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世回溯(1/2)
一开始,和善初记得的一样,他自小就是被娇养的少爷,知道母亲离世。他失去一切,被送到国外读书,然而,却在国外遭受校园暴力因此患上抑郁症。
唯一关心他的老太太将他接回国,养在身边悉心照料。
丁老太太很疼惜他这个孙子,对他尤其细心。至于父亲虽然对他不甚疼爱,但也花钱找了专业的医疗团队为善初改善状况。
善初知道,自己不姓丁,所以就算是丁敏生的亲生子,也都不比另外两个私生子受宠,更别提还有焦娇在旁煽风点火。
善初一丝清明间,还问丁老太太:“我不姓丁,您也一样疼我吗?”
丁老太太笑呵呵地说:“我也不姓丁呀。”
善初也笑呵呵的。
善初17岁的时候,治好了抑郁症。
善初18岁的时候,一名律师忽然找上门。
原来,善母嫁给丁敏生的时候,善家留了一个心眼,将家族财产的状况对丁敏生隐瞒了。善母只继承了30%的善氏财产——而丁敏生以为那就是全部。
善初外公不但隐瞒财产状况,还在生前立下秘密遗嘱,让善初继承70%的财富,但要等善初成年了才能继承,在此之前都要保密。
18岁的善初拿到这笔天降的遗产,无比佩服爷爷留的这一手。
而这个时候,善初还和奶奶一起住。
善初退学回国后,丁敏生和焦娇一直对善初不冷不热的。
然而,当遗产的事情曝光后,丁敏生立即跑到丁老太太家里来,口口声声说关心善初、疼善初,说要把善初接回去。
在此之前,善初住在奶奶家两年,丁敏生从来没说过一次要把他接回去家里住。
原因也很简单,丁敏生觉得善初住在家里,会和焦娇以及两个孩子闹矛盾,吵得家宅不宁。丁敏生觉得还是分开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
善初继承了善家70%的财富。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丁敏生很惊愕,之后就是气愤:敢情这个老丈人到死还防着我呢?他们姓善的从来没有把真正把我当成一家人!
丁敏生甚至还记恨上已故的善母。
他想,这件事善母应该也是知情的。
——但他可真的冤枉了善母了。善母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对家里有多少财产是不太清楚的。
丁敏生入赘善家,但老丈人一直没有跟他透露善家到底有多少财产。
善氏不是上市公司,不会有什么公开财报。老丈人也没让丁敏生经手任何善家的事情。善氏的产业一直由专业的经理人打理。
丁敏生发迹,靠的是拿着老丈人的资金和人脉去创业。
丁家的生意和善家一直是分开的。
丁敏生只能隐约知道善家祖上阔过,现在也不差,但到老丈人离世,丁敏生都没探明白善家的家底。
老丈人过世后,善母继承了一大笔财产,数额之丰,让丁敏生都红了眼。
他心中忿忿不平:他原以为自己努力大半辈子,建立了自己的公司,是十分了不起的。却没想到,善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一出生就赢了他。
不过,善母死后,这些钱也就成了丁敏生的了。
因为善母所继承的财产非常可观,所以丁敏生以为这就是善氏的全部了。
没想到——那仅仅是三成。
而剩下的七成,落到了善初手上。
三成都够让丁敏生红了眼,那七成该是什么水平?
丁敏生现在看善初不是“亲生儿子”,而是“善财童子”。
善初心里早已明白人情冷暖,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老父亲忽然跑到自己跟前来,带笑讨好的,善初哪儿能不明白?
善初笑眯眯地说:“你想我搬回去吗?我怕焦娇不答应。”
说着,善初拿起茶杯,吹了吹茶。
“她怎么会不答应?她也一样很想你!”丁敏生尴尬地说。
善初却道:“我还是那一句,我不要见到那个女人,有她就没我!”
语气和十五岁时闹腾的一样,但善初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十五岁的时候,他的闹腾和娇纵是真的。
一个肯闹腾、娇纵的孩子是被爱的——起码他是以为自己是被爱的,才会这么激烈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引起对方的关注。
而十八岁的善初,嘴里的娇纵语气是假的。
他的语气拿捏得极好,只是一种策略,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毫无心机、渴望亲情的孩子。
果然,听到善初娇纵的发言,丁敏生立即安心不少。
他不怕善初闹脾气,他就怕善初不闹呢!
