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陶然……不行?(2/2)
他只能帮着收拾,然后严毅突然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回来之后看着晏池,神情严肃。
“少……晏池。”最后关头,才想起来两人现在的身份,及时住了嘴,“拆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下?”
晏池看向小寒,抬了抬下巴,“别收拾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会。”
小寒不疑有他,主动关上门出去了。
“查清楚了。”严毅把资料传到晏池手机道,自觉解释道,“陶然,今年21,是陶正德的独子,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去世,然后陶正德虽然没有再娶,但是跟他关系也不好,从小偷鸡摸狗,泡吧飙车打架……”
“衣着怪异,行为张扬……”
晏池看着这些资料,竟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那次宴会上,给他递来那杯酒的人,倒还勉强相似。
但是怎么都没法跟他印象里兔子一样温软胆小,又或者猫咪一样炸毛的人联系起来。
“几年前被忍无可忍的陶正德送出国,用生活费做威胁消停了几年,但是也缺少了管束,玩得更疯了。”
严毅一板一眼地继续念资料,“最津津乐道的就是他混乱的私生活,男女都有,而且非常乐衷于……嗯,经常同时跟好几名女性过夜。”
“挑选女朋友的眼光也很随意,可以说只要长得漂亮的,来者不拒,所以是圈内最好吊的凯子,都很喜欢跟他玩……”
“不过他留学是在北美那边,跟欧洲似乎没什么接触,不像是会跟晏博文有交集的样子……”
严毅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凉意,抬起头就发现晏池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眼神阴冷,甚至带上了几分寒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住了嘴。
晏池轻抒一口气,强压下翻天倒海的怒意和暴戾,手里的小猪几乎快被他捏爆,还是靠着强大的自愈能力才没刚拆封就落下什么残疾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些资料,跟你这些天接触的人,可有半点符合?”晏池冷冷道,语气微嘲。
严毅也觉得奇怪呢,如果不是自己手下人去查的,他都要以为是随处找了什么歪瓜裂枣弄了些假资料来糊弄他的。
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陶然太干净了。
甚至他的那种天真和单纯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圈子里的,也是这些总让他跟这种氛围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小陈去查的,他你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有错,但为什么差别这么大……除非人被掉包了,或者失忆了性情大变?但是也没听说有什么变动的。”严毅苦哈哈道,不管怎么说,资料错误,都是无能的一种表现。
“你亲自去。”晏池看着他,“什么时候查明白什么时候回来。”
“好,那你这边……”严毅有些担忧,这样的话可就剩他一个人了。
“我还用你担心吗?”晏池轻哼了声,“咱们动起手来,输赢还不一定呢。”
严毅笑着摇摇头,没反驳。
真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臭小子对他的路数也都熟悉得狠,下手又黑角度刁钻,似乎除了小时候仗着经验和体型优势还能占点便宜,到后来就再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他也深知只有自身强大才会足够安全,所以练功这方面从来没有偷懒过,这是很多孩子都比不了的。
也注定了他不会平庸。
严毅走得很急,这边吩咐完,那边已经上车了。
等晚上陶然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人,有些惊异道,“严毅呢?我不是让他时时刻刻跟着你?”
“他家里有点事,我就放他先回去了。”晏池轻声道,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陶然一眼。
“啊?那这几天你可要当心了,不行,要不然我在给你拨两个小助理过来?”陶然一听,顿时急了,这人说走就走了,那儿子的安全怎么办?
这几天正是关键的时候,粉丝们也还没形成团体,更是无人组织无人规范,要是再出现上次那种事,想想都后怕。
“陶然,”晏池第一次这么正式叫他的名字,语气却很认真,“我是个大男人,我能保护好自己。”
所以不要再用那种幼稚的方式对我好。
不要让我怀有希望。
更别让我在想要相信你之后,再经历一次绝望。
“你不懂,”陶然不明白他眼中的深意,看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总是那么自信又容易相信别人,这世上虽然好人很多,但坏人也不少,而且他们的手段更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你要对自己的安全上心一点,不是所有人都真心盼着你好的。”
陶然一时还有些懊悔,早知道他就应该写小说的时候给这人再加点腹黑属性,宁愿让他去欺负别人,也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
总是这么单纯善良易轻信可怎么好?
