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值这个价（2/2）

“白先生有大才，我很欣赏。”

“。”

。

走廊的脚步声很轻，只消几下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躺在床上的安桐缓缓睁开眼睛，她酒量不算太好，醉的快，醒的也快。只是醒来时有人立在床边她不好睁眼，只静静感受着1种陌生又安心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紧紧包裹着她。

白晓兰虽是女子，却总太忙，每次安置好她便匆匆离开，从不会这样守着她。

每次宿醉醒来，她总是1个人盯着漆黑的窗棂，感受着落寞从7窍百孔钻体而入，暗黑彻底吞噬自己。她会在这样的沉沦之中惊出1身冷汗。

这1次，她虽未睁眼，却安心许多，像是有人在她沉沦的边缘架起了结实的围栏，她可以凭栏远眺，再也无需顾及脚下的深渊。

这短暂的安心在黑暗中尤为强烈，再睁眼她又成了那个算计着所有的安老板，而他，是她首要算计的人。

晨间穗穗来敲门送水时，安桐已经起床收拾好了屋子，正站在床边拿着换下的衣物出神。

“安老板，换下的衣服给我吧，我待会儿洗。”

穗穗将水盆放在架子上，伸手过来接衣服。

安桐顺手递了过去，走过去洗脸，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穗穗，昨日白生回来没？”

“没，白先生昨儿午后来过，说是城东的库房出了问题，他要去查看。到现在都没回来。”

“城东？”安桐挂好帕子，白皙的脸上滑过水珠都没有冲淡她紧凝的眉，“白生还说什么没有？”

“额，别的倒是没有。只说了这个，”穗穗歪着头仔细去想，看安桐那样紧张，生怕自己落下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了。白先生好像跟杨掌柜说了些，说是这几日66续续有各地逃难的灾民进城。叫杨掌柜清点好4海楼能调得动的粮食，今日起开仓施粥。”

“还有什么没？”

问着，安桐已快步走向屏风后，重新挑了1身粗布素衣。锦衫半褪，滑落出曼妙的身影，隔着屏风上薄纱的4季图，似是画中仙子在翩然起舞。

穗穗见惯了安老板各种的模样，也在她醉后伺候换过几次衣服，还是不免红着脸别过头去。

“没，再没什么了。安老板又要去城东？”

安桐已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如瀑青丝简单绑着浅绿的布条束在身后，“嗯，今日施粥，4海楼会比较忙，你留着帮忙，我自己去就好。”

1只脚跨出门槛，瞥见了楼下西厢紧闭着的房门，安桐又转头来问：“肖路起了？”

“没呢吧，没见着人，早上吃饭也见着。”说着还要抱怨，“安老板你这钱花得冤枉，那肖路整日什么也不干，就知道跟着您往外跑。”

“哈哈。”安桐轻笑两声，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屋里嘟嘟囔囔似有不满的姑娘，“是么？他这么不好？”

“也不是，长得挺好看，就是……”穗穗支支吾吾，又心有不甘，犹豫几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感觉不值这个价，安老板你别不是被骗了。”

安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又实在脱不开身调笑她1番，隔空指指穗穗，嗔怪，“你个丫头。他好看就够了，我不亏。好了，走了。你也别去叫他，今日不带他出去。”

平日里走动总坐在马车里，竟没发现泾汾城里已经涌入了这么多的难民。安桐从4海楼的后巷出来，还是没有避开摩肩接踵涌向4海楼的人。

仔细看，不止灾民，城里的1些乞丐也跟在里头1道涌上去。

城东之事蹊跷，安桐必须亲自去看1趟。为尽快从人流中挤出来，她尽量贴着墙往外挪动。

忽地抬头，见1褐色短衣的中年男子逆着人流朝她走过来，与她对上了目光才停下。朝她挑了挑下巴示意，又挤着人群出去了。

安桐诧异不过1瞬，便也跟着挤了过去。

早年间芙蓉阁初设，她曾动过1些歪门道，找过几批线人从城中郊外的百姓家中收购绣品帕子。许多女子针线活使得漂亮，却埋没在灶台之间，只左邻右舍的几个亲近姐妹知晓。

她就算出大价钱也找不到人她们，只能想这样的办法。

只是如今芙蓉阁打出了名声，农妇可以直接到店里卖，或是记好时日和地址，定期她会派人上门去取。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接头的人来找她了，再想，城东之事敏感，许是白生派人来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