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梦境与蠪侄（上）（2/2）

即使如此，冷漠的声音依旧不管不顾，执拗地延续下去。

“是的，已经有线索了，具体位置我会立即发送给你。”

座位上的人影终于动了动，老人身体微微前倾，脸上似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呢？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一种不祥充满了胸口，但是回答依旧平静。

“……所以你要多加锻炼自己……”

座位上的人也一动不动，就保持着将近十米的距离冷然开口：“你可知我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之后，大厅中几乎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眯起眼睛努力向前方看去，只能模糊的辨认出不远处有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闻言张龙潜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刑警大队队长会解决那一连串的破坏事件，而昨天就应该告诉他结果的。想着张龙潜就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啧，我把他忘记了……我现在没空，你替我告诉他，就说一切都解决了，让他像往常一样多多照顾会里的地盘，就这样。”

“……现在就可以……”

确定的喃喃着，张龙潜坐起身来，随手拿起床头的梳子整理自己睡得有些乱的长发，目光的焦点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门外强烈的光线似乎刺痛了双眼，一滴与现在心的温度截然不同的晶莹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老人似乎察觉了与平常不同的视线，他停止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的长篇大论，眯起眼睛问：“怎么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消息的散播都会需要一段时间，虽然张龙潜相信青狐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个信息传布全仲坤，不过，如果消息传得太快，反而会引起怀疑，于是她便决定等一个晚上，这才一直到了现在才得到情报。

“……离开这里了。”

沉寂在心底的称呼从双唇之间吐出，温柔细微，却又溢满了伤痛，从来未曾有一丝褪色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张龙潜的目光变得从未有过的灰暗。

“你……”苍老的声音明明从十米之外传来，却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直接传入心底。

最后一下响起之后，脚步声蓦地消失了，突然的寂静让心脏也为之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沉重而压抑的木门，略显瘦弱的手臂有些犹豫地伸了出去，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用如刚才一般冷静的声音回答着，然而里面似乎少了些什么。

胸口的疼痛扯动了心脏，小小的肉体器官似乎要被那剧烈的疼痛撕裂。然而肉体却与意志无关地按照礼仪行礼，然后转身，开门。

看来今天就能收获一些成效了。

“知道。”

“刑警大队的队长来消息询问之前拜托我们的那件事，要怎么回复他？”

“什么？”

哒。

然而小小的心灵之中却再也无法平静，世界，就在这一瞬间崩塌。

青狐的声音低沉依旧，听着就能让人也冷静下来，张龙潜点了下头，平静的开口：“很好，辛苦了。”

“我知道了。”

空旷的走廊中，清晰的脚步声突兀响起。

绝望瞬间盖过了愤怒，不甘与厌恶，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决定，但听见老人亲口说出时，好不容易构筑的世界观依旧在瞬间被狠狠扭曲，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狐哥哥。”

虚伪。简直恶心得令人想吐。

“这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