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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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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蒂僵住了,步履也蹒跚起来。我们刚才还手挽手地跳着舞,这时她张大了嘴,然后又闭上。她的声音,她那甜美、清亮而高亢的嗓音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我曾见过她在全场可怕的冷漠和诘问中应对自如,而在这一句醉话面前,她却垮了。

当然,我应该唱得更大声,围着她旋转,调动观众的情绪,然而,我只是她的影子。她突然停下来,把我的声音也带走了,我也变得一动不动。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下面的乐队。指挥看出了我们的困惑,音乐一度放慢,甚至停了几秒钟,但很快又响起来了,比刚才更加欢快。

但是这旋律既没有感染姬蒂,也没有感染观众。在前排的一侧,门卫终于抓住了醉汉,拎起了他的领子。而观众没有看他,却看着我俩。他们看着我们,看到了什么呢?两个穿西装的女孩,头发剪得很短,还手挽着手。女同性恋!无论乐队怎么努力,醉汉的叫声似乎仍在音乐厅回荡着。

顶层楼座有人喊了一声什么,我听不见,但是传来一阵尴尬的笑声。

如果那声叫喊给整个剧院施了魔法,那么这阵笑声解除了它。姬蒂缓过神来,似乎第一次注意到我们两个手挽着手,于是叫了一声,甩开了我,似乎受到了惊吓。然后她用手捂着脸,低下头跑到了舞台的侧边。

我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钟,晕眩而困惑,然后赶紧追随她而去。乐队慌乱地演奏着,观众席中有人开始叫喊,最后有人喊道“耻辱!”,跟着帷幕匆匆落下。

后台的一切都非常混乱。姬蒂跑到沃尔特那里,他环抱着她,看起来非常严肃。弗洛拉拿着一只没系鞋带的鞋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但一脸好奇。灯光、舞美和剧务都在旁边看着,窃窃私语。我跑到姬蒂旁边,想抓住她的胳膊,而她躲开了,好像我要打她一样,我立刻缩回去。就在这会儿,经理出现了,比刚才更加激动。

“我想知道,巴特勒小姐,金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沃尔特匆忙打断了他,“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艺人送到这样一群乌合之众面前。这也能叫观众?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个醉汉来跑出来干扰巴特勒小姐,而你们的人过了十分钟才想到把他撵出去?”

经理气得直跺脚,“先生,你竟敢……”

“你竟敢!”

他们继续争论下去,我没有听,只是看着姬蒂。她没有哭,但是脸色苍白,全身僵硬。她的头还靠着沃尔特的肩膀,根本没有看我一眼。

最后,沃尔特哼了一声,把激动的经理支走了。他转向我说:“南,我要立刻带姬蒂回家。你们没法再演最后一个节目了。恐怕我们也不能一起吃饭了。我会叫一辆马车,你和弗洛拉带着衣服一起回去,好吗?我想赶紧把姬蒂送回吉妮芙拉路。”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看着姬蒂。她最后迅速抬眼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好吧。”我说,看着他们离开。沃尔特拿起他的斗篷披在姬蒂身上,姬蒂的肩膀很窄,斗篷的下摆都拖到了地上。她用斗篷紧紧裹着脖子,跟他匆忙离开,丢下怒气冲天的经理和一群窃窃私语的男孩。

我先在迪肯把各种盒子和包收拾好,然后把弗洛拉送回她在朗伯斯的家。回到吉妮芙拉路时,沃尔特已经走了,我们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姬蒂躺在床上,显然是睡着了。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她没有反应,我也不想把她吵醒,让她更不开心。因此我只是脱了衣服,躺在她旁边,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她做梦时心仍跳得很快。

