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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抉 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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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娃

你的名字叫阿维娃·格罗斯曼。你二十岁,在迈阿密大学读大三(飓风队加油!)。今天是你加入国会众议员莱文的竞选团队实习的第一天,他是迈阿密的一名民主党政客,代表佛罗里达州第二十六国会选区。

你干劲十足。你相信政府一定能够作出正面的转变!你对议员先生充满了信心!他的演讲十分鼓舞人心。他面容年轻、一表人才,这些其实无关紧要,不过,嘿,他长得像犹太版的小肯尼迪总没有坏处吧。

此刻你正站在寝室对着衣柜发愁。过去的一年里你穿的都是运动裤和勃肯拖鞋,所有的“高档”衣服都太紧了,因为你大一一年胖了十公斤。其实你不算肥胖,只是这时你还不知道。你可以让母亲给你买新的职业装,可她必定会对你的饮食喋喋不休。她会说:“你喝的水够多吗?你是不是晚上十点以后吃东西了?”你不想听见这些话。你想集中精力投入新的工作。尽管外面的气温有32摄氏度,你还是穿上了黑色连裤袜。

翻到第2页。

——2——

这时候塑身内衣还没发明,除了,1999年的春天,你只能退而求其次穿上连裤袜。你选好了香肠的肠衣,努力把身上的肉挤进去。

你把三套衣服摊在加长单人床上:一条黑色弹力面料的酒会礼裙;一件藏蓝色的轻薄羊毛连衣裙,你担心它穿着会太紧,因为你已经两年多没试过把这条裙子的拉链拉上了;还有一套白衬衫和灰色百褶短裙的搭配。

<s>假如你选择黑色礼裙,翻到第4页。</s>

<s>假如你选择蓝色连衣裙,翻到第5页。</s>

假如你选择白衬衫和百褶裙,翻到第11页。

——11——

你选了白衬衫,因为你觉得这套衣服最有职场气质,可是你穿上后,胸前的纽扣绷得紧紧的,露出一个个眼睛形状的空隙。没时间换衣服了,你不想迟到。只要你含着胸,那些眼睛基本可以闭上。

“哇,”你的室友玛利亚说,“性感辣妹!”

“我应该换一身吗?”

“绝对不行,”玛利亚说,“不过,涂些口红。”

你胡乱往嘴上涂了口红。你对化妆并不在行,因为你很少化妆。你参加高中毕业舞会时还是妈妈为你化的妆。没错,你知道这听起来很没面子。你和妈妈十分亲近,她可能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你并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是罗兹·霍洛维茨——她十分风趣,并且和许多风趣的人一样,偶尔有些刻薄。

你赶到新实习生的培训场地。其他的女实习生都穿着朴素的直筒连衣裙,或黑色,或藏蓝色,你后悔自己不该穿这样的裙子。男生都穿着卡其色裤子和蓝色衬衫,你觉得他们的打扮像是百视达的工作人员。

你觉得自己很醒目。迎新结束后,你走进卫生间拿了一张粗糙的棕色擦手纸——就是只有公共卫生间才会用的那种——想把口红擦掉。结果不仅擦不掉,还把口红蹭得到处都是,这下你的妆容成了一场悲剧。你的样子像是《兰闺惊变》里的贝蒂·戴维斯,那是你妈妈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你往脸上泼了些水,但是依然没用。水流也麻烦得很,因为水龙头设置成了出水五秒钟就自动停止,泼上去的水好像反而把口红印在了你脸上。

会议室里,实习生们正在接受培训,如何切换电话线路、接打选民的电话。一个男生举起手,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议员先生?”

培训人说议员先生目前人在华盛顿,但他当晚就会飞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们早就走了。

“议员先生风度翩翩,不过以你们目前的级别,不会和他有太多直接的接触。”培训人说。

那天上午,提问的男生就坐在你隔壁的电话隔间。他又瘦又高,肩膀像老头似的往下溜。他言谈中夹杂着意第绪语字句,和电话另一头的人交流得似乎很顺利。他和你同龄,却让你想起了自己的祖父。

“我叫查理·格林。”他自我介绍。

“阿维娃·格罗斯曼。”你说。

“既然我们一起实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吃午饭?”他问。

你之所以和他一起吃午饭,是因为他看上去很和善,是因为这样比一个人吃饭强,也因为他让你想起了你高中时的那些男同学。其他实习生好像都三三两两地交上了朋友。友谊怎么开始得这么快?你不禁在想,假如你换了一条连衣裙,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你毕业以后想做什么?”吃薯条时他问你。

“我想参加一段时间的竞选。然后,也许我会自己参加竞选。”你说。

“我也是。我就想这样做!”他说,“来击掌!”

