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2)
殷晚和束台重新回到凡间的时候,正好是初夏。凡间在过端午节,祭五毒,点艾叶。殷晚说这是大周境内靠南边的一座城,十分的繁华,问束台要不要在这里停留几天。
束台应了。
街边小摊的笼屉里放着热气腾腾的粽子,殷晚给了小贩几个钱,换回来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香甜的蜜粽。
束台在石桥上看人家桥下面划龙舟,划龙舟的人喊一种他听不懂的号子,但是别有韵味。
束台半倚在石桥边,一片衣衫垂下来,随风轻摆。他容色太明艳,四下里的年轻姑娘媳妇儿总偷偷看他。
殷晚提衣从石桥那一边上来,走到束台身边,偶尔回头看一眼人群,便是落在别人眼里的惊鸿一瞥。
渐渐的,这边围了越来越多的人,人们听说这里在划龙舟,还有两个神仙似的玉人,纷纷过来想要一睹为快。
束台小口小口的咬着粽子,糯米里面包着果肉晶莹的蜜枣,束台喜欢这个蜜枣,化在舌尖上,是很甜蜜的滋味。他吃完了自己的,就眼巴巴的看着殷晚。
殷晚心里觉得好笑,故意要逗他,哄着他说两句不像样的话。束台不觉得说出口的话多叫人害臊,让说什么就说什么,真的是能为一个蜜枣卖了自己。
殷晚只好把那蜜枣喂给了束台。
束台美滋滋的吃完粽子,一回头,周围围了不知道多少人。他眼珠子一转,抬手便掀起河道中的河水,形成了很高的瀑布。
殷晚拉着他,“不能在凡间使用法术。”
束台撇撇嘴,“好的吧。”
水布哗啦一下又落了下去,激起好大一片浪,划龙舟的汉子身上落了满身的水,湿淋淋的好不狼狈。
束台趁着这个间隙,带着殷晚飞离此地。回望此地人山人海,他挥了挥衣袖,降下福泽。水浪平静下来,天边出现一座彩虹。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玩,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荷叶连天的盛夏。
天上地下时间不尽相同,殷晚只觉得自己离开了几个月,而在凡间,已然是过了两年。这两年间,京城风云变幻,太子在夺嫡之中落败,被贬为平王,不日就要前往封地。唐王获封太子,过两日便是正式受封的日子。
从前殷晚手下的人,有些被贬,有些被撤,还有的就此沉寂下去,但相比太子唐王之间激烈的争斗,殷晚所受的损失还算不了什么。
殷晚回宫的架势,摆的很大,他让束台帮他在京城造势,说他得了仙人真传,一路回京,留下不知道多少神迹。
束台问他,“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帮助吗?会有很多人因此归顺你吗?”
“那倒不会。”殷晚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家不一定吃这套。”
束台不解,“那为什么”
“可是有面子。”殷晚道:“我殷晚在京城也算个风云人物,走的时候大张旗鼓,回来的时候却不声不响,叫人看见还以为我多落魄呢。”
束台听了,便记下来,原来凡人不单单阴险狡诈,他们还很要面子。
他们二人正在樊渊下棋,整个京城,只有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要同我一起去见我父皇吗?”殷晚问道。
束台想了想,摇摇头,“凡间太热了,我不想出去。”
殷晚抬眼看向他,“你不是不惧寒暑的吗?”
束台顿了顿,“这不是,入乡随俗嘛!”
殷晚看了束台一眼,没有说话。
殷晚被皇帝亲自下令迎回宫中,太后娴妃对殷晚思念不已,娴妃倒还罢,一把年纪的太后一见殷晚便潸然泪下,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过后皇帝又把殷晚叫去,问他束台为何没有同他一起回来。殷晚说仙人游历四方,本就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但仙人留给了殷晚不少东西,让皇帝不必担心京城之中在出现妖孽。
皇帝点点头,看着殷晚,他等着殷晚将东西献上来,但是殷晚只拉着皇帝扯些天南海北的闲话,就是不见他有什么表示。
从前几乎撕破脸的父子俩坐在一起共叙天伦,殷晚面上笑意盈盈的,看起来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只是皇帝心里难免多想,仙人留给了他宝物,他怕是不会孝敬给自己了。
说了没多会儿,皇帝面露疲态,摆手让殷晚退下了。殷晚拱手告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送出去,过会儿又回来,捧出一小瓶羊脂玉瓶,道:“陛下,只是三皇子孝敬给您的,说是每日服用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皇帝大喜过望,忙拿过来看,将那小瓶子一打开,便觉得异香扑鼻,神清气爽。
大太监在一边适时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呢,三殿下还是记挂着陛下的,只是心里有些疙瘩,化开了也就好了。”
皇帝点了点头,看着那瓶子,沉思起来。
晚间皇帝便下了旨,进封娴妃为娴贵妃,殷晚为亲王,赐号昭。又赏赐了田庄别院,金银珠玉,命工部为他重新规划宅邸。一时间,殷晚风头无两。
束台多数时间都待在樊渊里,偶尔出来听闻这些有关殷晚的事。他听过总在心里感叹,殷晚着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看起来他的风光都是因为束台,但这其中夹杂了多少人为的运作,同皇帝,唐王,各方势力进行过多少次交锋,就不得而知了。
没过两日,皇帝设下宫宴为殷晚接风,宴上废太子平王和将要加封为太子的唐王都在。
平王神色颓唐,只露了个面便告退了。春风得意的唐王面色也不好,他本来已经大权在握了,凭空出来一个殷晚,虽说没有抢了他的太子之位,但却生生压过了他的风头。
宴上皇帝高兴,站起来要大家共饮一杯。殷晚跟着站起来,拿着手里的酒杯,扫视过席间众人,而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宫宴之上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樊渊却依旧安静的不得了。
束台躺在宽榻上睡觉,细长的枷锁锢着他的四肢脖颈和腰间。他没有束发,及腰的长发同纷乱的衣衫一起缠绕在束台身上,而他依旧睡的很沉,无知无觉。
“你越来越虚弱了。”九殷站在那面壁画前,视线略过粗糙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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