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2）

巨擘金色的瞳孔中弥漫的淡淡的柔和，虽然看起来娇纵不讲理，可实际容易柔软的内心并没有竖起障碍，也就是说只要顺着毛摸就会很好相处。

“算你识相。”砂格撇撇嘴，继续摆弄手机。

诸赤阳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看着面前这一只美丽的人鱼，虽然起伏不大，可是他注意到系统27在和砂格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有带着感情的语调。

是什么原因才能得到系统的特殊对待？他是不是也可以？

想要询问却无从问起。

“这个世界有好多好多的女人哦。”砂格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说道，“她们的伴侣看着她们这样不会不高兴吗？伴侣不应该是对自己的爱人有强烈的占有欲吗？我之前在海边的时候也经常看到有女人在海边游泳，她们难道不会被带走吗？”

“你的世界女人很少吗？”诸赤阳有意想要和人鱼接触。

“是的，很少，雌性人鱼非常的脆弱。”

砂格第一次认真的看了诸赤阳的面容，好丑，好丑，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丑的人？长成这样，活着应该会很辛苦吧。

真可怜。

砂格对诸赤阳充满了同情。

“宿主砂格的世界孕育者均为人鱼，人鱼不分男女皆可受孕。”系统27出声解释，“可人鱼数量极少，繁衍权利只在少部分人手中。”

诸赤阳的面色有些诡异，也就是说，其实面前的人鱼承担的是女性的角色？而迟哥刚刚一直都在欺负女人？

巨擘也听愣了，这……人鱼是女性？

“雄性人鱼可让其他人已受孕，也可自行受孕，皆为可选择项。”系统27解释完毕，又对砂格说道，“在宿主迟修赫的时间，男女比例均衡成功率很高，生子自由，孕育几率很高，由女性承担生育。”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在童话中的世界。”在砂格的印象中，只有童话中才有很多孕育者去争抢一位雄性的场景发生，在这里居然是可以实现的，“殿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宿主请说。”

“你想要变成公主殿下吗？”

突然集装箱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此时一直靠在另外一边角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迟修赫，也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钟玖冀……”这时候诸赤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问题，“你的身|体是主系统进行设定的，可为什么要设计成男性？是因为代码的原因吗？”

系统27认为他的宿主们又在打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系统没有性别，我们的性别一般为男性的主要原因只是因为看起来更贴近男性，系统塑造身|体之时会剥夺不重要的器官，比如胸。”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那……小玖……”巨擘颤抖的声音问道，“男性|器|官呢？你……你有吗？”

“有。”系统27很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了和正常人相同，该具备的都具备，只不过无法使用而已。”

轰——

整个空间瞬间爆炸，所有人的面色都很诡异。

人鱼的眼眶逐渐泛红，眼泪逐渐蓄积，手指一松，手机掉到了集装箱内，发出清脆的碰撞音，最后双手捂脸，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怎么，怎么这样啊！”

系统27：“虽然我问可能会不合适，可是为什么宿主会在意我是否功能正常？”

巨擘故意咳嗽了两声，虎斑猫咳嗽的样子，虎头虎脑，意外的可爱。

“也不是，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主要是我们都有就对，嗯，你懂的。”

“有关系啊，很有关系啊，怎么能没有关系呢？”砂格最喜欢的三连强调语句再次出现，“我不介意在上，也不介意在下，可我介意没有啊？如果这都没有，以后要怎么享受生活？生活是需要调剂品的呀！呜呜呜呜呜……”

“可是宿主砂格未来会拥有十分强力的对象。”至少资料里是这么写的，并且全部都指向一个人，就如同迟修赫和穆如清一样，是天命所归。

“殿下的意思是你以后的身|体那方面会能力很强吗？”瞬间砂格抬起了头，眼底迸发出光彩，双手立刻称在的水箱上下意识的想要跳出来，脑袋直接磕上了集装箱的顶部，嗷呜一声又摔坏了水箱，足以表达他十分振奋的心情。

此时迟修赫看砂格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不满和不爽了，甚至透着丝丝杀意。

砂格看到了，大大的眼睛瞪了回去：“怎么你有意见吗，想和我抢得先比我好看才行！就你那个丑样子？呵！”

迟修赫面色阴沉。

巨擘立刻跳上了迟修赫的肩膀：“好啦好啦，别生气，不要太计较。”

“如果……”诸赤阳并没有在意砂格和迟修赫的明争暗斗，“钟玖冀，让你选择性别的话，你愿意成为男性还是女性？”

系统27听到了这个问题就知道宿主们想要复活自己的这件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殿下不管是王子殿下还是公主殿下，我都可以的！”砂格双手抱住了自己，“我虽然柔弱可怜又无助，可是我有一个很强大的内心，一定可以照顾好我的爱人！”

