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谜题（2/2）

尤南溪微笑的看着两人斗嘴，不发一言。

程述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牧海，看的越细，心中越怕，暗自寻思道：要尽早动身西去关中了，没有些把柄握在手里，以后怕是制约不了这小子。

厅堂之上知道这四个意思的人不在少数，但却没人敢接赵家贵的话。

尤南溪指头轻敲桌面，不动声色的笑道：“我这谜题要比赵员外的难一些啊，空山有口井，空山有口井，是曲高和寡的曲么？”

牧海抿了一口酒，装模作样的摇了两下折扇，笑道：“不知湘儿想要先考谁？”

赵家贵戏谑的盯着牧海，得意忘形，口中喊得声音越来越大。

……

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

经历跌宕起伏刚刚平静下来的众人又是惊愕不已，在风月场所，不谈诗词歌赋，却说经世致用的术数之学，这可是极为罕见之事。

程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丫头真是胆大。

牧海听到诸人的吵嚷声，越发的急躁了，额头上冷汗津津。

“八”

赵家贵哈哈大笑，抚掌道：“好，湘儿姑娘所言，赵某无不遵从。”

牧海略微思索，暗道：丰衣足食，丰衣足食，这是拆字谜，谜底是裕字，没多大难度，难道这丫头就这点能耐？

这女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风光旖旎，蝶双来，从字面意思来说，这句话有自表心迹之意啊。难道说柳湘儿钟意的真是这个昏招频出的少年么？

赵家贵笑道：“正是如此，湘儿姑娘若无异议，大家就一同为这小子计时吧。”

抛开猜谜过程的传奇色彩不说，细细想来，谜面说的暧昧，谜底却是个蠢字。

柳湘儿点了点头，玉手轻拍一下，笑道：“有了，听说尤公子体恤民情，命人在城北山脚打了一口井，我这谜面就叫空山有口井。”

牧海看了一眼程述，他也是皱眉苦思，没有主意，看来还得靠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没空理睬赵家贵那个死胖子幸灾乐祸的笑容，在桌前空地上踱来踱去，苦苦思索。不停的拿情啊爱啊之类的字眼往上面套，但百般尝试却没有任何头绪。

柳湘儿轻踱两步，笑道：“两位却不如尤公子有耐心哩。依湘儿浅见，人最难能可贵便是耐心。咯咯，湘儿扯远了，下一个题目么，乃是物理术数。”

柳湘儿嗔怪的看了一眼牧海，秀眉微蹙，思索一阵，嘴角泛起促狭之意，嫣然道：“好，如秦公子所愿。公子的谜题嘛，来句应景的吧，风光旖旎蝶双来。”

“二喽！”赵家贵冲着牧海挤眉弄眼，幸灾乐祸道，“小子，只剩最后一个数了！”

牧海却无暇高兴，和程述对视一眼，暗暗叫苦，这个比上面两个难猜太多了。

“赵员外是寿春城首富，家财无算。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员外麾下的佣户每日所求之事也不过是丰衣足食吧。我的谜面就是‘丰衣足食’四字。”

赵家贵眯眼看着柳湘儿，装作没明白柳湘儿的意思，似弥勒佛般呵呵笑道：“丰衣足食，哈哈，富裕的裕字——湘儿姑娘以为如何？”

事已如此，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程述也是摇头苦笑，被这丫头诱入了思维死角。风光旖旎蝶双来，在此情此景下说出来，任谁也难向“蠢”字上联想。

程述思索了一阵，暗叹这丫头也不怕惹事，才招惹赵家贵现在又来讽刺尤南溪。不少人都知道，尤南溪在城北打那口井，是为了藏匿府上打死的丫鬟奴仆的尸体。

台上，柳湘儿惶惶无措，楚楚可怜的看向牧海，美眸中恐慌、自责交汇：都怪自己的任性，若是他答不出来，父仇难报，自己除了一死别无他法了。

柳湘儿收拾情绪，嫣然笑道：“湘儿失礼，还请诸位海涵——嗯，我所出的第一题嘛，是个字谜。每人一题，答对者过关，错了的话，还请原谅湘儿无礼。”

众人跟着起哄大喊，尤以彩衣喊得声音最大。周业目露凶光，恨不得立时把彩衣撕成两块。

看来这场好戏还要继续唱下去！xh211

柳姐脸上笑容僵硬，双手下意识的绞紧手中绣帕，她恨不得立时跑上台终止这场比斗，但区区一个青楼**，在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贵面前实在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不错，理应限时。”众人看到牧海踱来踱去的焦急模样，纷纷大声起哄。

赵家贵明白了过来，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放下手中椅子，冷哼一声，嘴硬道：“算你小子蒙对了，但你下次就没这个运气了。”

前几日，赵家贵府外有佣户闹事，他们喊得口号便是丰衣足食，这些人后来都被赵家贵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自此之后，没人敢在赵家贵面前提起丰衣足食四个字。

“是。”柳湘儿闻言嫣然点头，绚丽的笑容令在场诸人都意动神摇。牧海更是恨不得立时去把这个秀丽无方的女子抱入怀中，肆意爱怜，当下迫不及待的道：“湘儿，出下一题吧。赵员外年龄大了，熬不了夜，让他早点出局，安心回去休息。”

韬光养晦，后发制人是他大哥尤南山所信奉的信条，若想将来有机会取而代之，只能走和尤南山一样的道路。

“小子，你说什么？！”赵家贵何等身份，无故被骂自然是大怒。拍桌而起，大有牧海不交代清楚就要了他的命的架势。

周业看到牧海怒目圆睁，偷偷凑上前，小声道：“牧海兄弟，你没事吧？”

尤南溪忽然想通了关节，长叹一声，大失所望。

“四！”

赵家贵喝完了一盏茶，眼见牧海仍旧没有猜出，笑道：“我觉得这答题规则有一个破绽，若是这小子一直不猜，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他猜不出来完全可以耍赖皮不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