迪肯那个灾难性的夜晚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变化,让有些事情变得蹊跷了。我们没有再去那里演出,而是结束了合约,赔了钱。姬蒂对合作的剧院变得更挑剔,她开始询问沃尔特跟我们同台的都是什么表演。有一次他安排我们和一个美国艺人一起——这个男人叫作“保罗”,或者“保利娜”,他的表演是在一个檀木的橱柜里进进出出,一会儿打扮成男人,一会儿打扮成女人,间或唱着女高音和男中音。我觉得这个表演挺不错,但是姬蒂看到他的节目,就让我们取消了演出。她说这个男人是个怪胎,会让人联想到我们俩也很怪异……

这场我们也赔了钱。到头来我对沃尔特的耐心大为惊叹。

这又是另外一个改变。我之前提到,沃尔特不再像从前那样兴致高昂,而是有些郁郁寡欢——自从我和姬蒂成为恋人,我和沃尔特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而有距离感。现在这种阴郁和距离又增加了。他依旧和善,但是这善意成了一种令人惊讶的僵硬。特别是姬蒂在场时,他变得更容易激动或者拘谨,然后又变得欢快,但那是一种刻意佯装的欢快,仿佛在为自己的古怪感到羞耻。他来吉妮芙拉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最后,只有我们排练新歌,或者和其他艺人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我想念他,也惊讶于他的改变,但是我承认自己并未思虑太多,因为我以为我知道原因所在。那天晚上在伊斯灵顿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从醉汉的咆哮里,他看到了姬蒂的恐惧,看到了可怕的回应,于是理解了。他送她回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没有人想去讨论那个可怕的晚上。他把她送回家,温柔地把自己的斗篷披在她颤抖的肩上,看她安全到家,然后就没别的了。现在他没办法自然地面对她,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她,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爱令他反感,所以他选择保持距离。

如果我们在邓迪太太家再住一阵子,我们的朋友就会注意到沃尔特的缺席,并追根究底。但是因为九月末的巨变,我们告别了吉妮芙拉路的房东,搬走了。

自从我们成名,就讨论过搬出去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很快实施,因为在这里一直很开心,离开这样一个快乐的地方似乎有些愚蠢。邓迪太太的家变成了我们的家。我们在这里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宣告了我们的爱情,我觉得这是我们的蜜月之家。虽然这里太狭窄太简陋,虽然我们的服装在卧室里的占地面积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床,我还是相当舍不得离开。

姬蒂说我们明明有钱住一个比这里大十倍的地方,却还在这里挤一张床,就显得奇怪了。她找了个房屋中介帮我们物色房子。

最终,我们搬到了斯坦福希尔,远在泰晤士河的另一边——我对伦敦的这个地区所知甚少(私底下觉得是个无聊的地方)。我们在吉妮芙拉路吃了告别晚餐,每个人都说他们特别舍不得我们离开——邓迪太太甚至哭了一会儿,说她的房子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因为“小心肝”也要走了,要去法国,在巴黎的一个剧院演出。一个吹口哨的喜剧演员会住进她的房间。读心术师有些中风的迹象,据说他会住进老艺人之家。西姆斯和珀西混得不错,准备等我们搬出去以后住进我们的房间,但是珀西找了个恋人,这个女孩让他们兄弟俩产生了矛盾,我听说他们后来不再一起演出了,而是分别在对立的乐团里扮起了游吟诗人。我猜剧院演员住的房子就是这样,总是拆散又重组。但是最后一天在吉妮芙拉路的时候,我几乎比离开惠特斯特布尔时还要忧伤。我坐在客厅里,看到自己的肖像也被挂在了墙上,和其他人并列了。我想到自己第一次坐在客厅的光景,现在距那时候还不到十三个月,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变化是否都是好的,我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南希阿斯特利,而姬蒂巴特勒仍旧像普通人那样爱着我,并不惧怕让全世界知道。