闹脾气的孩子都是为了有糖吃,丁敏生愿意赏他一颗糖。
他怕的是善初不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泾渭分明地表示和丁敏生一刀两断,那才叫难处理。
丁敏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她可是我的妻子……”
“少恶心人了。”善初说,“你不用说了,除非你把她和两个私生子赶出去,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完,善初转身就走上楼,也不理丁敏生了。
没过一会儿,丁老太太来劝善初,说:“他终究是你父亲啊……你恨焦娇那个女人,我理解,但父亲是你的父亲,两个孩子更加是无辜的……”
善初听到这个,心里极为烦躁:他知道奶奶是疼自己的,但奶奶也疼丁敏生。
说实话,若不是有丁敏生这个“纽带”,丁老太太还不会疼自己呢。
更残忍的是,虽然丁老太太是唯一一个活着的、还关心善初的亲人。但善初却不是丁老太太唯一关心的对象。
丁老太太爱善初,但也爱着丁敏生、以及那两个私生子。
如果他们发生冲突,很难说丁老太太会站在哪一边。
善初站在窗台边,冷风灌进来,像是把他丢进了一个满是冷水的池里,他几乎要窒息。
没有人……
没有人是全心全意的爱他的。
善初一边在律师的帮助下料理遗产的事情,一边开始物色独居的房子。
他不想再和奶奶同住了。
不是他不感恩,而是他无法不生怨。
律师跟他道歉,说:“我不知道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遭受了那么多的事情……唉,不过,老爷子吩咐过,在你18岁之前不可以联系你,就怕你父亲会察觉到什么……”
善初微微一笑,说:“你不用道歉,我很感谢你的帮助。”
律师看着善初,脸颊微微发红:“这件事结束之后,我能约你吃饭吗?”
善初怔了怔,像是平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魅力:我都没撩他,他怎么就骚了?
善初渐渐发现了自己魅力的好处,当一个男人想获取你的爱的时候,像极了一只求偶的野兽,是没有脑子的,什么都干得出,就是一个莽。
而他莽的程度,完全取决于他有多冲动。
善初利用律师对自己的爱意,让他做出了很多不符合道德、但是符合善初利益的事情。
律师像是毫无保留的爱自己,让善初久旱的心像是降下一场甘霖。
只是不久之后,善初发现律师是有妻子的。
善初简直想呕,直接把律师拉黑了。
律师难以接受善初的决绝,流着泪求善初回头看他一眼:“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为了你离婚!”
善初说:“你吃屎吧!”
就在律师考虑要不要为爱吃屎的时候,善初又有了新的约会对象。
在一开始发现律师已婚的时候,除了愤怒,善初心里竟更多是“果然如此”的轻松感:我就知道,哪有人真的会真心爱我嘛
善初便觉得,自己也理所当然的不应该付出真心,开启了他的钓鱼、养鱼、然后再把鱼放回海里的循环。
……
期间,他一次又一次地遇到不错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约会,一次又一次的抽身。
善初的心像是一块干裂的大地,需要大量的降雨,才能缓解那皲裂一样的疼痛。
然而,比起降雨,善初的做法更像是用舌头去舔干裂的嘴唇。
缓解是一瞬的,之后却是脱皮、开裂、流血……
但他却跳入了这个残忍的循环。
他好想要有人爱他。
但他又不相信有人会爱他。
他看起来极度自信,可以把所有他看上的鱼钓起来。
但事实上,他极度敏感、极度焦虑。
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如惊弓之鸟,又将钓上来的鱼放归大海。
表面上他越来越春风得意,花名在外,人人说他是游戏人间的浪子,风花雪月都是他的柴米油盐。
只有他知道,他越来越难感觉到被爱的快乐。
他是个假的海王,他心中一口枯井,什么鱼都养不了。
……一直到他二十九岁那一年。
他夺了丁敏生的财产,将丁敏生和焦娇送进监狱。
丁老太太愁白了头,斥责善初不孝,为了夺家产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
善初无处说理。
他无法对丁老太太说:家产本来就是我的,我这是“取”而不是“夺”。丁敏生和焦娇本就犯了法,我把他们送进去,也没做错什么。
但他知道这些话跟丁老太太是说不通的。
善初心底知道,自己会这么对丁敏生和焦娇,是因为想复仇,想为过世的母亲争一口气。
而丁老太太责骂善初,也不是因为什么孝不孝顺的道理,主要就是因为丁老太太心疼自己儿子。
丁敏生是丁老太太心爱的儿子,所以老太太不愿意看到丁敏生下场凄惨。
老太太从此不愿再见善初。
于是,三十岁生日那天,善初只有一个人。
换做从前,他尽管没有父母相伴,也有老太太陪他。
但今年没有了。
当然,如果他真的害怕寂寞,想找人陪的话,也不是没有选择的,或者说,选择也太多了。
而是他不想要。
他独自坐在游泳池边,对影自怜,喝酒,醉了,跌入了游泳池。
然后就……被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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