迟修赫的目光停留在盛满了清水的水箱壁上，那阴霾的目光有如实质要将水箱直接打破，将其中赖以生存的水源全部倾倒，让砂格就此感受干涸的痛苦。

“我会认真考虑的。”对性别向来没有概念的系统27决定为了宿主们的愿望好好的研究各个性别的优劣势。

“不仅仅是功能，还希望你可以成长。”诸赤阳不自觉垂眸，手指搅在一起，“成长非常重要，我希望你有。”

“成长？”砂格歪头，“你们也打算给他做一具身|体吗？”

“你也有这个打算？”诸赤阳很意外。

“有是有，但是……”砂格单手撑头，拧眉思考，“虽然长得看得过去的人有很多，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称得上王子殿下的气质。殿下太过独一无二了，别人的身|体肯定用起来不好用。”

诸赤阳愣了愣，显然对于人鱼故意做出的人畜无害，本身就并不相信。

他此时露出的不自觉夺人性命的残忍，也并不意外。

“或许有其他的方法。”诸赤阳歪头，仔细思考，“我想给他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人鱼趴在水箱之上，垂眸看向坐在旁边的诸赤阳：“嗯，你这个人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当然，只要我们目标相同，我们就是好朋友，但是……”

人鱼冲着诸赤阳伸出手，突然捉住了诸赤阳的衣领，狠狠地提向了自己，声音好听又柔和：“你应该没有夹带私货吧，之前看你好像想对付我哦？告诉你这是不可能哒，你打不过我哒！”

系统27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却没有阻止，人鱼说的的确是实话，现在还没有得到完全传承的宿主诸赤阳并没有能够对抗砂格的能力。

“我不会的，钟玖冀不喜欢。”

“我……我也不会，我当然不会，我可柔弱了！”人鱼慌张的猛眨眼睛，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们为什么都叫殿下钟玖冀？他不是叫系统27吗？”

“系统27是我的本名，钟玖冀是我身|体名字，我身|体没了，名字也没了。”系统27解释道。

“会有的。”诸赤阳说道，“我会把你的身|体，还给你的。”

“……殿下本来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人鱼系统27充满了好奇。

系统27寄生在宿主砂格的身上为他打开了虚拟形象，顿时钟玖冀的模样出现在了砂格的眼中。

总是会吵吵闹闹的砂格却在看到钟玖冀的虚拟形象之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湛蓝色的双眼中都是钟玖冀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完美的身材比例，他的样貌是柔和唯美的，和砂格美的过于锋芒不同，这一份内敛和朴素就像是柔软的云朵，带着湿气包裹了砂格的全身。

砂格的手不自觉的伸向了前方，然而只能摸到一片虚空，看着这个形象，一直在砂格心中空落落的内心仿佛被填满了，始终空荡荡的角落的此时终于住进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他干涸的内心中支起了一片云雨。

砂格眨了眨眼睛，将湿润的已经阻挡了他的视野的了泪水清理干净，砂格一瞬都不肯放过这一次观察的机会。

砂格无声无息的哭泣着，和之前所有的闹腾都不同，这一次他的哭泣极其安稳平静，虽然是在哭泣，但是所有的状态面板都很平和，水蓝色的大眼睛中，所承载的并不是悲伤，而是庆幸和怅然。

系统27这一瞬，居然不知如何面对。

“宿主砂格。”系统27在人鱼的耳边出了声。

砂格猛然回过神来，眼泪还挂在下巴上，猛然注意到自己居然哭了，明明而已毫无顾忌的在众人面前大哭的人鱼突然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再次出来后所有的泪水都消失无踪。

“太帅了，这就是我的王子殿下！”砂格抱住自己翻滚，“太帅了吧，太帅了，这就是我的王子殿下，是我心目中的王子殿下！啊啊啊啊！”

即便是尖叫，砂格的声音也是极其好听的，他趴在水箱边缘：“光是看着，我就不行了，太诱惑了，太诱惑了啊啊啊啊啊！”

在场的另外三个宿主看着砂格，砂格兀自犯蠢，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我心目中的殿下……”突然间砂格直接翻腾向水箱，撅着屁|股对诸赤阳说道，“明明男性就很好看了，不要变成女性了吧。”

“其实虽然钟玖冀的模样整体偏男性化，但是如果转换成女体也毫无违和感。”诸赤阳歪着头，目光有些飘远。

砂格眨了眨眼睛，和诸赤阳一起发起呆来，片刻之后才说：“我觉得……好像……还可以哎……”

“钟玖冀的样貌本身就可男可女。”

“但是殿下的性格会更适合男性吧？ ”砂格认真思考，“不过……殿下是怎么死的？你们为什么没有照看好他？”