“不行,明天我再派两个人过来,他们不会进片场的,就在外面等着,你回家的时候把人捎上,”陶然说着,又怕这人任性嫌麻烦,索性板起脸来强调道,“这是公司安排,你现在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保护好自己也是公司的要求,听明白了吗?”
晏池盯着陶然颇为激动的表情,无所谓地点点头,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是所有人都盼着你好,这点他当然知道。
而且比任何人都深刻体会过了。
所以他的信任屈指可数,他更宁愿趋向于利用,这样就是握在他手中的工具。
只要掌控得当,工具永远不会反噬,但是人心不行。
人心太敏.感,太脆弱,也太易变了。
在我面前的你,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
你对我的了解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真的……还可以信你吗?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陶然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摸了摸脸也没沾到饭粒,只当他是不开心被强制安排,只能再软下语气来哄,“无论发生什么,再也没有什么会比你自己更重要了知道吗?而且你还有妈妈需要照顾,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陶然絮絮叨叨着劝,晏池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而是盯着他微粉的唇,开开合合,脑子里回想着下午那份资料。
“私生活混乱……”
“来着不拒……”
“好几名女性……”
他该死的记忆力竟然用在了这个地方,眼下一字一句被按在陶然身上,哪怕他潜意识里明白,这极有可能是个误会,依旧忍不住升腾起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的手抱过谁?他的唇又是否吻过另一张红.唇?甚至还有谁抱过他的腰,搂过他的肩背?
越想越觉得心头火起,恨不得把所有曾经跟这人有过关系的全部拉过来,不羁于用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才能消了自己心头这口气。
可好笑的是,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这种仿佛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暴怒,这般大的情绪波动,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才是。
陶然正准备搜刮脑子里最后的东西接着劝,就听到啪的一声,晏池生生把筷子给捏断了。
“怎么了?!”陶然惊了一跳,拉过他的手查看,指腹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微微泛红,但没有破皮。
“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跟自己较什么劲?”陶然这下也来了脾气,觉得这小兔崽子好说歹说怎么也说不通,索性拿出架子来压人,“不吃了,你爱听不听,但这事没得商量。”
说完,甩了吃到一半的筷子,转身走了。
门被他碰的有些响,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陶总怎么了?”小寒听到声音赶过来,有些紧张道,“池哥你又把陶总惹生气了?”
印象里小陶总的脾气算是相当好了,这得是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啊……
“咦?筷子怎么断了?”小寒看着桌上这乱糟糟的,“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重新拿一双……”
“不用。”晏池轻声道,直接拿过对面陶然用过的,神态自若地吃了起来。
没有半分洁癖的样子。
小寒看清那似乎是用过了,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视线,他这才发现,其实晏池极有可能,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厌恶排斥陶然。
“池哥,我觉得你还是少跟陶总吵架比较好,咱们现在人在屋檐下,能低头就低头吧,把他惹毛了对你也没好处,再说我感觉他对你,已经是好得没边了……”虽然这话有劝他从了的意思,但小寒确实是觉得,眼下这个陶总,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还能加个痴情.人设。
毕竟除了晏池,他身边也没别人了,这在他们这种人身上,已经算是一种极难得的品质了。
他就怕池哥这样一直僵持着,等人耐心告竭,也许结局,就不那么美好了。
“如果是他的话,你真的可以考虑下,而且我听说,他昨天又去看阿姨了。”小寒再接再厉道。
“他又去了?”晏池筷子一顿,微微拧眉。
“可不是么,听护士说,陶总几乎每周都会去,还带了花,陪着阿姨说话解闷……”小寒说着说着,也有几分理直气壮起来,“他真的已经做到最好了,你还想要他怎样呢?”
