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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女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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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慈可笑了起来。她的牙齿,安如今把它们认作是荷兰牙齿,齐整皓白,牙齿上面露出许多牙龈,嘴唇下面也是。“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是个社会主义者,”她说。她的双颊粉扑扑的,泛着健康的光泽,宛如一张芝士广告。

“我不是,”安回答,“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思考全局。”

耶慈可又笑了。“你知道么,”她说,“在有些国家,必须获得官方的许可才能从一个镇搬去另一个镇?”

安一点也不喜欢她讲的这种情形。“这种做法限制了人口流动,”耶慈可说,“少了人口流动,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城市规划,你知道的。”

“我觉得那样就太糟糕了,”安说。

“你当然这么想,”耶慈可回答,用她最接近怨愤的语气。“你从来不用真正动手。你待在这里,轻松安逸,就像待在妈妈肚子里,你以为你可以永远无所不有。你以为存在选择的自由。整个世界都会有实现的一天的。你等着看吧。”她又开始拿安的塑料头巾开起了玩笑。耶慈可从没在头上戴过任何东西。

安设计出了她的购物中心,加进一扇天窗和成排的室内植物,省去了罗马水渠。她得了一个a。

三月的第三个星期,安和耶慈可,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听了巴克敏斯特·富勒[10]的讲座。之后他们都到广场一角的酒吧喝了几杯啤酒。安和耶慈可离开的时候大约是十一点钟,她们结伴走了几个路口,然后耶慈可转弯,朝着她那幢镶嵌彩色玻璃的迷人老房子走去。安一个人继续步行,小心警惕,一直沿着亮灯的街道走。她把皮包夹在手肘下面,在手里准备好收拢的雨伞。这一晚破天荒的没有下雨。

回到住处,开始爬楼梯的时候,她忽然发觉哪里有些异样。是楼上,她意识到。绝对没错,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有奇怪的音乐声从相邻的房间里飘出来,长笛的高音在阵阵鼓点中升起,嘭嘭的闷响,嘈杂的对语。住在隔壁的男人在开派对,看样子是的。这对他有好处,安自忖。他有点事情做也好。她定下心来,准备看一个小时的书。

可是吵闹声越发喧腾。从浴室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这下麻烦了。安检查一遍房门,确定已经锁好,便拿出放在烤箱旁边碗橱里面的雪莉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她关了灯,背靠房门坐下,在隔壁那家殡仪馆微弱的蓝色灯光中啜饮着雪莉。就算戴着耳塞上床也没用,她绝对睡不着。

旋律和鼓噪变得更加震耳欲聋。片刻之后,响起重重的敲门声,然后是一阵大吼大叫,从安的暖气口清晰地传出来。“我要报警了!你听见了吗?我要去报警!你给我把这些人从这里弄走,你自己也给我滚出去!”音乐关上了,房门打开,踢踢踏踏地走下楼梯。接着又是脚步声——安分不清那是在上楼还是下楼——又是一片喧嚣扰嚷。大门砰地开了,呵斥声一直不停,响了一路。安脱掉衣服,换上睡袍,依旧没有开灯,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浴缸里全是呕出的秽物。

这一次,诺兰太太甚至都没等到安下课回来。清早她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就把她拦住了。诺兰太太拿着一瓶下水道清洁剂,眼睛下面还泛出了黑眼圈。不知怎么地,这倒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一些。她的年纪大概没比我大多少,安心想。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已经人到中年。

“我估计你看见里面一塌糊涂的样子了。”她低声说。

“是啊,我看到了。”安回答。

“我估计昨天晚上你全都听见了。”她顿了顿。

“出什么事了?”安问道。事实上,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弄了几个跳舞的女人过来!三个舞女,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挤在那间小房间里!我还以为天花板要从我们头顶上掉下来了!”