你们把手掌拍在一起。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他问。

“政治学和西班牙语文学。”你说。

“我也是!”他说,“击掌两次!”

你们把手掌拍了两次。

“除了西班牙语文学那部分,”他说,“不过这个选择很明智。我也应该学些西班牙语。你最喜欢的总统是哪一位?”他问。

“我这么说可能会很奇怪,”你说,“你知道的,因为越战的事。不过抛开越战不谈,我真的非常欣赏林登·约翰逊。他搞政治交易很出色,而且是一位优秀的州议会议员。而且我很欣赏他学校教师的出身,还有他们家族里每个人的名字首字母缩写都是lbj,这也很有趣。”

“就连家里的狗也叫lbj,”查理说,“小比格犬约翰逊。”

“正是!”你说,“你最喜欢谁?”

“尽管出了很不光彩的事,但我最喜欢克林顿,”他说,“拜托你不要攻击我。”

“我也喜欢他,”你说,“我觉得人们对他有失公正。我是说,那件事情难道莱温斯基就没有错吗?人们总是讨论他们之间的权力不均衡,我猜这也算是部分因素。可她也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是她主动追求他的。总之算了,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我看好你,阿维娃·格罗斯曼,”查理说,“我觉得你应该正式成为我在关键时刻电话连线的朋友,”这段时间《谁会成为百万富翁》这档电视节目正风靡,“我是说,在实习期间。”

“我有哪些职责呢?”你问。

“哦,你知道的,比如我们其中一个见到议员先生,或者惹上了麻烦什么的,我们必须替对方出头。”

“好的。”你说。

他把他的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地址留给你,你也把自己的给了他。

吃完午饭,你们整个下午都花在了电话隔间里,起初还很有趣,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不过很快就无聊起来。快下班的时候,实习生主管让你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

你走进办公室,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单独约见。

“阿维娃,坐吧。”主管说。

你坐下了,可是你的短裙太紧了,你没法跷二郎腿,只能紧紧地把大腿压在一起。你把手臂环抱在胸前。

“第一天上班还好吗?”主管说。

“还好,”你说,“很有趣,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好吧,我想和你谈的事情不太好开口,”主管说,“是这样的,我们对实习生的着装有规定。”

你读过那份着装规定。里面只写着“职业装束”。你发现自己脸红了,但你并不觉得尴尬,更多的是愤怒。这身衣服之所以不够“职业”,唯一的原因就在于你的大肥屁股和那对碍事的大胸。

好吧,你的确有些尴尬。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尽早指出来比较好。”主管说。

你点点头,竭力忍住眼泪。你发觉自己的下巴不听话地颤抖起来。

“别这样,”主管说,“这件事没那么糟糕,阿维娃。明天你休息一天,给自己买几件漂亮、合身的衣服,好吗?”

你走出办公室,回到实习生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其他实习生都走了,你眼里的泪水打翻了。

去他的,你心想,反正这里没人,还是先哭完再开车比较好。迈阿密的夜路很不好认,而谷歌地图还没发明出来。

你开始抽泣。

有人敲了一下窗户。是莱文议员。你从小就认识他。他对你笑了笑。

“我们对实习生有那么差吗?”他和蔼地问。

“今天事多。”你用袖子擦擦眼睛,说道。

“阿维娃·格罗斯曼,对吗?”他说,“我们在茂林会所是邻居。”

“不,我不在那里住了。我上大学了,住寝室。”

“你长大了。”他说。

“我可没觉得长大,”你说,“在休息室里哭,被你抓了个正着。”

“你父母都好吗?”他问。

“很好。”你说。

“好,好。行了,阿维娃·格罗斯曼,我希望你工作的第二天比第一天过得好。”

你早就听说过议员先生风度翩翩。你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让人心生暖意。

你正要走,忽然听见查理·格林叫你的名字。他一直坐在电梯间的双人沙发上等你。

“嘿,”他说,“电话连线朋友!你要去哪儿?”

