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 我在佛前许愿（1/2）

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佛前遇到了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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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面，还是能闻见在泰国时，那四面佛前那旺盛的香火气味，码头边行走着佩戴花环少女，听不懂的泰语歌，男人们黝黑的肤色……韩愈缓缓睁开眼睛，在四面佛前许下的愿望，现在已经算是实现了一半。她刚准备坐起来，就看到韩爸爸坐在床头，“爸？”韩愈打开卧室旁边的台灯，韩爸爸两眼通红，双手中规中矩的放在腿上，衬衫领子外翻，整个人看上去分外拘束。

韩爸爸伸出左手，刚想抚上韩愈的左脸，他又收了回去，低头吸了两下鼻子。

……昨晚睡觉前，韩爸爸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韩妈妈敲了很久的门，他都没有答应，也没有多看韩愈一眼。这一夜过去了，韩愈不知道妈妈和一脸动容的老爸说了些什么。她握住韩爸爸的左手，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左脸颊上，说：“爸爸以前最喜欢捏女儿的脸咯，小时候我的脸都粉嘟嘟的，好可爱对不对？”

“唔嗯……”韩爸爸哑声呜咽起来，他凑上前，两手抚上韩愈的脸颊，再次恸哭起来。

“爸……”韩愈抑住眼中的泪水，抱住韩爸爸的佝偻的身体，她看着自己房间里的摆设，还和两年前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那个发条坏掉的自鸣钟，仍旧放在床头，书架、小梳妆台，床上的被单，还有衣柜上头那些木色的晾衣架。

“丫头回来了……呜呜，老爸想你啊……”韩爸爸的呜咽渐渐低下去，他紧紧抱住韩愈，“你……你妈把所有事都和我说了，丫头啊，你真是骗惨了老爸啊。爸爸是真老了，竟然一点也没想起你这个假小子就是你这丫头……”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啊，老爸。”韩愈搂着韩爸爸的腰，“好久没吃老爸做得糖醋里脊了，我现在肚子好饿，一觉醒来，什么都想吃。”

“好，老爸这就下厨去！你再睡一会儿，还没到八点呢！你们那个古怪工作室的门还没开，今天又来了一批游客，清早村头的土菜馆就乒乒乓乓的。”韩爸爸给韩愈把被子盖好，“你再睡一会儿，爸给你做糖醋里脊去。”

“嗯。”韩愈觉得自己忽然又变成幼年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这样寒意四起的冬日，小手伸在被子外面，盯着四格窗上那些摇动的树影，过一会儿，爸爸妈妈就会来叫她起床。

“愈，我进来咯。”韩妈妈抱着一个热水袋，笑着走进来，“瞧你爸那没出息的样！”韩妈妈掀开被子，搂着韩愈，把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指着窗户说：“那里漏风，夜里睡觉，冷么？”

“不冷。”韩愈紧紧抱住韩妈妈，把头磕着韩妈妈的肚子上，说：“妈，我和你说件事。”

“……”韩妈妈摸摸韩愈的耳朵，“要是你想说，妈，我想清楚了，我要和程远那个不是东西的在一起！你妈就活剥了你！坚决不行！”“啪”她一巴掌打在韩愈的屁股上，“你是我生，我养的，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干嘛！”

“妈……”韩愈脸红挤进韩妈妈的肚皮上，半响抬起头，问：“妈……你觉得程远怎么样？”

“他就不是个东西！”韩妈妈紧紧抱住韩愈，愤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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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欠！”程家的餐桌上，程远捂住手帕，他打了个喷嚏，阮香玉对范妈说：“换件厚实点的大衣过来，今儿天冷。”

程非凡咀嚼着口中的口感绵软的腊肉，指着程远面前那一叠放着芫荽的牛肉，说：“福伯，撤了吧，二叔和我妈一样，闻见芫荽的味道，就容易打喷嚏。”

阮香玉脸色一变，她看向程非凡，“还是非凡观察细致，这我还真没瞧出来，我一早起来到后厨看看，芫荽新鲜，就叫他们弄点做点缀，我闻着挺香的。我记得阿远小时候喜欢吃的。”

“二叔自从和我妈妈在一起之后，就不能闻这种‘香味’了，我妈打喷嚏，二叔也会跟着打，所以，这餐桌上，可是好久都没见到这么水淋淋的芫荽了。”程依依抿了一口酸梅汁，用细银筷夹住一根芫荽，“咯吱”她咀嚼两下，又小心的吐了出来，“我也不喜欢吃，奶奶的口味，还真是挺特别的。”说完就站起来，拿起书包，戴上手套，拉起还在吃面包的程惜道：“走，姐送你上学去，顺便透透气。”

肖礼迅速拿起筷子，夹了一些撒上酱汁的芫荽，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笑着说：“我的口味，倒是和奶奶的一样，挺好吃的，闻着也香。非凡，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