“我的确听见了,听起来是有点像在跳舞。”安说。

“在跳舞才怪!他们上蹿下跳,听上去好像是从床上直接蹦到了地板上。灰泥一块一块往下落。弗雷德不在家,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是为孩子们担心。就像那些刺青,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搞得这么激动?”她窃窃的声音暗示着某种祭祀仪式上的屠杀,幼小的吉米和拖着鼻涕的唐尼被当成祭品献给某个不知名的神灵。

“你做了什么?”安问。

“我报警了。呐,那几个舞女,一听说我要报警,她们就逃走了,我告诉你。穿上她们的外套就下了楼,出了门,一副若无其事的派头。她们肯定不想被警察找麻烦。不过其他人没有,他们好像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意思。”

她又顿住了,安问道,“他们来了吗?”

“谁?”

“警察。”

“哦,你知道的,这附近的警察总是要过一会儿才能赶到,除非他们恰好在门外。这个我心知肚明,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非打电话报警不可了。谁知道在等警察来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能听见他们下楼,唔,所以我就抓起扫帚把他们赶了出去。我把他们一路赶到了大街上。”

安看得出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实际上的确如此。她是真的相信住在隔壁房间的男人和他的朋友是危险分子,相信他们威胁到了她的孩子。她以一己之力把他们赶了出去,因为恐惧,也因为反抗而厉声怒吼。可他,只不过就是开了场派对。

“天哪,”她轻轻地说。

“一点没错,”诺兰太太应声道,“今天早晨我进去,拿了他的东西,把它们放在大门口,放在那里,他来拿的时候我就不用见到他了。我可吓不起,我一点也睡不着,就算他们走了之后也是。弗雷德真的不能再开夜班车了,我受不了了。不过你知道吗?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件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只空的旧手提箱。”

“那他的民族服装呢?”安问。

“他穿着呢,”诺兰太太回答,“他就穿成这样沿着马路跑走了,像个疯子似的。而且你知道在房间里我还找到了什么?在一个角落里,堆着很多空瓶子。烈酒。他肯定已经酗酒好几个月了,而且从来没有扔过酒瓶。另一个墙角有一把烧过的火柴。他可能会把房子烧掉的,把火柴那样丢到地板上。不过最可怕的是,你知道他一天到晚借我的吸尘器对吧?”

“没错,”安回答。

“唔,他从来不把灰尘清理掉。所有的脏东西全都在那,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里。他肯定就是把它们倒出来,然后留在那。我真搞不懂。”到了这会儿,诺兰太太,与其说是气愤,倒更像是疑惑。

“嗯,”安说,“这确实是很奇怪。”

“怪吧?”诺兰太太说,“老实说是很奇怪。不过,他一直都交房租,准时交。从来没有晚过一天。他可以把灰尘装个袋子倒掉,就像其他人一样啊,为什么他要这样把它们放在墙角呢?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搬进来的时候,哪几天是收垃圾的日子我跟他说得一清二楚。”

安开口说,要是她不抓紧时间的话,上课就要迟到了。在大门口,她把自己的头发塞到塑料头巾里面。今天下的只是蒙蒙细雨,还没大到要撑伞的地步。她出发上路,快步向前走着,身边有两排车龙。

她想知道他去了哪里,穿着拖鞋和花睡衣的诺兰太太把他一路赶到了街上,朝着他大呼小叫,挥舞扫帚。对他而言,她这副模样的可怕程度必定不会亚于她眼中的他,而且也同样令人费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闯进来,这个疯疯癫癫的胖女人,打断这场全无恶意的殷勤待客,还乱打乱砸,拼命咆哮?他和他的朋友们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伏她,可是他们连想都不会这样去想。他们太害怕了。他们这是触犯了哪一条未曾言明的禁忌?这些冷漠又疯狂的人,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呢?