“我要给我妈妈打电话。”你撒了个谎。

“是这样,我有个想法。我们一起看《柯南夜间秀》怎么样?我觉得你像是个喜欢看柯南的人。不过,也可能其实你喜欢的是莱特曼?你绝对不爱看杰·雷诺。”

“也可能有人既喜欢柯南又喜欢莱特曼。”你说。

“那就这么定了,格罗斯曼,”查理说,“先看莱特曼,再转去看柯南。古罗马人就是这么干的。”

你笑了起来。你很喜欢查理·格林,他就像你的勃肯拖鞋一样让人舒服。

你们抬起头,忽然看见议员先生朝电梯跑来。他的腿很长,你隐约记得在哪里读到过他曾经是撑杆跳冠军,你相信那是真的。你想象他穿着紧身田径短裤的样子。“你把钥匙落下了,”他说,“钥匙链很可爱。”

你的钥匙链是一个会转的景泰蓝地球仪,是父亲送给你的,为了纪念你和高中历史课的同学去俄罗斯的那次旅行。议员转动地球仪,你忽然发觉,与他的大手相比,父亲送给你的那个小世界简直微不足道。

“谢谢。”你说。他把钥匙递给你,你的指尖与议员的指尖相碰,通过奇妙的人体神经回路,他的触碰直接传到了你双腿之间。

“既然追上你了,我在想,”议员先生说,“我不希望看见我的实习生第一天上班就哭鼻子。我更不希望格罗斯曼医生的女儿第一天上班就哭鼻子。我是说,我生活压力很大,说不定哪天就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我请你去吃些炸豆丸子什么的,楼下就有家咖啡店。他们也卖别的东西,不过我最喜欢炸豆丸子和酸奶冰激凌。”

<s>假如你把查理介绍给议员,说你们已经有安排了,翻到第23页。</s>

假如你不把查理介绍给议员——实际上,你压根儿把查理忘得一干二净——直接跟议员离开,翻到第25页。

——25——

你忘了查理也在。你正要跟议员一起离开,他忽然向你的电话连线朋友伸出了手。“亚伦·莱文,”他说,“你一定也是新来的实习生吧。”

查理勉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说:“很荣幸见到您,先生。”

“谢谢你为我们工作,查理,”议员深邃的目光直视查理的眼睛,说,“非常感谢。”

议员建议查理也一起去咖啡店。

“我们其实已经有安排了。”查理说。

“还没说定呢。”你说。

“什么安排?”议员问,“我想知道如今的年轻人都在干什么。”

“我们打算先看莱特曼的脱口秀,再看柯南的脱口秀。”查理说。

“就这么定了,”议员说,“不过我们先吃些东西。现在才十点半,时间还来得及。”

“哇,什么?”查理结巴起来,“我的公寓很乱。我还有室友。我——”

“别担心,孩子。我们可以在楼下吃完饭,再到楼上看节目,”议员说,“走廊那头有个电视。”

你们来到楼下的咖啡店,议员走进店门,店主鞠了一躬。“议员先生!”他说。

“您跑到哪儿去了?我们都想您了!”

“法鲁克,这些是我新招的实习生,查理和阿维娃。”议员说。

“可别让他把你们累坏了,”法鲁克说,“他经常通宵工作,每周六天。”

“你知道这个,还不是因为你的工作时间和我一样嘛。”议员说。

“每当别人问我,我就说,没人比我的议员更努力工作……只有我除外,”法鲁克说,“真不知道您哪有时间陪儿子和您那位漂亮的太太。”

“我总是在陪他们啊,”议员说,“他们就在我钱包里,在我办公桌上。”

议员点了一盘炸豆丸子,配上一份鹰嘴豆泥。法鲁克端来了果仁蜜饼,免费赠送。

“你们帮我出出主意,”议员说道,他上嘴唇黏了一点鹰嘴豆泥,你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提醒他,却又无法移开目光,“我要向全国的女性组织作演讲,主题是男性和女性在领导人身份上的差距,以及我们应该怎样改变现状,尤其是着眼于下一代人。你自己就是个年轻女性,阿维娃。”

你点头点得过于积极了。

“你也认识不少年轻女性吧,查理?”议员说。

“我倒想认识更多呢。”查理说。

议员大笑起来:“那么,有想法吗,孩子们?”

