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天热，不想说话（2/2）

“去我办公室，你脸上都是汗。”

两人来到二楼，午后微醺，楼下不时传来机器的小声轰鸣，程仲夏坐在沙发的一角，手里捧着一本书，韩愈见他认真品读的样子，就问：“你看什么书？”

“没什么，最近有场时装秀，朋友托我做场地设计，找点灵感。”程仲夏没有抬头，回答道。

“……是不是，我常来这边，你觉得我很烦？”韩愈小声问。

扉页翻过三张，程仲夏手上的动作一顿，家宴上程远的那个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夹了一个海虾给韩愈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他没有回答，接着翻了两页，室内一阵安静，韩愈只好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现在外面很热。”程仲夏放下书，阿福端着两杯冷饮上来，笑着说：“鲜榨的葡萄汁，二位请慢用。骄阳似火，切勿中暑。”

“谢谢你，阿福。”韩愈又坐了下来，她娘家离锦城很远，贵妇圈子她也从来没融入进去，真正说起来，偌大个锦城，她还真是没有能串门的地方。

“喝吧。㊣(4)”程仲夏咬着吸管，含混不清的说。

韩愈吸了一口酸甜的葡萄汁，尴尬的问：“仲夏，你怎么了？……是不是，和陈语吵架了？或者，是工作压力过大。”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太长，但在韩愈眼里，程仲夏就是一个内外兼修的绝品绅士，做人做事都很有风度，这样子很像是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赌气。

“没什么。天热，不想说话。”程仲夏喝完葡萄汁之后，从办公桌下掏出来几本杂志，说：“无聊就看这些吧，我要看书了。”

“……”韩愈看了一眼埋在书本里的程仲夏，也翻起手上的杂志，室内只剩下二人的翻页声。

夕阳始终没有坠落，二人一下午都没说话，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韩愈看到程仲夏在一旁的纸板上哗哗的写着什么，一会儿奋笔疾书，一边又图图画画，到了下班时间，楼下的人都走光了，程仲夏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主场设计好了，周末我去实地考察，再进行局部调整，灯光方面你也不用担心了。嗯……好的，再见。”

韩愈年少的时候，曾经有过当设计师的梦想，她那时候喜欢各种各样有创意的事物，自学画画和吉他，和程宏结婚之后，顾及到家庭，她已经太久没有碰这些东西。看到程仲夏如此聚精会神的思考，她心里非常羡慕这种乐在其中的状态，不禁看着程仲夏的脸就走神了。

“大嫂，大嫂？”程仲夏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嫂？”

“啊？怎么了。”韩愈拿起包，说：“差不多也下班了，回家吗？”

“……大嫂，其实，二哥好像不太喜欢你和我走太近，你知道吗？”程仲夏把话摊开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排斥，作为私生子，从小到大，程家的人都会对他避之惟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