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疯子艺术（1/2）

“你话中有话啊。”

她接着说：“你以为，我们会像你学习盗灵之术或是下墓一样简单？你们和死人打交道，我们和活人打交道，死人再怎么折腾也活不了，而活人早晚要死的，这些你都看不开，就别想去碰那些秘密。”

在加油站停下，熊猫下车加油，秦子扬捏着刚刚拿出来的雪茄直发呆。樊狸计算着，短短的三个小时，她已经吸完了三根雪茄，若不是到了加油站，这第四根恐怕也要叼在嘴里。

“我没和蓝帕斗，我一直在和自己斗。从歌手到研究员，最后成为幕后主使，这样的斗争我一直没有停息过。我也承认，蓝帕的初衷很好，只是过程有些极端。他是个很有激情的斗士，而我们几个人累了，不想陪他玩了。”

“你还真是迷信。”

樊狸将视线移到秦子扬身上，此时此刻，这个酷似加拿大摇滚明星艾薇儿的副指挥官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优雅，也没有充满魅力的微笑，只剩下一种奇特的陌生的恐怖的笑容。见过秦子扬其他家人的实力，他每次都感叹不已，可是这次，他竟然感觉到了恐惧，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雨凝杀了那么多人，也救了那么多人。你要知道，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的身上已经不那么干净了。”秦子扬瞅着窗外。“天黑之后，熊猫换玛莎的班。”

“就是你所说的蛋壳计划？”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到底和蓝帕斗了多少年？”

“对我而言，你们是一群战士，而你是个复杂的战士。我现在有个问题，我们离开了，马乔那边又该怎么办，你就不担心妮丝娜的安全吗？”

“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底线在哪？曾经我学习盗灵之术的时候，爷爷告诉我们盗灵人的底线就是人间的贪欲，也就是那些金银财宝可以唤醒的欲望。”樊狸一脸认真看着秦子扬。这回，秦子扬竟然神经质地笑了，露出那两颗小虎牙，而且笑得很嘲讽，好像在嘲笑自己的幼稚天真。

“我不过是个搞艺术的，没必要把我说成疯子吧。”

“在我眼中？”樊狸看着秦子扬充满期待的目光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他们大约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秦子扬扭头又瞅着窗外，这时樊狸开口了。

“不管了，用实弹！”秦子扬对着熊猫吼道。

“来一根？”她笑道，樊狸摇头，她又笑。

他看着秦子扬的侧脸，她每次吐出香浓的烟雾，烟雾中总会带着浓浓的黑烟，如果樊狸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就是魔能。从她嘴巴里，从她的伤口里喷发出来的黑烟，就是蓝帕渴望得到的王牌武器。樊狸不敢去问秦子扬和魔能之间的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问了，秦子扬也不会轻易说出，这对她而言是痛苦，对自己而言是灾难，这看似无所不能的黑色烟雾，却硬生生毁掉了七个女孩的正常生活，也活生生拆散了一个本该美满的家庭。

熊猫走进车内，玛莎一踩油门，旅途又开始了。

樊狸安静了，他不想再询问秦子扬有关爷爷的事情，对他而言，世界太大，知识太多，他承接不住。他脑中的魔能不过是一些可以模拟他物的力量，和叶雨凝的风能和潘明月的冰冻一样，是纯粹的武器。可是在秦子扬眼中，魔能就是地狱，他暂且用地狱来形容秦子扬眼中的魔能，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地狱。

“研究魔能让我找到了一个纵横自然界久经不衰的定理，那就是平衡。平衡是个博大精深的问题，宇宙，我的世界，甚至草原上的一草一虫，都逃不过各自的平衡。所以我相信，妮丝娜是个好人，她会安全的。”

不过子扬最终将雪茄塞进烟盒，扭头看着瞅着雪茄盒的樊狸。

夹杂着蓝色光芒的黑烟弹暴风骤雨般朝着“蚁巢”车队砸过去，只听一声金属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嘶吼，最前方的越野车在尘土飞扬里凌空转了180度摔回地面，将顶棚都砸扁了。

“我从来就是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大胆随意，不受拘束。”

“蛋壳易碎，却是鸡蛋的最佳保护者。蓝帕想让魔能成为人类的守护神，可是他的想法要比你天真，因为人类的精神境界还没有进化到可以驾驭魔能的地步。魔能的出现，只能引发战争。爱因斯坦、诺贝尔……他们的初衷都是造福人类，但是结果呢？而我，宁愿成为阻挡计划的杀人犯，也不愿成为铸成大错的千古罪人。”

“你的问题还真多，十万个为什么啊！”秦子扬话中略带烦躁之意，她靠在椅子上，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