查理说:“我觉得这和夜间档电视栏目是一回事。我特别喜欢夜间档……”

“没错,”议员说,“我发现了。”

“夜间档节目的主持人总是穿着深色西装,”查理说,“当上总统的人也总穿着深色西装。也许只要女性穿上深色西装,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议员看看你:“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说得有点儿对。”你感觉自己脸红了。

“有点儿?”议员说。

“有点儿,”你说,“我不是那种,比方说,女权主义者。”

“你不是吗?”议员觉得有些好笑。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否定我是女权主义者。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我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女人。”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很年轻,而且你对女权主义的理解是错的。你以为女权主义者就是你妈妈和罗兹·霍洛维茨那样的人。你以为她们都是对七十年代的游行情有独钟的中年妇女,旧箱子里装满各式纽扣和印有标语的t恤。“但我认为——我是说我知道——人们总是通过外表来评判女性。即便一个女人穿上深色西装,人们也不会选她做总统,他们会说她是在‘模仿男人’。无论她怎么做都赢不了。”

议员去洗手间了,查理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过去是邻居,”你说,“还有我爸爸为他母亲做过心脏手术。”

“哇,”查理说,“我这个电话连线朋友选得真不赖。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愿意和我们在一起!说真的,他真诚恳。他对我们说的话似乎真的很感兴趣。”

你也同意。

“天啊,我原本想为参议员工作,或者在白宫工作,不过这里也很棒。”

你们回到办公室,议员先生打开莱特曼脱口秀。看到一半,他摘下领带,脱掉了衬衫,只穿着一件白色打底t恤。

“不好意思,孩子们,”他说,“别看我。这里实在太热了。”你忽然十分庆幸查理也在这里。你对一些女员工暗恋议员先生的事情早有耳闻,你想尽量避免落入这样的套路。

晚上你回到宿舍,你的室友玛利亚不在,不过这没什么不寻常的。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女友的公寓过夜。你希望自己也有个女友的公寓可去。宿舍生活的新鲜劲早已消磨殆尽,空心水泥砖墙让你不胜其烦,室友那张《低俗小说》的海报在墙上贴不满五天就会掉下来;浴室拖鞋和公共浴室让你不胜其烦,门上那块可擦白板也擦不干净;东西隔三岔五就会消失让你不胜其烦,但你又无法确定究竟是被人偷走了还是只是放错了地方;宿舍里的气味让你不胜其烦,体味、性爱、泥土、足球场、袜子、大麻、放了一个星期的比萨和泡面、发霉的毛巾、两个学期才换一次的床单的味道。对门的男生要是再放一遍《撞进我的心》,你就真的不想活了。那是他的泡妞专用歌曲。最糟糕的是,当你在工作岗位劳累一天之后,这些事物似乎都变得格外难以忍受。

其实你并不累,你只是想倾诉这一切。你想过给妈妈打电话,但你没有那样做。时间不早了,再说有些事情她也不会明白。

时间不早了。

你用室友的电脑查了一下自己的邮箱。她的浏览器页面停在一个博客上,博主是一个从事时尚行业的女人。最近每个人都在写博客。你读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在博客里贴出自己穿搭的照片,把照片上的头截掉了,她在博客里发老板的牢骚,讲述她从事的行业里最香艳的经历。

这你也能做到。

你在床上躺下来,拿出笔记本电脑,决定开个博客。

你打算在博客里保持匿名,因为你想要开诚布公地谈论自己的经历。你不希望这个博客影响自己未来的生活。这只是你释放压力的方式而已。

你写道:

我不过是个国会众议员手下的普通实习生。

第一天上班,我就惹上了麻烦。我偷拿了竞选用品吗?我在议员先生的选民面前发脾气了吗?我一手策划了潜入水门大厦那样的事件,又试图瞒天过海吗?

