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问你敢不敢赌（2/2）

小夫人等了半响，见蒋竹山纹丝不动，只是盯着她看，不禁羞怒道：“先生还不把脉，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公，范公甚至李元左不是没有暗中调查过蒋竹山。可惜蒋竹山的那点履历实在是稀疏平常，几乎没有任何亮点可言。和李瓶儿厮混，男人三妻四妾，那都是小节，不值一提。难道以前他都是在韬光养晦吗？也忒不像。

蒋竹山挤兑道：“某非李老太医也准备出一千两黄金？那我真是不胜荣幸。”

白胡须昂首道：“李吉道，你到江宁随便找个人打听都知道老夫的名头。”

贴身丫鬟估计这几日对医生已经麻木，只是微微万福道：“这就是小夫人了，还请先生施手，一应器具都有，告诉丫头妈妈便是，”顿了顿，又道：“小夫人平日对下人都是极好的，偏偏如此。”

如果不是小白马直接指出缘由，蒋竹山即使本草内经倒背如流也不会那么笃定。但越是如此，越能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到时候主动推脱是最好，当然，知府大人亲笔题写的匾额是没问题的，惠而不费；至多，保举到太医院那样的清水衙门做个小官估计蒋竹山就会感激涕零了。

小夫人挣扎要坐起来，又要丫鬟倒茶，歉意道：“还请先生救我，我死生早已置之度外，只要闭眼前能看到这个孩子的哭声就心满意足了。”

知府不傻，李吉道也不傻。朱知府心里根本不认为蒋竹山能拿走这笔黄金；李吉道也是顺着知府的思路，顺便拍拍朱大人的马屁凑个趣。至于蒋竹山，就是眼馋，过过眼瘾。

蒋竹山走到外间，正好看到李吉道的小厮气喘嘘嘘，手里捧着房契地契账本站在李吉道身侧。

接生婆看到小夫人面色痛楚，手捂腹部，用尽力气喊道：“孩子，要出生了。”

这个世界大致是大周和金国，辽国三国并列的局势。先是辽国兴起，再是金国势大，但是辽国被金国打败后西辽反而重新兴盛，欲报一箭之仇。夹在周金辽之间的西夏蠢蠢欲动，左右逢源，虽然没有立国，但是对大周也是阳奉阴违。

李吉道也不作答，来了个默认。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毕竟少之又少。

新书上传，已经收到a签站短，请书友放心的点击收藏票票打赏。

朱知府看到蒋竹山对李吉道的挤兑倒是有了几分欣赏。他并不喜欢李吉道，因为说的再好听，小妾也还是难产。而且，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知府大人都不怕。和本府比谁的金子多？

那朱知府却是突然笑了出来，说道：“年轻人胆子倒是不小。我知你心中不忿，想要有个说法。那好，你若真能让小夫人母子平安，本府定当如你所愿，赏你黄金千两，本府亲笔题写匾额让你扬名，你若还有要求，也可一并提出。”

也是小夫人对任何一个医生都存了万一之想，譬如溺水的人，有一根稻草抓住都是好的。不然，盯住肚皮打量，早让丫鬟撵了出去。

蒋竹山走到小夫人面前，原来那几个婆婆有两位是江宁最有经验的接生婆。小夫人这时伸出右手，想让蒋竹山把脉。

蒋竹山说道：“某非小夫人不懂望闻问切的含义？小夫人难产多日，何须还要探问病情？小夫人气色如常，脉象平稳，把脉多此一举。只需望闻足矣。”

蒋竹山仿佛怕他反悔一般，疾走几步，把字据塞给李吉道，接过房契地契账本立刻退后几步，笑道：“自家的东西，是要好好算算。”

小夫人轻咬上唇，气道：“你一不把脉，二不探问，却说不碍事，难道是专门来消遣我的吗？”

蒋竹山道：“医者仁心，本不该说这些。不过，现在这个样子还真不好贸然出手。”

蒋竹山正色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既然有这番心思，我也当尽力让你母子平安。”

李吉道说完就让小厮回去，取了纸笔立了字据递给蒋竹山。估计他眼里蒋竹山已经是半个死人，所以行事极为爽利。

接生婆听到蒋竹山说话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见到丫鬟惊呼：“小姐，小姐。”

说完，蒋竹山让丫鬟立刻准备一个热水袋备用，又要针灸用具消毒备用。这两样东西府里本来就有，不一会就全都拿来。

说时迟，那时快。离得最近的丫鬟看到蒋竹山突然拿起最细的一根银针在小夫人腹部靠近腰部的地方飞快的刺了一下，然后转瞬拔出，对着婆婆说：“准备热水，接生。”

蒋竹山问道：“那就是说，李太医诊不出，治不了？觉得整个大周也没人能诊能治？恕我眼拙，李太医在太医院认识我？”

那妇人也道：“区区千两黄金，我还没放在眼里。我是朱勔朱少保的妹妹，你若真有手段，保你个官身也是容易。不过，如果没有金刚钻，就想揽瓷器活；要是出了差池，我别的也不要，只要你项上吃饭的家伙。你可敢答应。”

李吉道不信道：“怎么可能，你刚刚到此，都没有见到病人就敢说保母子平安？胡吹大气。”

李吉道讥讽道：“对，自家的东西，算准一些。”

蒋竹山恭敬问道：“莫非江宁的大夫唯你马首是瞻，医术堪称江宁大夫之首？”

蒋竹山道：“待了一年主动离去就是沽名钓誉之徒？李太医都没有见过我，单凭道听途说就给我下了断语。那我请问，要是我现在就能保小夫人母子平安，你又如何？”

李吉道半天憋了一句：“就是东京太医院的全部过来，也照样查不出病因。疑难杂症，所在多有，扁鹊华佗也不敢说包治百病。”

一个丫头道：“既然婆婆这样说，也接生了无数婴儿，那为何这个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