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2/2）

“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景兴懒洋洋说，“摄影棚大门常打开，退赛缴费出门左转。”

全场：“……”

执行导演：“……”

执行导演无助地看向王向西。

而后者一脸：“这很有趣，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盯着场上。

执行导演一头大汗，感受到了王向西靠不住，只能求助般地看向eb队长：“那……拿队长觉得呢？”

eb队长季修远微笑：“我们队，我一般都听小景的。”

后台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后台瞬间没有人敢reaction了。

大家恨不得抱在一团瑟瑟发抖——

妈呀！！！

这次定级考试，是玩真的！是开了hard模式的！！

“对了，刚刚忘记问你想坐哪儿了。”景兴想起来这件事情，“你就我直接指定吧——后面的选手上台直接说自己想去的位置，然后表演就行。”

景兴说完，给吴久歌指了个五十位的位置。

吴久歌楞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没有任何不满意地跑过去了。

他算渡劫成功，后面的人还得逐次过去渡劫。

基本上大家渡劫都挺失败的，前八个组合都被景兴给了个完全不符合心理预期的等级。

并且，前二十位的椅子，经历了八个组合，三十二个人，还完全空着。

山脚区坐满了人。

第九组上台定级的是一个组合，他们中间c位是段苑杰。

“各位老师好，我是段苑杰，我要选的位置是，top2。”

季修远眸光一闪，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段苑杰。

景兴则是一蹙眉，问：“确定？”

“我超级确定。”

其实昨晚之前，段苑杰是不可能会有信心挑战top2的位置的。

但是经过了夏神的调整，段苑杰觉得——这个top2的位置，自己肯定可以争取了！

“你可以试一下，但是估计不行。”景兴喝了口节目方提供的水，淡定地说。

“绝对行！”段苑杰以一种棒槌之姿给景兴打包票。

他身边的同公司选手，露出了你疯了吧的表情。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交流了，因为这个时候景兴的闹钟到了时间，前奏进入，节目正式开始。

段苑杰的组合选择的是一个韩团的成名之作。

这个韩团的舞台特色就是——走位靠飞。

光听这个词就知道，唱跳难度和走位难度肯定都极大。

段苑杰他们组队来之前来之前，就已经在名师指导下把这个舞蹈练习了数遍。

但即使是这样，中间也还是有队员失误。

还好段苑杰反应极快，队员的走位和唱词失误，他都马上顶了上去。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观众来看的话，并不会觉得节目有任何问题。

只会觉得一气呵成。

直到最后一段音乐结束，救场4.5次的段苑杰站在聚光灯下，背脊上面渗出来的冷汗，已经把他的校服给打湿了。

太……不可思议了。

超水平发挥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但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还能超水平发挥，还能把别人出错的地方救起来。

他真是完全没想到！

评委席上，景兴看了季修远一眼，队长含笑点点头，示意他说。

一直没给出什么正面评价的景兴歪坐在椅子上，对着段苑杰道：“不错，你确实表现得很出色——出色到，足够我给出今天的第一个a等。”

今天的第一个a等！！

终于出现了！！

因为压力巨大而鸦雀无声的后台瞬间炸了，韩又明和身边的选手抱作一团，感觉像是他们自己a了那么高兴！

段苑杰也瞬间举起手，对着摄影机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他心里很清楚。

这不是表示高兴。

而是表示……

感谢。

虽然知道目光无法穿透镜头，他也无法看到镜头后面的夏怀星。

但是他就是想跟夏怀星说谢谢！

他能发挥得这么好。

根本不是靠自己，而是靠夏怀星。

如果不是夏怀星指出了他的问题，陪他特训。

如果不是昨晚练习的时候，夏怀星顺手给他分析了一波这个音乐里有哪些容易失误的点。

如果不是夏怀星凭记忆帮他复盘了一次彩排时候的失误，还给他介绍了几种救场的方法……

他今天，绝对拿不到这个a等。

“至于top2这个位置……”景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说，“我暂时判断你没办法坐，你先坐top3的椅子吧。”