“还有之前安排病房找好医生的事,感觉他几乎是拿阿姨当自己母亲在照顾,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小寒正说着,就看到晏池突然站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结果那人直接冲了出去,带起了一阵风。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对劲?”小寒嘟囔了两句,自觉收拾起这一片狼藉来。
现在已经挺晚了,司机都休息了,晏池自己开着车一路赶到了星遇楼下,却见往常灯火通明的顶楼办公室一片漆黑。
人不在这里。
可他,并不知道陶然家在哪里。
因为每次陶然都是先把他送回公寓,再回的自己家。
晏池站在车旁,愣愣地抬头盯着那间办公室,神色晦暗不明。
“你怎么在这?”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男声,晏池顺着看过去,正是夹着一叠资料,端着咖啡杯的孙铭。
孙铭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了看,“来找陶总?他不是去找你吃饭了吗?”
“没事。”晏池摇摇头,收回视线,转身准备去开车,却听到孙铭继续道,“你偶尔也劝劝陶总,饭少吃一顿没什么的,多注意休息。”
晏池回头看他,面带疑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每天都去找你吃饭吗?”孙铭端着杯子朝他那里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这一来一回可不少时间呢,我看他最近都是尽量压缩着工作时间,到点就走。可是偏偏又不愿意敷衍工作,听陈余说回家之后又是熬夜处理的,啧……”
他轻叹一口气,“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敬业的一天,不过天天这么熬也不是办法,又不是见不着了,你有空劝劝他,身体最重要。你们那些事,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点到为止,又算是善意的提醒,孙铭说完就走了,留下晏池呆愣在寒风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陶然为了抽出时间来跟他吃饭,甚至不惜用熬夜去换那些微末的相处?
他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晏池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脸上开始发热,刺骨的夜风都降不下那温度来。
本来想着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好生道歉哄一哄的,结果连着两天都没有见到人。
可陶然安排来保护他的人,却规规矩矩地等在片场外,即使是生气,这事却也没忘。
“心不在焉的,发什么呆?”程誉指导完一个动作,走到他身边,踢了踢晏池的鞋侧,“苦大仇深的,刚刚拍戏就有些走神,怎么的,吵架啦?”
晏池抬头看他,“很明显吗?”
“两天没见着人,这本来就很稀奇了好吗?”程誉在他身旁坐下,抬起指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没有他小麻雀一样地在我耳边吵,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毕竟那家伙看人看得有多紧,他也是有所体会的。
“不算吧。”晏池耸耸肩,其实他也不太明白那天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想着陶然那些曾经的艳.情史,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捏断一根筷子之后,陶然也跟着生气了。
但是他现在还没明白这人气的是什么。
“偶尔吵吵也没啥,”程誉见他不说话,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分开两天说不定感情更好,天天凑在一起也不嫌腻歪。”
说着,似乎又回忆起被狗粮支配的恐惧,抖了抖鸡皮疙瘩,站起身走了。
晏池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看到严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快步赶了过去,把人拉近一个偏僻没人的房间,语气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怎么样?”
“这个小陶总……”严毅憋着笑,回想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纠结着措辞。
“我这次去查了所有据说跟他交往过的男男女女,他们都跟我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严毅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神色还有几分不自然。
“说。”晏池的耐心即将耗尽,一个眼刀杀过去,严毅心一横,快速道。
“他们说,其实每次所谓的过夜,陶然都是把人带回去,让他们在客厅里坐上一.夜,第二天早上把自己的衣服弄乱再离开,然后出去宣扬一下,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他从来没有碰过他们,那些人连卧室都没进过。”
“什么?”晏池脸上的神色空了一瞬,似乎没想到这个答案。
他不是白痴,这一系列的安排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花钱买自己很行很花心的假象和谣言?
晏池神思恍惚了一瞬,又回忆起了除开那次下药,之后似乎无论他怎么明示暗示,陶然都像听不懂一般,对他那般好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难道是因为……
陶然……不行?
在办公室里闷头处理文件的陶然猛地打了个喷嚏,看了眼窗外。
天冷了吗?
该加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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