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十年之约（修正版）（1/2）

顾衫觉得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迷茫过，就像是一切事情都改变了，曾经的一切都不像之前那么有意义的。回家，曾经是她的唯一，可是现在却多了这么多的牵挂。

顾衫此刻心底产生一种自己所思所想，所经历的，都在按照一个早已经规划好的轨迹走，自己的一切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规划好了的感觉，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荒唐，因为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而且，变化是时时刻刻存在的，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可是，如果他是从未来回来的呢？

一夜静好。

我喜欢的女主不是一个杀戮的人，她不会去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了什么强者的尊严，让那些口不择言的人灰飞烟灭。

“bingo，就是这样啊。阿淇猜对了哟。”兴许是喝醉了，顾衫连平日里从来不会说的现代用语也脱口而出，顾淇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顾长风却是实打实的听到了，眼神又深了些许，可是看到巧笑嫣然，一心信赖着自己的姑娘，又压了压心思。两个酒醉的人怎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四年对于顾长风漫长的一生来说，当真算不得长，顾衫虽然和他是有感情的，但是所有的终究不过是因为那个誓言，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可以说，顾衫所拥有的这一切，大多是因为她的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她的生命太过短暂，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自己的光华，她的本人不过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天才弟子罢了。

而这个改变是昆仑带给她的，也是顾长风用自己的幸福为她换来的，如果没有那个替她挡风这雨的人，没有那个用自己的一切为她铺路的人，她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今天。然而他努力护着的那个人在她来到这具身体前就已经香消玉陨了，顾衫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对待顾长风。

院子里的爬山虎有些枯黄，离家那年，也是如此，但是翠绿的叶子也是有不少的，不至于满目凄凉，之前有些破败的垣墙倒是被修好了，岁月爬上了院墙，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而眼前这人，一如当年那般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阿衫，你是顾衫？”小霸王顾淇惊的嘴都有些合不拢了，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是那个丑丫头么？

他嘴角挂着温柔缱绻的笑意，桃眼里有些沧桑，却又淹在那多情的眸子里，看起来诱惑无比，他的语气一如十年前那般，带着清风的淡然与潇洒，依旧是白衣，依旧是槐树下，一壶小酒，不知是从未醉过而求醉，还是从未醒过醉求醉。

顾长风当年便觉得顾衫有些不同了，也想到过夺舍一事，可是他检测过顾衫的识海，没有夺舍的迹象，也就是说顾衫还是那个顾衫，顾长风也就继续的疼爱下去了。

村子依旧是以前的村子，有袅袅炊烟，也有田垄人家。顾衫从快到村子的时候，就不再御剑飞行，而是步行，尽管那种速度非普通人能所有。

在最后的最后，她会达到神的高度，但是，神从来不是圣母。神只是站在了一个可以视他人为蝼蚁的高度上，他有一颗容纳世界的心，他可以保护蝼蚁，却不会为了蝼蚁去杀死或者伤害自己。

顾长风只是有着一种直觉，此顾衫非彼顾衫，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去找到真相，却又有些害怕真想和猜想是一样的，他有些矛盾，心中的誓言压下来，只觉得有千斤重。

顾衫以为自己拥有了这些温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她在梦里都是安静祥和的微笑，顾长风的亲昵让顾衫把之前那些恐惧全都抛下了，可惜，它们从来都是真实的存在。

开门后，顾淇看到的是一个美貌非常的女子，她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就那么温婉的站在门前，脸上是一种带着一些羞怯的笑。

“这么说，阿衫，你是擂主咯？”酒过三巡后，顾淇也放开了不少，本就有少年人的意气，不过是被拘束到了，这下拍着桌子向顾衫取证道。

顾长风的眼神深邃，眸子里有些顾衫看不懂的颜色，他微微笑着，像是过于激动，又像是有些陌生，他的眼神里面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探讨之意，当然这些情绪，却是在夕阳余晖之下的慈爱神情的遮盖下，不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转眼间，顾衫已经在昆仑呆了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了。曾经只是一个小凡女的顾衫，现在也可以收徒弟开辟专属洞府了，成为了一名金丹初期修真者。

当顾衫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长风站在槐树下，衣袂飘飘，夕阳洒在他的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倒是合了他的名字，顾家长风。

顾淇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激动，明明他是最想三姐的那个人，顾淇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见面仅仅只是这么一场平淡的对白，不像是父女重逢，反倒像是多年的好友再次相见，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活了不过几十岁，而且是加上前世，她之前不过一个普通人。我们不能期望她重生后，连智商也重生了，她没有更聪明，在阅历上也比不过那些活了不知多久的修真者，她甚至不能够明白为什么自己本人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那么平凡，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才是立足的根本。

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什么客人了。傍晚的余光已经洒下，家家户户都收工回家，吃着婆娘准备好的晚饭。

“娘亲呢？”顾衫坐下，便抢了顾长风的酒去，也不看顾淇的惊讶，在顾长风宠溺的目光下，愉快的喝着美酒。

她有时候会突然想到这些，因为她是善良纯真的二十一世纪的好姑娘，穿来之前还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没有见过社会黑暗的学生，她会在拥有许多之后想到被自己偷走了人生的那个可怜的姑娘。但是，她认为自己这个人在别人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她用了二十一世纪的思维来想这个修真世界上的人际关系，而这也给了她一大耳光，打醒了她。

（作者君：“你果然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心中摆了一杆秤。”顾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作者君：“你不是应该是个正直的三观端正的好少年么？”作者君非常痛心，萌正太到底是怎么养歪的啊？顾淇白了作者君一眼：“有你这么个三观不端正的妈，我能正就是奇了怪了。”作者君仰天长叹，这世人的眼睛还是雪亮雪亮的哇。）

“哼，我以前很丑么。”顾衫当然很容易就读懂了顾淇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惊讶，一爪子拍向顾淇的脑袋，顿时把小霸王砸的哇哇叫。

会失去所有的恐惧从来没有像现在来的这么汹涌，她在心里强调自己是个过客，却不知不觉融入了生活，她想成为创世神回家，却不知不觉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守护的欲望，她想不投入自己的感情，可是这些可爱的人不知不觉就住进了自己的心中。能割舍吗？能不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