无论如何,他确实有几个朋友。他们会照顾他的,至少目前可以。这算是一种安慰吧,安猜想。但她真正感觉到的却是一种孩子气的怅然,因为她没有看到那些舞女。要是她早知道有她们在,她甚至可能会冒险把房门打开。她知道她们其实并不是跳舞女郎,她们十有八九只是几个斯科雷广场上的妓女。诺兰太太那样称呼她们,是一种委婉的表达,或者,也许是出自对于阿拉伯这个词语的下意识的联想,那个模糊不明的阿拉伯国家。她从来没有搞清楚究竟是哪一个。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要是见到她们就好了。耶慈可会觉得这整件事情都非常好笑,尤其是她背靠房门、在一片黑暗中喝雪莉酒的样子。倘若她当时有勇气张望一下就更好了。

她开始思考她的绿色空间,走这段路的时候她常常这么做。那个郁郁葱葱的、完美的未来空间。如今,她已经知道,它还没开工就已经被取消了,它永远都不会建成,已经太迟了。一旦她拿到了学历,她就会回去,设计各种雅致的住宅大楼与综合商场,连同许多地下商场,以及保护人们免遭风雪侵袭的拱廊。不过,她可以允许自己最后再看它一眼。

此刻栅栏业已消失不见,那片绿色无休无止地向外延伸,田野、碧树还有流水,一直到她视线的尽头。远远地,在罗马输水渠的圆拱下面,有一群像是鹿之类的动物正在埋头吃草。(关于动物的知识,她还必须再行了解。)人群在林间欢快地漫步,手牵着手,并不只是两人结伴,而是三人、四人、五人同行。隔壁房间的男人也在其中,身着他的民族服装,还有那些数学家们,他们都穿上了自己的民族服装。溪水之滨,有个男人吹起了长笛;而环绕在他的周围,花团锦簇的长袍加上淡紫色的拖鞋,赭红色的长发掠过健康的粉嫩脸颊,荷兰式的微笑荡漾在嘴角,跳舞女郎们舞姿蹁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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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设德兰毛衣(shetland sweater),以苏格兰北部设德兰群岛(shetland)上生长的设德兰羊毛织就,花样质朴,柔软保暖。

[2] 圣地兄弟会,原名ancient arabic order of the nobles of the mystic shrine (a.a.o.n.m.s.),现名shriners international,简称shriners,由共济会(freemasonry)衍生而出,始于1870年,总部位于美国佛罗里达。成员参加活动时均佩戴特殊的红色圆筒形菲斯帽(fez)。至今在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共开设22家慈善儿童医院(shriners hospitals for children)。

[3] 主日学校(sunday school),每周日(基督教称主日)开课的学校,常常在周日教堂礼拜前后上课,教授读写以及基督教义,始于18世纪的英格兰。

[4] 《金色之窗读本》(<i>through golden windows</i>),1958年美国grolier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儿童知识性读物,共十册。

[5] 引自苏格兰诗人robert louis stevenson的作品《外国孩子》(<i>foreign children</i>,1885)。其中提到的苏族人(sioux)和克里人(cree)均为北美原住民族。

[6] 斯科雷广场(scollay square),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19世纪起便为市中心繁华地带。20世纪60年代彻底拆除改建,现为波士顿市政府中心。

[7] 榔榆,学名ulmus parvifolia,英语称chinese elm。榆科落叶乔木,秋季开花。

[8] 马德拉斯布(madras),轻质棉布,夏季衣料,多呈格纹图案。

[9] 林登·约翰逊(lyndon b. johnson,lbj,1908—1973),1963至1969年为美国第36任总统。任内因越战不断扩大征兵规模,于1968年取消了大学研究生院在读学生可免服兵役的法令。

[10] 巴克敏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1985—1983),美国建筑师。设计网格穹顶(geodesic dome)结构,质量轻、造价低、强度高、工期短,现广泛用于体育场和大型广场工程。由他设计的1967年加拿大蒙特利尔世博会美国馆,又称“富勒球”,1995年起作为加拿大环境部运营的博物馆biosphere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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