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凋败的玫瑰（2/2）

她只能这样做，因为除了安桐，她没有在任何1个人身上见到过真情实感。从小到大，白晓兰的情感都是空白的，她的人生除了痛苦还是痛苦，毫无希望。

但是白晓兰失败了，安桐受伤时，她会自责，会内疚，会生气，会愤怒。

但对着萨烨烨，白晓兰无法解释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彻底沦为了砧板上的1块肉，被切割，被炙烤。扭拧着1起，撕扯不开。只1阵1阵地涌动着烦躁，叫人浑身发痒，恨不得将自己的皮肉拆解开来，抓挠1番才能痛快12。

少年的手心冒着细汗，冰冷的细汗。

白晓兰长叹了1声，将他的另1只手也1起握了起来，沉着嗓子低声道：“听闻东海之外有座仙山，高耸入云，山上生活着神仙。我想去问神仙1些问题。无论能不能得到答案，我都会回来。

你若那时依旧恨我，无法释怀，尽可以杀了我。若你不愿再见我，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自行了断。总之，等我做完这件事，就来向你谢罪。”

被白晓兰握在掌心的手紧紧攥在1起，发抖着，战栗着。萨烨烨依旧紧闭着双眼，甚至将头偏向床里边去。

白晓兰深吸了1口气，痛苦道：“对不起，你该恨我。”

她用施加在1个无辜之人身上的痛苦来替补自己这些年来的苦痛。来告诉儿时的自己，看，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可怜的人。想用向下的对比来抵消掉多年来心中的不平衡。却1步1步地将自己变成了1个残忍的刽子手，将1个干干净净的少年拉进了肮脏的沼泽之中。

“我走了。”

白晓兰说完最后1句话，便要起身离开，双手被人紧紧拽住往下拉。

萨烨烨的眼睛没有睁开，但这不妨碍他的眼泪泉涌1般飙出来，也不妨碍他拉着白晓兰的手。蜷缩起身子，将白晓兰的手往怀里拉。

白晓兰被萨烨烨拉得重新坐回到床上，她的手是张开的。萨烨烨1直将她的手指往下按，仿佛想让她回握他的手。

1直如此，倔强不知疲惫，到最后哭出了声。

那种扭拧着的烦躁感再次在白晓兰体内沸腾起来，她像1个狂躁不安的疯子，随时处在失控的边缘。

白晓兰猛地甩开萨烨烨的手，站起来背过身去。她很怕自己下1刻就要失控，就要变成1个疯子，再伤害到他。

白晓兰的声音变得急促且冰冷，她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从房间逃离，“我走了。”

“别走。”

萨烨烨从床上窜起来，连滚带爬的，从后搂住白晓兰的脖子。少年温热的躯体贴着白晓兰的背，哭道：“你别走。”

萨烨烨跪在床上，整个人倒在白晓兰背上的。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着，嗓子里呜咽着，声音夹杂着哭腔断断续续的，纠结又挣扎，“我什么都不要，我没有恨你。我没有……”

萨烨烨摇着头，满脸都是痛苦的挣扎。

他不恨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