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羊蹄（1/2）

小四继续说：“后来容儿在山里遇到了你，她回来告诉我说，不忍心看你在山里受苦，就让我帮她把你骗出来。所以我就想了那么一个主意，装作在山里教书，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不对，这个情节可不对，我抬起头看他，怎么会是因为容儿的原因呢？之前明明说是嬴政为了逼他入朝为仕才与他打的赌啊。

“怎么了？”他看我面色有异，便淡淡地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和陛下打赌的事情吗？如果你输了就要入朝为仕？”

“怎么会？”他低下头不以为然地一笑“陛下救过我的命，我的命已经是他的了，为他效忠只是份内之事，他又何必与我打赌呢？”

我的头又开始蒙了。

他抿了一下嘴角，语气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没有想到你对我还这般在意，那一路上，你对我越好，我便感觉越对不起容儿，所以我只有打你骂你逼你走！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死心眼！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那么逼你，你怎么就不走呢？非得让我那样对你？”

他把脸别到一边，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胸口也剧烈地起伏起来。

他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尴尬？或者是因为自责？高陵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闭上眼睛，眼眶又在发热，我用力按住自己的胃，不让那股痛疼继续钻心，也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他低着头，过了好半天，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平静地对我说道：“现在你明白了？高陵的一切与别人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容儿心痛你，而我……只是为了容儿才那么做的。”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放下吧，我不想再继续背着你的情债了。”他淡淡地看着我，眼睛底下象是结了一层冰。

我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也许是胃痛，也许是心痛，也许……哪儿都挺痛。

“夫人好生歇着吧，我得回去了。”他垂下眼睛淡淡地说道。

“小四……”我用力握紧拳头抵住自己的胃，缓缓地从榻上站起来。

“夫人还有何指教？”他低下头冷冷地问道。

我勉强向他挤出一个微笑来，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以后我们，还有容儿还会是好朋友的，对吧？”

他不说话，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了一声：“是，我与容儿一直都将夫人视为挚交。”

“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轻声道。

“夫人请讲。”

“帮我治好小鬼，就不要让她再进宫里来了，宫中险恶，这个地方我不想让她继续呆……以后她就拜托给你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一句：“好的，也请夫人保重。”

他的眼睛红红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我的额际与凌乱的鬓角，被冷汗湿透的头发贴在额上，让我看上去有一些狼狈。他的眼底再次浮出一丝关切的心痛，我仰视着他心里微微一动，这样的神色那么地熟悉啊，我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树枝打在窗棂上一声轻响，小四眼神一凛，仓皇地把眼睛垂了下来，脱口而出：“夫人请止步！”

我止住脚步，怜惜地看着他惶然跪倒在我面前，轻声说道：“夫人如今是秦王陛下的女人，金枝玉叶，贵体珍重，微臣今夜探视已是大罪！望夫人止步于此！切莫连累自己清名！”

止步于此！

明白了他的意思，收了自己的脚步却不免心中一阵冰冷。

止步于此，一切的一切皆止步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