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千里送母(1/2)
李定国看了一眼四周,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硬拼肯定不是办法。
一回生再次熟,一个时辰过去了,虽然木筏才驶出北岸不过半里地,但李定国已渐渐摸到了些窍门,至少是不再原地打转了。
“报你、妈个头呀,这事能让别人知道吗?告诉你,接到太夫人,你们都得给我当祖宗一样供着,爷要亲自护送太夫人去南京,千里送母,侯爷还不得给我赏个一官半职”
那总旗官一愣,过了半天才猛然又是一脚,“嘿,爷这是逮了一骗子窝呀,你小子也不拿尿洗洗脸,看看侯爷认不认识你,来呀,把他给我绑结实了,扔江里喂鱼,还有那老太婆也扔下去,她怎么不冒充皇太后呢,把这小姑娘给带到爷舱里,爷我要再审审”
这时,芸娘和王老夫人也被人推推搡搡地赶到了甲板上,有几个兵丁一见芸娘这被江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脸,垂涎三尺,眼珠子盯着都拔不出来了,露出贪婪的嘴脸。
李定国道,“太夫人,不能轻信别人,万一这小子是骗我们,在这长江上,我们会死无葬死之地,你,起来,划船,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让你的人别跟上来,快划”
趁着夜色,总旗官已将快船朝着南京的方向划出去好几里地,李定国看了看来路,漆黑一片,好像没人跟上来,这才让他将船上的干粮先尝几口,确信食物无毒之后,便让他乘上后面拖着小船,将小船上的船桨给扔了,这样他想跑回去找人也只能顺风飘回去了。
谁知总旗官突然跪底,哭丧着脸说,“兄弟,太夫人,你们可不能走呀,将来侯爷要问起来,小人可担不起这责任,太夫人,你说句话呀”
“放屁,老子宰了你,去接太夫人回来,我怎么这么笨哪,到手的富贵都让我弄没了,还他\妈愣着干吗?开船哪”
那总旗官一听,哟喝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没看出来呀,风字营,还王将军,你他、妈唬鬼呢”
李定国飞快要摇动着桨叶,王氏问他是不是平儿真的成了定南侯,李定国也不太敢确定,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为了保命瞎编的,等天亮上了岸找个衙门口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谁他、妈是你兄弟,老子问你了吗?说,你是谁,大半夜的过江来干什么?是不是闯賊派来的奸细”一名腰挂总旗腰牌的人跟上前去,一脚踩在正想爬起来的李定国的胸口,恶狠狠地说着。
他这话还没说完,后颈上就重重地被人踢了一脚,这一脚把他踢得连连在地上滚了几滚,胳膊上的箭支也在滚动中折断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遍全身。
王氏身体的病势经江水一浸,又给明军一吓,吃了几口干粮人已经晕了过去。
这时,明军船上传来一个声音,“别放箭了,我他、妈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来人,过去看看”
王老太太也挣扎着从木筏上爬了起来,拉住芸娘的手,哭着道,“丫头,没事了,没事了,来,到婶这来”
李定国趁被几个兵丁架起来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扑到了那正要离去的总旗的背后,背后的短剑早已摸在手里,架到了他的脖子前。
随着岗哨这一喊,岸上水寨立刻沸腾起来,那岸边的几条大船上也是火把四起,还有人朝着声音来源处扔了几支火把。
“动一动就割断你的脖子,让你的兵退下,快”李定国手中的短刃紧紧地压在总旗官的气管,皮破血滴,只要再多一份力气,他就得横尸当场。
李定国说,“我真的是王状元的兵,这位总爷,你是不是知道王状元他们在哪,要不你把我送到他那里,我保证他一定会感激你,真的真的”
为了防止那总旗来追,李定国没多久就上了岸,这边是安全的,应该先找个医馆给太夫人看看病再走。
“江面有人,江面有人!”水寨里的岗哨也是耳尖,离着十来丈远也能听得这般清楚。
李定国挣扎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喘着气道,“这位总爷,我不是奸细,我是江北怀宁城守军风字营的人,怀宁失陷后,我和王将军他们失散了,不得已才流落到这”
“快,快开船,追呀”总旗官上到大船上,急得暴跳如雷。
一般在水寨外的水面底下都会事先埋下尖锐的木头或是长长的铁签,目的就是在敌船来袭时刺穿对方的船底,没想到李定国这一桨下去碰到了这东西。
船上的人哪听他分说,夜色中,一排响箭破空而下,嗖嗖嗖的钻入水里或钉在木筏上,李定国暗骂一声,格老子的,刚说完,一支利箭噗的地一声钻进了他的胳膊,鲜血溅了芸娘一脸,芸娘吓得大叫不止,她仿佛又一次看到在怀宁城外从她娘的胸口喷洒出来的血注,她失控的在自己脸上不停地擦拭着,尖叫着。
新造成的木筏顺顺当当地驶向江南岸,李定国用十分生涩的摇橹方式勉强还能让木筏不乱了方向,累得满头是汗,比昨天晚上扛一晚上木材还累,看来这想在长江上讨口饭吃,光有力气没手艺也是不够的。
没多久一切都备好,李定国押着总旗官顺着跳板走下大船换上快船,芸娘和老太太也顺即跟上,李定国又让在这快船后再系上一条小船。
李定国一喜,总算是对上号了,“对对,就是就是,总爷好眼力”
李定国这时候想划筏子离开已经不可能了,他把桨一扔,将芸娘和王氏挡在身后,跪倒在木筏上,大喊着,“明军兄弟,别放箭,别放箭,自己人,我们不是奸细”
李定国咬着牙,拉住芸娘的胳膊晃道,“芸娘小姐,别怕,别怕,咱们就能见到王将军了”
月亮越升越高,估摸着现在已是子夜,对面的火光也渐渐稀少,三人已接近江心,在这样的大江上摸黑前行,方向感几乎没有,好在有对面的火光在做着指引,大方向是不会错的,李定国两天粒米未下肚,只是在北岸的草丛中国嚼了几口新鲜的嫩草,此时已时精疲力竭,但他还在咬牙拼命的摇着,尽量让木筏朝火光少一些的地方走。
李定国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摇一下桨橹马上又停下观察,他是营兵出身,对明军江岸防线的兵力那是有些了解,别说给火炮击中,就是火泡溅起的浪潮都能轻易将这小筏子给掀翻,孤零零的飘荡在这江面上,那完全就是死靶子,如果被当成趁夜过江的细作,那生还的可能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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