不,我的读者朋友们,我违反了着装规定。

国会实习生们是有着装规定的,我以为自己穿的衣服符合规定,可我的大胸显然另有想法……

这大概就是我想说的重点。倘若换作一个身材没那么丰满的实习生,穿上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她会惹上麻烦吗?我猜不会。这就说明,人们对于身材有着双重标准,国会实习生的着装规定就是一个体现。想象中的读者们,我对此有种糟糕的预感。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上大学的第一个学期胖了十公斤。难道我应该把整柜的衣服都重买一套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实习生一分钱的工资也没有?实习的男生穿得都像技术支持部门的邋遢鬼一样,要么我干脆也穿卡其裤子、牛仔布衬衫算了。

再说说别的,今天晚上我遇见了老大。你们知道《美女与野兽》里面那个加斯顿吗?他长得就那样,只不过肌肉更发达。

对这个故事,我的看法始终是:“贝儿,选加斯顿吧。他其实没那么糟。他英俊,富有,而且他喜欢你。他的确有点儿自负,可谁不是呢?说真的,贝儿,别和野兽在一起。那家伙独居在城堡里,暴躁易怒,他最好的朋友是他的仆人,而且还他妈是个烛台。这都是醒目的警示标啊,亲爱的。还有,我是不是忘记说了?他可是个野兽!”我这样是不是很怪?

爱你们

j.a.c.i

你写完了博文,又通读了一遍。

你觉得自己很风趣。

你把光标移到“发布”按钮上。

<s>假如你把它存进草稿箱,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决定要不要发布,翻到第35页。</s>

<s>假如你选择删除这篇博文,翻到第37页。</s>

假如你选择发布博文,翻到第38页。

——38——

你趁自己还没反悔,赶紧发布了博文。你点了几次刷新,看看有没有人评论。并没有。你刷了牙,用了牙线,再回来时,有了一条评论——是条垃圾广告,说“正品$$$路易·威登$$$钱包——所有高端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点击此处”。你删掉这条评论,又修改了垃圾信息过滤设置的选项。你笑了,又有谁会来评论你的博客呢?没人知道你的博客。你考虑过关闭博客,但最终还是决定把它留下。下次想发牢骚的时候还可以用。

早上,你开车到博卡拉顿去找你母亲。

每当你想起你母亲,最先映入脑海的词就是“太”。她把你抱得太紧,吻你的时间太长,问你的问题太多,对你的体重/恋爱/友情/未来/饮水量担心得太多。她对你的爱就像人们对宗教的狂热。她太爱你了。这份爱让你替她感到难为情,也让你有些内疚——除了出生之外,你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值得她这样爱你呢?

她很乐意为你买新的职业装。她当然很乐意。只要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总是乐意为你付出。她从不直接谈及你的体重,她只会说“再大一号看着也许更时尚”,或者“裙子后面撑得翘起来就不好看了”,或者“这件夹克很好看,但是胸口的位置稍微有一点点紧”,或者“要么我们到内衣店去看看连体内衣”。你灰心丧气,无力还口。买这些衣服就是为了避免将来再被主管召见。

你不确定母亲对你身材的挑剔有多少源自你的想象,又有多少来自她实际说过的话。不可否认的是你母亲非常苗条。她长了一双舞蹈演员似的长腿,胸部紧实饱满,虽然已经四十八岁,但她的腰身几乎像奥黛丽·赫本一样纤细。她对健身抱有宗教式的狂热,她热爱她那份副校长的工作,她唯一比工作更热爱的就是健身。

作为买衣服的回报,你母亲不停地盘问你的新工作。

“看来你很喜欢在议员先生手下工作?”

你笑了:“我不是直接在他手下工作,算不上。”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很无聊。”你说。

“我不觉得无聊!这可是你第一份正式工作!”

“我没有工资可拿,”你说,“所以这不算正式工作。”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激动人心,”她说,“跟我说说,好女儿,你平时都干什么?”

“我接电话,”你说,“买咖啡。”

“阿维娃,别闹了,至少跟我说件正经的新鲜事,我好讲给罗兹听。”

“我做这份工作可不是为了让你给罗兹·霍洛维茨讲故事的。”

“给我讲讲议员先生吧。”

“妈妈,”你不耐烦地说,“谢谢你为我买衣服,但说实话,真的没什么可讲的。我该回迈阿密了。”

你再次上班时,那个虚伪的主管对你多了些包容。“打扮得不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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