“我先看看接下来选手的情况，如果没有人比你更厉害的话，我会让你坐过去的。”

“好，谢谢导师。”

段苑杰上去坐了top3的位置。

第一个a等级出现，终究是让场面松弛了一些。

景兴也终于不再赶场一样地cue流程，后续几个组合表演后，他想起来了一般，给段苑杰解释了一下：“还好你没有选top1，毕竟在我的心理预期里面，今天是不会有人坐到那个位置上面去的。”

段苑杰：“……？”

景兴说完这句话，挥挥手：“下一位吧。”

长廊灯光亮起，楚云渊从里面缓步走出。

他走到台上，对着导师们鞠了个躬，直起身来的时候，楚云渊微笑：“导师们好，我的理想作为，是top1那一把。”

景兴刚才才说了，top1他心理预期是没有人能坐的。

下一刻，就有一个人过来说自己要坐top位。

景兴看了楚云渊一眼，笑了笑：“有意思。”

说着，他亮出自己的小闹钟。

楚云渊看了一眼那个闹钟，却没有理上面的倒计时，他举起三根手指，从三比到一，然后，音乐响起。

楚云渊这算是主动给自己加码。

将上台预热的时间缩短到了三秒钟。

景兴饶有兴趣，盯着舞台上的楚云渊看。

楚云渊在第一秒内，就完全投入了进去。

景兴刚开始看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点看好戏的玩味，在那把椅子升上舞台的时候，景兴嘴角那一丝玩味，却彻底变成了郑重。

带着一点可惜的郑重。

其实楚云渊的舞台有点舞台剧的意思，这个舞台如果加上布景，配上妆发，应该会是一个神级的舞台。

能够破十万转，彻底出圈那种。

可这是在定级考试的舞台上。

为了保证定级考试的公平公正，舞台只有光秃秃的一片，灯光也是能暴露出所有缺点的硬光。

楚云渊穿着非常青春洋溢的制服。

唯一能够和舞台相契合的，只有他眼尾点缀的有点抽象的红色。

这对于一个舞台来说。

真的太可惜了

……吗？

随着楚云渊舞台推进，所有的观众都不由得一点一点被他拽入其中。

他拖着椅子在舞台上行走，用唇齿发出咯吱咯吱，恐怖的声响。

这样的声响在椅子停住的刹那戛然而止。

随后，他唱的音乐从音响里面爆发出来。

楚云渊利用椅子开始舞蹈，伴随着音响里面倾泻出来的音乐声音，他眼尾的红色好像把整个舞台都变成了红色。

音响流淌出来的音乐好似能够实体化。

鲜红的彼岸花一朵一朵从音响部分蔓延而出，至楚云渊面前大片铺开。

楚云渊长出獠牙，剥开人间皮相。

恐怖的，魔鬼的，地狱般的图景，徐徐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没有舞台布景！也没有妆发配合！

纯靠舞台质量过关，也足够将人拖进节目的故事里面。

舞台最后，楚云渊穿回衣服，绅士微笑。

但是在场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表演结束了。

景兴拿起了话筒，然后又把话筒放下。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一时片刻，却也说不太出来。

这就有点惊人了。

刚才所有的环节里面，每当练习生的节目停，景兴就会马上给出点评和定级。

这个人的语言客观又冰冷，像个无情给差评机器人。

击碎选手一切幻想，毫不留情地cue流程。

但是现在，景兴却握着话筒，似乎是在回味，似乎是别的理由。

总之，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才举起话筒，只说了三个字——

“挺好的。”

楚云渊不见喜怒，淡然道：“谢谢导师。”

这谢得，简直不像是学生谢老师，而像是甲方爸爸谢乙方爸爸。

就是那种，改了十个稿子辛苦，谢谢你了，再改亿点点细节就好。

楚云渊云淡风轻得，好似这场活动的上位者并不是eb，而是是他。

后台有他的小迷弟发出尖叫：“楚总，不愧是你。”

eb导师团却不觉得他冒犯，队长季修远甚至笑着说：“你外形也挺好的，假以时日，应该会成为很不错的偶像。”

