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利欲熏心（2/2）

章丞相和元和帝交手十余年，从1开始的轻敌，到眼下的慎重对待，都是在元和帝身上得到了不少教训。

尽管这位不是自小当做储君培养，但是与先帝相比，元和帝已经算是不错的1个君主。

“赏罚分明，这是自然的，还请陛下不要轻纵了犯错之人。”别人还在静观其变，乌建德就已经先行开口要对裴不明赶尽杀绝了。

这不在元和帝的意料之中，或者说，元和帝根本想不通乌建德为何要如此直接的针对裴不明。

尽管他是雍王的人，但是元和帝瞧着雍王的态度也没到要给新人落井下石的地步。

那就是这个乌建德自作主张了？

裴不明是得罪过他？元和帝抱着这个疑问，侧眸看向了神色如常的孟冠玉和周扬，2人毫不意外那就是早就知道了？

“这是自然，朕向来赏罚分明，该赏的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他。”元和帝面上没有表现出自己对这个没有眼色的新人的不满。

只是继续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迷惑朝堂上想搅混水的人，借此顺利给裴不明争取到最好的机会。

他要是直接提出来给裴不明升官，那些老东西定然是不肯，前边这些铺垫是必不可少的1部分。

“章丞相以为呢？”元和帝决定还是把准备独善其身的章丞相拉进来，让他表明自己的态度，别等到最后给他横插1脚。

章丞相被皇帝点到名字，便站了出来。

“臣以为，赏罚还是要就事论事，还请陛下明示云州的境况，臣等好细细思辨。”

梁志云那个欺软怕硬的，只要裴不明揪到1点要害，他就当不成这个知府。

但是眼下情况不明，还是得先把具体的实情套出来才好下定论。

雍王手底下这个新人，有些愚不可及，往后可不能把重要的差事交给他来做。

元和帝也没想着能直接把章丞相这个老东西忽悠过去，裴不明的壮举还得往后放1放，先把梁志云的事情先摆到明面上来。

“梁志云欺上瞒下，在云州强抢民女，欺辱发妻，数罪并罚，他还能担当得了云州知府的大任吗？”

元和帝暂时还不打算把裴不明的奏折拿出来，上边说的可比他嘴上说的这些还要精彩，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只能先说这么多。

季燕匪从早朝开始就开始在观察了，只是没想到眼下的局面，他愈发看不明白了。

陛下开始那番话像是在故意引导朝臣们以为裴不明在云州做了什么错事，在想法子为他开脱。

眼下先把梁志云抛出来，就更像是在为裴不明后边的过错做铺垫，好减轻对裴不明的处罚。

季燕匪没怎么和这个妹婿见面，但是以自家表妹那眼光，裴不明不会是个鲁莽的人。

所以在得知裴不明在云州立下了军令状之后，季燕匪也没有过分担心，但是时隔这么久，又没什么消息难免有些担忧。

章丞相闻言也摸不准元和帝的真正用意，仅仅只是想给梁志云拉下马？未必有这么简单。

雍王还在犹豫，正想看看章丞相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自己身后的乌建德已经出声了。

“德不配位，这知府确实该换人了。”

朝堂上其他人原本还在静观其变，不曾想乌建德如此不假思索地就附和出声了。

孟冠玉和周扬人都看傻眼了，这本来应该是他们2人的戏份啊，陛下昨日还交代不要表现得太明显，眼下都不必他们出手了。

为此周扬和孟冠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季燕匪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元和帝知道这个新人是有些不太聪明，但是没想到这么不机灵，不过不必叫孟冠玉他们出手，也能达到这个效果当真不错。

免得后续的处理太过麻烦。

章丞相也没想到雍王身边竟然有这么个蠢货，局势都没看明白呢，就随便乱说话，这可不是个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宋高惇想制止他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满朝文武都听见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直接说他乌建德并不是这个意思。

元和帝瞧着眼下这个局面格外满意。

“朕再3思虑过了，裴不明1个人在云州做事难保不会出错，梁志云又不能堪当大任，诸位老臣谁愿去云州走1趟？”

云州那边虽说粮食多，但是地方偏远，这些老东西个个都不肯吃亏定然是不愿意去的。

章丞相更不可能愿意放弃京城的职位去云州做1个小小的知府，他尽管拿捏着不少朝臣的把柄，但是谁都不会乐意去云州。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季燕匪又不擅长此道，即便有心想去云州，也是无能为力。

元和帝点的是老臣，不关新人的事情，新人个个都低头当鹌鹑不敢多言。

也就是先出声的乌建德，还在思索着要怎么给裴不明来个狠些的处罚，并没有察觉到朝堂上的不对。

“陛下，裴不明在云州尽心尽力，作为1个新人他能有如此担当已然不错，臣等并不熟悉云州的具体境况，不好横插1脚。”

“裴不明去到云州为的就是多加历练，即便有些小失误，那也是无功无过的小事。”

“臣以为，陛下可以将裴不明提拔为知府，让他将功补过，把云州治理好。”

这些老东西平常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眼下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个个都跳出来说话了。

生怕自己被点中去云州，他们可不想离开京城这个好地方。

章丞相还想叫他们先按兵不动，看看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还没拦呢，个个都跳出来了。

不过，这3个罪名都与他没什么关系，给裴不明升官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过……梁志云没把他供出来，倒是叫章丞相很是意外，之前梁志云没少威胁他做事，眼下倒还算识相。

只是眼下没说，难保以后不会把他供出来，最好还是杀人灭口最好，也不知道之前去的人回来了没有。

云州具体情况到底如何，章丞相心里还是没底。他还是想了解1番再下决定，只是眼下的局面对梁志云不利。

他要是强行保住梁志云的话，对自己只有弊没有利，倒不如直接放弃梁志云扶持新人上位。

裴不明手中没有他的把柄，要是能为自己所用，那绝对是最好不过的1把利刃，还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两相比较，章丞相当然会选择最优的新人，既聪明对自己的威胁也不大。

于是乎，朝堂上的人还没听到裴不明犯了什么错就开始以各种理由给裴不明晋升成云州的知府。

空出来的通判，就由裴不明自行在同在云州的县丞之中选择1位提拔上来就是。

总之，京城的人，都不想去云州那个穷乡僻壤。

元和帝尽管早就知道京城这些人都是利欲熏心的老东西，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孟冠玉也是分外吃惊，怪不得裴不明嘱咐他们在京城做官要务必小心，触动到他们的利益的时候，这些人当真的是格外团结。

元和帝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多费1些功夫的时候，他的目的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达成了，甚至不必给裴不明象征的处罚1下。

那些老臣你1言我1语张口就要给裴不明升官，叫乌建德眼红的厉害，他正想着要自荐去云州做知府的时候，被自家王爷狠狠地瞪了1眼。

“裴不明1个新人，恐怕是不能当此大任，诸位未免太过高看他了。”尽管元和帝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但是面上还是1副我觉得不妥的模样。

想尽力给裴不明弄到不错的条件，方便年底裴不明进京述职，再次顺利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