的基地，他们的武器和天神的科技相比也不遑多让，方圆上万米的天空在他的战舰之下沸腾。

是谁给他们权力，垄断科技和资源，在末日之后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而让无数不明真相的人们在废土中苟延残喘！

“确认我的方位，我去坠落点接你，也许……可以降低损伤。”

不，开什么玩笑？

他好不容易从眩晕中恢复，回望那片远去的雷云，它仍不时地闪着蓝白色的光。

“主人，武器模块已经全部损坏……降轨时磨损了……以及……目前所有能源……维持隐形模块，但只能再支撑十分钟……”

某一世中，他聚集千万信徒，他们将他视为真正的信仰，不惜以凡人之力助他对抗整个天庭。

货箱中除了两具焦尸外，还有几个残破的水箱。雷击让箱中的水瞬间汽化，巨大的压强把水箱炸了个四分五裂。玄奘整理记忆，得知这三个人先前是去雨师显灵的地点取水，在归途中遭遇了突然形成的雷暴云，才落得如此下场。

其他人顿时站直，单手竖掌默念了一句超度的经文，玄奘也同样做了这个动作。然后这些人七手八脚地把尸体搬下车，抬到洞内，准备检查一下焦黑的尸体还能不能吃。

他一次次地倒下，又一次次重新站起。

但他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它深深地烙在他的灵魂中，任何劫难都不可能将它磨灭。

“水箱怎么都坏了，水呢？”

他咬了咬牙，看来要冒险了。“那么，扫描所有敌方设备，自行判断入侵目标，将全部系统进行转移。”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正在对话吗？”

难道他们已经锁定他了？这么快？

雷暴肆虐过后，留下车后货箱中的两具焦尸，可怜的人们，他们不知道坐在车里可以避免被雷劈，大概是雷云来得太突然了吧。而即使是车内的人也同样遭遇了不幸，汽车的金属外壳在强度超出常理的电击下，反而成为了某种装置，促成了他的降临。

什么狗屁神佛！那群虚伪的懦夫，残暴的骗子，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活在肮脏的天庭之上！

“除我以外，百分之八十的设备已被击毁……其余……均已离线，如不能……我即将坠毁……”

他点点头，虽然它看不见。

“……是的，我在电离层中追踪到您最后的坐标，并加入灵魂特征参数……很高兴再次连接到您的脑域……我把轨道紧急降低……以躲过……这里情况很不好……”

当他孤军奋战，储存在那颗天才大脑中的知识，同样能让他再次造化神奇。

因此玄奘决定先见到法明，确定自己的位置，这样他才能计算出反攻的路线和所需要的资源、时间，列出一份不可能完成的计划，再去将它化为可能。

一辆皮卡，就如渺小的甲虫，无力地趴在沙丘边。伏在方向盘上男人忽然惊醒，感觉喉咙被砂纸磨过，火烧一样的疼。

忽然，他听到一阵噪音，诡异的是，这声音仿佛是从他脑中传来。

忽然有人发现了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