我们搬去的那条街很新,很安静,我感觉邻居也都是城里人,他们的妻子每天都待在家里,孩子坐在大大的铁制摇篮车里,由保姆们气喘吁吁地推着在花园的台阶上上下下地散步。我们租了车站附近一栋房子的顶层,房东夫妇住在楼下,但不怎么和我们打交道,所以我们很少见到他们。房间很不错,而且我们是第一批房客。家具表面不是抛光的木料,就是天鹅绒和锦缎,比我们以往用惯的都更精美,因此我们坐在沙发和椅子上都小心翼翼的。这里有三间卧室,其中一间是我的,当然,我只是把衣服放在衣柜里,把牙刷和梳子放在洗手池的架子上,把睡衣放在枕头下面,这是因为每周有三天,会有一个女孩来给我们做清洁。而我都是在姬蒂的卧室里过夜。那个大大的主卧有一张很高的床,是室内设计师给夫妇准备的。我躺在上面就想笑,“我们结婚啦,”我对姬蒂说,“我们其实也不必躺在这儿,如果我们不想。我可以把你抱到客厅的地毯上,在那里亲你!”但是我从来没有那么做过。尽管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尽情玩闹了,却没有打破过去的习惯,仍旧低声诉说着爱语,在床单下面无声地亲吻着,像小老鼠一样。

当然,这是在我们有时间亲热的时候。现在我们一周要演六个晚上,而且也没有西姆斯、珀西和“小心肝”在演出以后让我们打起精神了,通常我们回到斯坦福希尔的时候累得倒头就睡,睡下就开始打鼾。到了十一月,我俩都疲惫不堪,沃尔特说我们应该休个假。我们讨论过去欧洲大陆旅行,甚至去美国,那里也有很多音乐厅,我们可以在那里悄悄积攒一些人气,而且沃尔特还有朋友可以给我们提供住宿。但是在定下这个旅行之前,有人邀请我们去霍克斯顿的不列颠剧院演童话剧《灰姑娘》,姬蒂和我分别扮演第一和第二男主角。这个邀请真是太棒了,让人无法拒绝。

我的音乐厅生涯虽然短暂,却很快乐。那个冬天在不列颠剧院扮演王子身边的丹迪尼[28]绝对是最令人满足的经历。每个艺人都希望能演童话剧,只有在像不列颠这么有名的剧院里演出过,你才知道原因所在。因为冬天最冷的三个月你都有着落了。你不必再从一个剧院跑到另一个剧院,不用担心你的合约。你混在演员和跳芭蕾舞的女孩之中,和他们成为朋友。你的更衣室宽敞私密又温暖——在里面更衣化妆就行了,不用再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后台入口,或在马车里就扣好演出服的扣子。有人递来台词,你就念;有人教授舞步,你就跳;有人递上服装,你就穿——简直是你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演出服,都是皮毛、绸缎和天鹅绒的,演出结束后你就把它递给负责打理衣橱的女士,她会替你修补或清洁。观众是你见过的最和善、最快乐的,不管你对他们喊些什么胡话,他们都会以尖叫和笑声来回应,这仅仅是因为圣诞节到了,大家都准备开开心心地度过。简直就像离开现实生活去度了个假,不同的就是有人每周付给你二十镑,如果你和我们当时一样幸运。

我们那年演的《灰姑娘》特别华丽。领衔主演是多莉阿诺德,一个声音像红雀一样甜美的女孩,她以腰细著称,可以把项链当成腰带来用。看着姬蒂在台上搂着她,在午夜差一分的时候吻她,感觉还挺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观众里却没有人叫嚷“女同”,他们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只会在王子和灰姑娘最后团聚、坐上六匹小马拉着的婚车时鼓起掌来。