楚云渊不见惊喜，只是点了个头。

“那我问你一点采访问题吧。”季修远继续说。

后台的小迷弟又尖叫起来：“楚总，啊啊啊啊，不愧是你！！”

刚才的选手都是一气呵成录舞，下台走人，根本没有哪个选手进了采访流程。

他们还以为，在这个严肃的选秀节目里面，采访已经完全被放弃了呢！

但是楚云渊！楚总！

居然激活了采访流程。

真的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级别的牛逼！！

楚云渊握着话筒，点了点头，说：“请问。”

“这……”季修远忍俊不禁，“你是从小就开始练习舞蹈了么？功底看得出来很扎实的。”

“对。”楚云渊意简言赅。

“那你大概是几岁开始练习的？”队长饶有兴趣。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刚才top位放于面前也喜怒不行于色的楚云渊终于笑了起来。

他垂眸思考了一下，笑着说：“这个我记得。”

“是在……我家小朋友四岁的时候？”

季修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和他家“小朋友”似乎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关键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朋友是怎么回事啊？？？

“哦，是这样的。”季修远耳返里面传来王向西的解释，“他家好像有个vocal还有dance比较全能的小朋友。”

王向西关了耳返，和拍照的陆恒冬碎碎念：“这么惦记，有多厉害？那要是和夏怀星比呢？”

“我投夏夏一票。”陆恒冬道。

“我也投夏夏一票。”王向西感慨：“哎，真希望什么时候能见见他家小朋友。”

季修远听了科普，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笑着问：“小朋友四岁，你家的小朋友几岁了？”

“十八岁了。”

“行了，不聊无关人员——下次你可以让他也来参加比赛。”景兴说，“我记得你说，你想要top位对吧。”

楚云渊笑笑：“对。”

“不修改下目标？”景兴问。

这话一出。

刚才还感慨楚总好帅，提问小朋友是谁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

景兴好像说过，top位，他是宁肯空置，也不会给不应该上去的人的。

那……景兴现在这么问楚云渊又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楚云渊……上不去吧。

后台所有人紧张地看着屏幕上对峙的景兴和楚云渊。

王向西调了八台摄像机过去，无死角地拍摄楚云渊和景兴。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着楚云渊的回答。

站在长廊边，黑暗中等待的夏怀星，同样也看着舞台上的楚云渊。

夏怀星凝视着楚云渊挺拔的身影，轻声道：

“不改。”

楚云渊，不会改，他很坚定。

在这一刹那，台上，楚云渊仿佛和夏怀星心意相通，笑了笑，回答：“我不改。”

“哦。”景兴举着话筒，面无表情地点头，“其实在我的心理预期中，今天应该是没有人可以坐top位的。”

“但是你……确实可以。”

这句话一出，后台又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楚云渊！！真的去top位了！！

那个被扬言要空到结尾的位置，有人上去了！！！

就连站在黑暗中的夏怀星，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惊讶吗？

不应该惊讶。

能被他选做对手的，就是得这么强。

但是。

狂欢是其他人的狂欢，cp狗，独自寂寞。

在所有人的快乐之中，唯有周清渝虽千万人吾往矣，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什么？”宋怀瞬间警惕。

“感觉自己看不到名场面复刻了。”周清渝又重重叹了口气，“我替万千cp狗叹息她们无法亲眼见证这神迹的一刻。”

“名场面……复刻？”宋怀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些不对劲。

“就是上次，楚云渊站在上面，然后说他不能坐下，因为可能有选手比他更厉害那个……”

周清渝的话被音响里面景兴的声音打断。

画面里，景兴看着站在top位旁边不坐的楚云渊，面露疑惑：“好不容易上去了，你不坐，站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