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赈灾(1/2)
季珑他们不识路,也不清楚米粮的行情,袁大便带着两人出去,给他们指路。
云海郡城内,东边已是一片废墟残骸,最要命的是,应急粮仓就在城东,里面的粮食,如今也随着云水一起流去了。
城西倒是有几家粮店,可供货大多仰给东城,洪灾一来,价格涨了十几倍不止。
这边有钱人也不少,天不亮就差人出来抢米,等季珑一行人到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租辆马车,向城西那边的梦县赶去。
梦县和城西地势相差无几,也逃过了洪水的侵害,但这丝毫不妨碍店家涨价。毕竟云海郡城毁了大半,肯定有很多灾民会往高地逃难,这么多人等着吃饭,供不应求不说,他们自己也要趁机赚点钱,来应对之后漫长的重建期。
山路颠簸,行至邻县时,天已渐黑。
街上最热闹的永远是酒楼,夜幕降临也张灯结彩,亮堂得如同白日。其他商家挣不着晚上的钱,早早就想收摊,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
有个店家正准备关店,见他们行色匆匆而来,停了动作,疑惑问道:“是要买米吗?”
季珑抬头看了眼,一块破烂招牌挂在头顶,摇摇欲坠。
米面店?
名字可真直白…
“大哥您好,俺们之前从你这儿搬过米,不晓得现在米价如何,还是一两银子三石白米吗?”
袁大搓着手,笑呵呵地问道。
虽然是这么问,但他心里有数,一两三石那是丰年才有的价格,现在遇灾,多半不可能按原价了事。
如他所想,店家粗眉拧成结,叹了口气,道:“来晚了,你若是昨天过来,一两三石卖给你又有什么干系,可昨夜云海郡遭了水患,听说严重得很,这米价相应地也要贵些。起码得折一半的米。”
“一两一石五十升?”
米店老板点头,道:“这还算便宜的,你想买赶紧买,之后可能还要涨价。”
他怕别人误会他贪财,老脸微红,解释说:“不是我想发水难钱,周遭的商铺都涨了价,我家还有几口人靠这家小店养活,总不能…唉。”说到最后,又是辛酸长叹。
季珑心算一番,手里大概捏了五万两银票,按这个价,贵是贵了些,还是顶用。
他看天色不早,不宜再耽搁,当即定下,向店家定了七万石白米。
老板大吃一惊,忍不住再问一遍:“七万石?您家有几口人。”
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做生意,别问太多为妙,反正都是收钱,管人家几口人。他刚说完,就把还未拔.出来的钥匙倒转了几圈,将门打开,一边进去,一边回头对他们说:“我店里没这么多米,要不你们留个地址,明个儿我找其他店家一起给你们运过去。”
他很想吃独食,但有些事还是要量力而行。七万石,那是七万石啊!他自己上哪儿去搞这么多米。
季珑含笑,对他说:“不急,您先联系其他店家,明日我们和运粮车一起回去。”
一升米便宜,所以米就是米。而七万石,米不再是米,它已经变成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五万两都压在这儿,怎么敢先行离开?别说他不放心老板的办事能力,在路上万一遇到拦路抢米的灾民怎么办。
店家清点了下店铺里的存米,果然远远不够,他连夜同街上另外几家米铺的老板商议,大家共同接了这单买卖。
翌日,天亮没多久,粮车出发。
十几辆运着米粮的车在山路上蜿蜒前行,运了数次,除去折损,终于将近七万石米粮尽数运达。
而这已经是受灾的第三日,东边灾民无家可归,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地四处奔走,与西边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西城人人自危,大门紧闭,无视门外震天的呼喊。
琛夫人站在门前高台上远眺一眼,拢了衣衫,没说任何话,径自朝宅内走去。
两个男孩微愣,追上去问她:“夫人,粮食已经送到,接下来要怎么做?”
夫人打个呵欠,揉着红通通的眼睛,不甚在意,随意敷衍道:“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这些事儿自己可以处理。粮食如何安置,怎么分配,由你们全权处理,我乏得很,先进去睡个回笼觉。”
说罢,她竟然真的扭着细腰进去,头都没回一下。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彼此。
“夫人这是…把七…七万石大米交到我们手上了?”阿幸发现自己连舌头都捋不直,表情骇然。
季珑沉思片刻,‘嗯’了声,大步走下台阶。
“大哥,你去哪里?”阿幸忙不迭迈开步子追他。
“夫人吩咐我们做事,你想偷懒吗?”
被他幽幽带笑的眼神一瞥,男孩捏了捏掌心,告诉自己:这是夫人下的命令,你必须好好完成!
勇气突生,心底那些怯懦彷徨驱散大半。
他们商量了下,先把粮食全部搬进府。像这种大宅子,都有专门储米的地窖。可买的米实在太多,地窖根本装不完。几个院子塞满不说,还要腾出所有屋子囤米。
怀璧其罪,之前这么多车来运粮食已经引起了多方注视,不可能再隐瞒他们囤积了大量粮食的事实。阿幸留在府中帮忙安置米粮,季珑出去,向镖局雇了几名护卫回来看家护院。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脚门外就围了一圈看客,窃窃私语,面露讥讽。
“这是有多怕死,一下子囤了这么多粮,也不怕把自个儿给撑坏了。”
“是啊,外来的就是不一样,咱们云海郡才受了灾,她就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把粮都买完了,灾民吃什么?”
“你们可真愚钝,这都想不明白吗?”另一人冷笑道,“朝廷的救济总是姗姗来迟,再等两日,东边的灾民经不住饿了,总是要吃饭的,咱们也要吃饭。她将粮食都买光,坐地起价,囤货居奇,谁不得吃亏买她的账?”
那些人便恍然大悟般拍拍脑袋,恨声说:“难怪,难怪啊!最毒妇人心,此话不假,这夫人实在太过歹毒,令人汗颜。”
“唉,谁让人家有钱呢?”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吹胡子瞪眼,酸溜溜地说,“那么多粮食得花多少钱,你买得起吗?我可买不起。”
话到这里,又引来一波对于‘为富不仁’话题的激烈讨论。
唇枪舌战,唾沫横飞,将这位夫人骂了个底朝天。
谁料,就在他们放肆大骂不久后,琛夫人府上,开仓放粮了。
一锅锅热粥,一笼笼馒头,流水似的送到东西交界处。不消半日,东边儿的灾民听到消息,尽数涌来,吃得心满意足,感恩戴德,将这位夫人夸到天上去。
望着底下这些灾民灿烂的表情,季珑、阿幸难掩雀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哪怕他们热得浑身是汗,累得喘气不止,只要能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吃上热粥,也就感到不负辛劳,一切值得。
傍晚,晚上的粮放完,两人一身疲惫,折返府中。
夫人已经在厅中用完饭,擦擦嘴准备回屋,见他俩狼狈归来,不由展颜。
他们也是,一瞧见夫人便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眸子晶莹,脸上写着‘夸我’两个大字。
“今日如何?”她一人喂了口葡萄,笑着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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