这一句话出来，系统27 察觉到所有人的宿主面板都出现了异常状态，然而突然车子停了下来，嘈杂的集装箱的声音消失，留在了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寂静。

砂格眨了眨眼睛，从一旁自己伸出手把巨大的封盖盖上，自己钻进了水箱，并且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隐藏袋。

诸赤阳站起身来将袋子罩在了水箱上：“进来吧，把这个也抬上飞机运走。”

系统27知道这个水箱对人鱼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受了，曾经绑匪所使用的箱子都比这个临时的水箱要好的太多，里面的水因为是从海水中抽出来的，很污浊，砂格一向喜欢干净流动的水源，设施内给人鱼提供的水都是最完美适宜的水。

可是……

系统27可以看到砂格安静的躺在水箱之内，无聊的用双手玩弄着自己的鱼鳍，他的表情很愤懑，可是却始终都没有开口发出一点声音。

巨擘有意识的看了一眼诸赤阳，诸赤阳点点头走向了迟修赫，并且叫了系统27的名字。

巨擘落在了水箱上，被货运人员视若无睹的随着水箱抬走，轻轻的喵喵着，和人鱼对话：“砂格，你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走开，臭猫。”本身就被浑浊的水扰的心烦意燥的人鱼和巨擘隐秘的对话。

“抱歉。”巨擘的耳朵瞬间飞机耳，“那个，我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穿越的？”

人鱼眼神微动，没有故意瞪圆眼睛，没有装作可爱的模样，安静的看着，仿佛透过黑色的布料都能清楚的看到虎斑猫的一般。

“既然是人鱼要来，那就要从之前居住的地方先搬出来了。”迟修赫的语气冷淡，似乎对要照顾人鱼很不高兴，“那套房子的泳池在室外，很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我换到了别处，但是对于水质并不太了解。”

“需要最佳水质的调配比例吗？”系统27说道，“有相当多的物质在这个世界无法合成，并且无法存在，虽然会比较困难，但是只要水中不残留药物和污染，人鱼就能够存活。”

“他好像很娇气？”诸赤阳问道，“就这么简单的放在水池里没关系吗？”

这也是系统27一开始不打算开世界的原因，或者说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让人鱼在这个世界呆很久。

“宿主砂格的确对物质需求要去很高，但是……”系统27提议道，“只要有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首饰，好听的歌曲，以及美味的海鲜，他可以克服泳池。”

“……”

诸赤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

“宿主诸赤阳为何发笑？”

“人鱼这样只有在传说中才能见到的生物，却被当做普通的小孩子养育。”也许平等也是最好，他渴望着钟玖冀的独特，却也希望钟玖冀的平等，这两样都是他没有得到过的。

“砂格是龙傲天宿主，他未来的道路不会坎坷，他拥有龙傲天的毅力、耐性、气运、天赋、坚韧不拔。”系统27说道，“他不会被任何困难所为难。”

明明是这么说……

和所有的宿主都知道，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定要插手的人，也是系统27。

明明知道，可就是不放心。

都这样了，到底哪里像个无情无爱的系统了？

飞机稳定之后，迟修赫在没人的时候打开了水箱，蓝色的人鱼从水箱中冒出头来，撇撇嘴，一脸的嫌弃：“这样科技落后的地方，如果不是殿下在这里，我才不来呢！”

“你出来吗？”迟修赫问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故意要刺|激我？我和你说，你打不过我的，我一尾巴，你就能到天边去，不对，咳咳咳，我一点都不暴力，27，27有人欺负我！”

从头看到尾的系统27：“……”

“迟修赫，宿主砂格没有双|腿无法在路面上行走。”

“那他以前都是怎么走的？”

“人鱼天生就是被抱着走的。”

迟修赫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要……抱他？”

“……”诸赤阳看了看自己细弱的手臂，不自然的磕了磕双|腿的矫正器，然而对比了一下宿主砂格两米五的身长，微微皱眉，似乎……不太行。

“你们，你们！”砂格顿时气红了眼眶，一边叫嚣着一边呜呜捂脸，“你们是不是嫌我重？！我和你们说，我可轻了！明明就是你们手无缚鸡之力！你们都是弱鸡！弱鸡！”

迟修赫的脸色也是黑的没边，总不能叫一只猫来抗，现在拥有身|体可以抱砂格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迟修赫忍耐着心情，向前迈了一步，却直接被透明的蓝色尾巴甩了一脸水：“不去，不抱！滚开！弱鸡情敌！！”

虎斑猫始终飞机耳，悄咪|咪的瑟缩在一边，不敢自讨没趣，这宿主，真是能闹腾。

就在气氛凝固之时，突然飞机晃动了一下，本身飞机的晃动应该很正常，然而人鱼却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

“有不对的声音……”人鱼的目光认真，侧耳倾听，“这飞机被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