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把困难当机遇～山雨欲来（1/2）

他下意识地翻了一下《传习录》，里面的扉页上却写着一首诗，字写得很是刚劲有力，一看就是聪明人才能写出的字体。他不由轻轻读了起来，“看破浮生过半，半字受用无边。半中岁月尽幽闲，半里乾坤宽展。半郭半乡村舍，半山半水田园。半耕半读半经廛，半士半姻民眷。半雅半粗器具半华半实庭轩。……心情半佛半神仙。姓字半藏半显。一半还之天地，让将一半人间。……饮酒半酣正好，开半时偏妍……百年苦乐半相参，会占便宜只半。”

适当的玩笑有助于缩短人与人的距离，崔宝森舒服地把身子倚在椅子上，“大学生就是会说话，我字还认不全，哪有那个本事？”他话题一转，“不过，要说老农村、老农民，我还真有一肚子话要讲。”

“呵呵，跟温荣一般大，我们温荣可是个才女。”杜鹏程有些暧昧地笑起来。

下午的时间在看文件中慢慢度过，快下班时，杜鹏程接到一个电话，他喜笑颜开，满口答应。放下电话后，他面有得色，“晚上有事没有，跟我去吃个饭？”

但想到这里，他却再也躺不住，走出宿舍楼向办公楼走去。

杜鹏程回来了，插嘴道，“小文，你多大了？”

学校商店自己有电饭锅，可以代煮方便面，顺便可以再打几个荷包蛋，加几根香肠，“服务”很是周到。

梁国涛并肩与他往外走，文光耀也不问，他知道梁国涛的脾性，果然，梁国涛自己全招了，他神秘地说道，“明天罢课！”

“您的经验是大学里学不到的，再读一万本书也学不到。”文光耀也开起了玩笑，“将来如果开设乡镇大学，你可以去当教授。”

“那行，有空就过来晚上没饭吃给老哥打个电话。”崔宝森说话间人已走出屋子。

“你暂时在这办公，李委员跟办公室打招呼了，再买一张新桌子。”杜鹏程笑道，他口气里已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文光耀笑笑，“没关系，这就挺好。”

“我不饿，算了，你给我卧个荷包蛋吧。”文光耀本来不饿，让他这么一说，还真想再吃点东西。

加餐虽香，但吃得并不清闲。宿舍里不断有教师进来，有其它宿舍的青年教师，也有晚上查岗的班主任老师，大家表情各异，但话题只有一个：罢课。

文光耀很不满意他这种说话方式，“二十四。”

放下电话，他神情稍歇，“掌柜的找我，你先坐一会儿。”

“崔所您多教导，您多指导我才能进步。”文光耀发自肺腑地说。

两人正谈着，内线电话响起来，崔宝森一看号码，脸上马上庄重起来，“掌柜的电话。”他拿起电话，坐直身子，“好，掌柜的，好，好。”

文光耀突然想起那天谈话，许仕林刚开始谈，校办的李梅就拿着电话记录本进来了，但他看了看大家，却没有说出来。他没有参与青年教师的议论，借口有事走了出来，操场上没有人，篮球打不成，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间，他想想还是想先到政府去一趟。

文光耀赶忙说道，“崔所您忙，我先上楼。”人都走了，我坐在你办公室干嘛？文光耀暗道。

温荣没有接话，文光耀也没有接，背后里说人坏话，迟早要传到人家耳朵里，更别说背后议论领导，传得更快。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宿舍里还是没有人回来，而学生洗漱打闹的声音已经响成一团，照往日，这些青年教师肯定有回来的了。

崔宝森用手拍拍他的手背以示感谢，“安顿下就好，呵呵，跟着组织，年年进步。”他总是那幅什么都不以为意的调侃语气。

“没人组织，都是自愿的。”梁国涛答道，他有些警惕地看看文光耀，黑暗中，文光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文光耀笑着点点头，温荣等楼道里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笑着站起来，“也不看看几点了？叫他去凑桌还这么高兴！”李晓峰下午没有过来，她拿出隔壁的钥匙过去收拾卫生。

杜鹏程也不强求，他把桌上稍微收拾一下，“你俩等会再走，我先走了。”

饭盆还留在二中，他也不想回去吃，到食堂借了个碗，简单地吃了点饭。他刚来还没有饭票，就先赊在账上。食堂大师傅是个姓万的白净但瘦瘦的中年人，见人就笑，还有一个姓刘的妇女在帮厨打杂，待人也挺和蔼。

温荣上话很快，她笑道，“才女让你一夸也不值钱了，你出去鹏程了一万里，这么快就翻跟斗云回来了？”说完，埋头看起桌上的文件，不再搭理杜鹏程，杜鹏程自己尴尬地笑了起来。

温荣笑了，“一把钥匙，要什么钱？从经费里出。”

文光耀婉拒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床还是没有买来，晚上他还是要回二中去睡。

“我有点饿，我去买包方便面，你吃不吃？”两人又走到灯光里。

文光耀震惊了，前几天还在一起谈话抽烟，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他看看这熟悉的传达室，转头想往外走，“你姓文吗？”老人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