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梦境（1/2）

老郭说，进入侦察阵地后的侦察作业，枯燥、乏味、单调、孤独，远没有电视剧中演绎的那种血与火的浪漫，甚至有时候枪对于侦察兵来说都是累赘。

部队里给各兵种取了外号，叫通信营的猴，防化连的鬼，工兵营的牛，侦察连的狗。但赵泽觉得，侦察兵更像只下水道的耗子，永远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出现在僻静、荒凉、无人问津的角落。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暴露的侦察兵，迎接他们的则是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毫无死角的重机枪覆盖。

这种时候，1支什么也干不了的枪，确实是有多远就该扔多远……

夜幕还未降临，冷风率先袭来。

居民楼里开始热闹起来，烟囱里传来了炒菜、蒸面的香味。

4楼孩子的哭声，3楼夫妻的争吵声，街面上小贩赶着驴车，“得儿得儿”地在水泥路面上驶过，毛驴子张着嘴，“啊嗯啊嗯”地嚎叫声。

自行车的铃铛声，汽车的喇叭声，远处清真寺传来的祷告声，部队营区开饭的哨子声、歌唱声……1声1声，奏响了黄昏的交响乐。

赵泽在这乐章中，仍旧静静地趴卧在居民楼的天台上，1双眼睛盯着粮食局各处建筑物，在脑海里勾画着如果这里是敌人的物资集散地，那他们的防守力量又该是如何构成的……

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记了1堆信息。

几个球衣少年，拍着球进入了视野。

他们到了粮食局的门口，向坐在屋外乘凉的门卫大爷打招呼。

“大爷好！”

“又来打球啦？”

“今天有别人来么？”

“没呢，抓紧玩，十1点关门熄灯了！”

“好嘞……”

赵泽目送着他们进入了大门，随后消失在了办公楼的背后。

“球场。”赵泽咬着笔，对着俯视图端详了1阵。然后比着尺寸，在建筑图间画上了最后1块补丁。

到现在为止，整个粮食局的布局已经跃然于纸面。

正中央的办公大楼有3层高，东西长约4十5米，每层十2间。正门宽约5米，进门有步梯。左右各有消防梯，可容两人并排通行。左侧3栋平房，1栋是食堂，1栋是种子库（存疑），1栋是杂物间。右侧3栋平房，1栋是材料间，1栋是办公间，1栋是厕所。

部队如果正面进攻，除注意办公大楼之外，还应当注意左侧杂物间的侧射火力，那里隐蔽较好，且要比其他建筑矮1截，想要炸掉它，只有迫击炮能起作用，它的6个窗口斜对正门，视野开阔，对进攻部队造成的威胁相当大。

赵泽1边补充，1边画图。如果引导连级炮兵火力打击，应当首要打掉粮食局在杂物间的策应阵地，解除攻击部队的侧翼最大威胁，而办公主楼钢筋混凝土结构，只能由步兵分队分3路强攻，自己爱莫能助。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趁着余晖，赵泽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1点了。

办公楼后灯光还大亮着，在充满了牲畜粪便味道的空气中，还能听见篮球砸筐、落地的声响。街面上渐渐冷清了下来，武警巡逻队1辆警车开道，十2名队员步行随后，缓缓地从眼皮子底下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