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吸食（1/2）

当你深深的啃噬我的脖颈，我全身都兴奋的战栗。

—*—

试着不想一个人。

有时候会憎恨一个人。

大部分时候，去回避一个人。

……韩愈的风衣在奔跑中摇摆不定，冷风从心房呼啸而过，电影院外面有两条水泥路，她站在幽暗的路灯下，盯着左右两条路，天已经大黑，有人声从电影院门口传过来，已经散场了……

她轻抚额头，眸里闪过半点犹疑，大步向左边那条路跑去，那是出村的路。

“哈……哈……”月光落满枝头，她就这么向前跑，但前面丝毫看不到人影，只有那些倾斜着的，树干的影子，在这条影影绰绰的路上跑得越久，就越觉得无望。她大口喘了一口气，缓缓蹲下来，盯着尽头黑暗的乡道。

这熟悉的奔跑，令她想起幼年时自己失去最心爱的小狗，那是大半夜，她从后门偷跑出来，在坑坑洼洼的，泥泞的乡道上奔跑，她不敢大声呼唤那只小狗的名字，小韩愈希望能在某个熟悉的草堆的看到它。

眼睛里无端的蓄起一点零星的泪意，也许是这寒夜的冷风刺心。她抿起嘴巴，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的一刹那，程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热可可。

“你在找什么？”程远问。

晦暗的光线里，两人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程远只看到那双形状姣好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就如同一汪通透寒凉的净水，无波，无澜，只是微微的涌出一点仓惶。

“我在找你。”韩愈低下头，回答道，她用手使劲揉了揉脸颊，侧头说：“我以为你走了，就像那天早晨一样，忽然出现，然后，又消失在黑夜里。”

“电影散场了。”程远说。

“你要离开了吗？”韩愈稍稍向前迈了一步，她的呼吸渐渐恢复平常。

“害怕靠近我？”程远问。

“不，我不怕你。”

“那为什么不走过来？”程远伸出手，说：“过来。”

明明两人之间只有五步远，韩愈却觉得此刻的距离是如此汪洋重重，蝴蝶飞不过沧海……月亮渐渐升入半空，程远的手近在咫尺，韩愈退了一步，说：“我们回去吧。”

“你怕我。”程远微微一笑，轻声点破这个秘密。

“不，我不怕你。”

“那就走到我面前来。”程远用命令的口气说。

“程远……”韩愈刚想大步跑开，程远动作敏捷的跑过来，扣住了她的胳膊，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程远轻声说：“别再折磨我。”

“我没有折磨你！从头至尾，从我们遇见那天，到现在，被折磨的人，一直都是我，都是我！”也许是看到程远刹那间的疼痛令她失控，韩愈大声斥责起来。

“你需要我，孟回，你渴望着我。”程远捏住她的下巴，说：“这双眼睛里，全是被遮掩住得不安和脆弱？告诉我，一个孟家的继承人，怎么会如此的不安和脆弱？你的家族，就教会了你这些？”

“放开我！”韩愈推开了程远，大口喘息了几下，说：“渴望着我的人，需要我的人，是你。”

“就算如此，为什么你不肯承认，我们相互渴望……”程远向前走一步，韩愈就向后退一步，“相互仇视、相互杀戮、相互疼痛、相互迷恋……”

“是么？我从来都没察觉。”韩愈吸了一口气，说：“走吧……”

“对于你来说，喜欢程远，爱着程远，是件难堪的事情吧？”程远闭上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