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在人群的尽头（1/2）

程远是一个空房子，韩愈，就是在空房子里，第一个结网的蜘蛛。

经年累月的吞吐着纠缠的丝线。

空房子是寂寞的，然而，在这空房里第一个结网的蜘蛛，也在忍受着孤独。

—*—

低矮的灰色云层，拥抱了整个芭提雅的天空，欲雨的午后，“吱呀”一声，韩愈揉揉眼睛，推开了乳白色的小窗，她趴在窗台上，盯着远处阴沉的天际，“啊唔~”她打哈欠，难得来泰国玩，还是被孟谦逮到，狠狠的视频批评了一顿，【回眸】第一个季度的收益不如人意，连事先标准的二分之一都没达到，“兄弟俩”隔着大半个太平洋，就这么争了一晚上，最后孟谦一句话归总，就是让他和程远的“所谓绯闻”，能在最短的时间烟消云散。

“……”韩愈嘴角微翘，看着旅馆下面戴着花环的几个小学生，他们唱着泰语歌，笑着从路边的栏杆旁路过， 几辆橙色小摩托飞驰而过，程锦声找的这个私人小旅馆，只有七个房间，他们住进来的时候，只有这么一间，幸亏够大，都是总统套房的标准，她又打了个哈欠，昨晚是真的没睡好。

睫毛轻轻颤动一下，缓缓的，她闭上眼睛。程锦声围着个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一股淡淡的热风扑面而来，他擦擦头发，但是动作在看到韩愈的侧脸时，渐渐停了下来。

趴在乳白色栏杆上的那张侧脸，有点没睡醒的迷蒙，睫毛仍旧微微颤动，脸部线条放松……一切似乎就从这个没什么特别的清晨开始的，后来程锦声想到这个男孩时，总是记得这一刻。

“孟回……孟回……吃早饭了……”程锦声轻轻的揉乱他的头发，轻轻的唤着。

“……唔嗯……”韩愈猛得睁开眼睛，“哦，吃早饭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过长的睡衣盖住了脚踝，程锦声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笑着说：“早上好，孟回。”

“程先生。请别这样。”韩愈推开他，面无表情的擦擦额头。

“不过是个问候而已，在国外，很平常。”程锦声按住她的双肩，“mua~”一声，吻了一下她的右脸颊，还故意亲得很大声，压低嗓音在他耳边说：“对面窗口有人在观察我们，你要好好表现。”

“呜嗯~”韩愈只觉得整个人向后仰去，程锦声扣住她的盆骨，将她压在窗台边，用力的咬住她的唇，逼迫她张开嘴巴。

“张嘴~”程锦声喘息道。

韩愈正想一拳揍在他肚子上，程锦声就转移了目标，沿着耳际，一路向脖子啃去，所到之处，全都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松开！”

“……呼，好了。”程锦声松开她，将她拉到身后，警告的看向对面阳台上的不明男子，看起来是个外国人。

罗伊手里拿着一杯绿茶，僵直的站在阳台边，大清早看到同志真人秀，这种刺激性过大的事情，还真让他有点吃不消。他转过身，擦擦自己的眼睛，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和程锦声接吻的人……就是……他和程远终于找到行踪的孟回。

此地不宜久留。这是罗伊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成语。他推开门，走进室内，程远正坐在餐桌边吃生鱼片，刚洗过澡，短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光滑的桌面上，不知为什么，罗伊总觉得，当大夫人不在弗莱亚大人身边时，他就会和平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