除了多莉阿诺德,童话剧里还有别的明星,有些是我买票去坎特伯雷游艺宫看过的,而现在和他们平起平坐让我觉得自己非常稚嫩。过去我只是在姬蒂身边唱歌,而现在我要演,和一个打猎的随从并肩走在舞台上,说着台词:“我的上帝啊,我们的主人卡西米尔王子去哪儿了?”我要拍大腿,说一些令人讨厌的双关语,要拿着一个天鹅绒的垫子跪在灰姑娘面前,把水晶鞋穿上她纤细的脚——刚好穿上,并带领观众欢呼三次。如果你看过不列颠剧院的童话剧,就知道它有多美妙了。在灰姑娘变身的那一幕,他们让一百个女孩穿上薄纱和饰有金边的衣服,用钢丝吊起来,在前排座椅上方飞舞。他们在舞台上搭了个喷泉,每一道水柱都被灯光打上了不同的颜色。扮演灰姑娘的多莉穿着结婚礼服,裙子是镶金的,紧身胸衣上缀着亮片。姬蒂穿着金色的裤子,闪闪发亮的背心,戴着一顶三角帽;我穿着马裤,天鹅绒背心,蹬着镶着银带扣的方头鞋。站在姬蒂旁边,喷泉洒着水,仙女们在头顶盘旋,小马驹们昂首阔步,踢着蹄子,我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死在去剧场的路上,醒来便身处天堂。那些小马驹被炽热的灯光照久了,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味。我在不列颠剧院的每天晚上都能闻到那种味道,与音乐厅散发出的熟悉的灰尘、油彩、烟草和啤酒的味道混合。哪怕是现在,如果你问我天堂是什么样的,我还是会说,就是发热的马毛的味道,穿着亮片和金箔的天使,还有被红光和蓝光照亮的喷泉……

但是,那里面或许没有姬蒂了。

当然,我那时并没有这么想。我只是非常高兴能在心爱的人身边扮演一个角色,而且姬蒂的一举一动说明她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们在不列颠剧院的时间比我们在斯坦福希尔的新家还长——穿着天鹅绒的演出服,戴着假发的时候比卸了妆的时候还多。我们和剧院里的人都成了朋友,包括芭蕾舞演员、看管衣橱的女孩、灯光、剧务、木匠还有跑堂的男孩。我们的服装师弗洛拉甚至还在他们中间给自己找了个情郎。他是个黑人,从沃平的一个航海之家出走,想加入一个游吟诗人剧团。但因为嗓音不够好,他成了一个剧场的工作人员。我想他的名字是艾伯特,但是和这个行当里的其他人一样,他对自己的名字不以为意,大家都叫他“比利小子”。他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更爱这个剧场,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里面。他和看门人以及木匠一起打牌,吊钢丝,系绳子,转动把手。他长得挺英俊,弗洛拉很喜欢他。他经常在我们的更衣室里待着,等着演出结束后送她回家,因此我们和他混得很熟。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来自河畔,和我一样为了剧院的事业而离开了家人。在某些下午和深夜,我会留下姬蒂和弗洛拉去整理演出服,自己和他一起在昏暗而安静的剧院里散步。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好玩。他复制了不列颠剧院所有秘密尘封之处的钥匙,包括地下室、阁楼,还有古老的储藏室,他给我看了一篮一篮的演出服……有一两次他领我走到舞台一侧高高的大梯子上,进入舞台上空,我们的下巴贴着扶手,分享着一支烟,看着灰尘穿过绳网和平台,飘落在距离我们脚下六十英尺的地板上。

这一切就像再次回到了邓迪太太的房子里,和我们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光。除了沃尔特不再是其中一员。他只是偶尔才来不列颠剧院,并且极少去斯坦福希尔。他来的时候,我不忍看他如此局促不安,于是找借口跑到别的地方去,让姬蒂去和他说话。我注意到她也和他一样变得笨拙而拘谨。我似乎更喜欢收到他的信,而不是看到他本人。这些日子他通过邮局和姬蒂通信,我们的友谊就这样戏剧性地倒退了。但是姬蒂说她并不介意,我明白她是不想和他谈论起那些让她难受的事。沃尔特已经猜到了她的秘密,并厌恶这件事,我想这对她而言一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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