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2）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发现车门已经被人阖上，开车的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此时，一脸懵逼的楚景澄只想静静。

别问他静静是谁。

行云流水一套动作后，顾瑾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叶辰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周围的人都打发走了后，才额角蹦井字号地问，“你又想干嘛？”

仿佛之前的喧嚣是另一个世界的狂欢，此时只剩风吹过树林引起的簌簌声，只有跑道上残留的轮胎印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叶辰笑容收起，平时温润如玉的人，此时竟带着丝不近人情的冷酷。

顾瑾啧了声，刚想开口嘲讽两句，就被人拽着胳膊也塞进了车里。

“喂，你干嘛！”

只见拉他的人堂而皇之地坐上了他的爱车。而且是驾驶座。

“家在哪？”

“叶辰你他/妈到底发什么疯了？”

“胳膊。”

“？”

“左胳膊有感觉吗？”

“……”

“家在哪？”

凌晨的公路上没有几辆车经过，叶辰眼神平静，向着顾瑾说的地址驶去。

记忆中并非没有顾家本宅的地址，但记忆中也显示顾瑾很少回去。

如果顾瑾真是生病，他自己应该知道去哪里才有药，以及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安全。

叶辰咀嚼着这两个字。

说实话，顾瑾的表现令他有些熟悉，勾起了些不愿回想的记忆。

前世，他的母亲患有精神类疾病，伴随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表现，其中肌肉暂时无力且颤抖就是表现之一。

夜色中。

车在叶辰的手下平稳地行驶着，明明是为赛车而生，此时温顺的却像个小绵羊。

后座的人已经半天没发出过声响，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在闹变扭，原因大概是他让对方丢脸了？

在他眼中，许是心理年龄的差距，看顾瑾总像是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抬头看后视镜，才发现顾瑾靠在车窗旁，右手死死地握住左侧的胳膊中/央，头上冷汗不停地往下滴，车垫被晕染出深色的水痕。

叶辰先将车从路边停住，冷静地下车，打开后侧车门，坐了进去。

有些东西即使他不愿回忆，也已经成为了铭刻在灵魂上的烙印，纵使早已脱离原来的世界，那些本能的反应还是被一起带了过来。

他眼睑半阖，将手放在顾瑾已经用力到冒出青筋的右手上，将对方的手缓缓握住。

整个人以一种类似于环抱的姿势将人围了起来，没有说话，而是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这是曾经母亲教给他的，在母亲精神状态陷入混乱时，他总会唱着它。仿佛一切还停留在美好的往昔。

怀中的人慢慢停下颤抖，唇上被咬的全是伤痕，怪不得刚才没听到声响。叶辰轻声叹了口气，转身从车座后面的袋子里拿出湿纸巾。

一转头，就发现人醒了。

“我……”顾瑾脑中有些混乱，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有些难堪，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向对方伸手，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那么下意识地伸了，结果手中接到了一片湿湿软软的东西。

湿纸巾？

顾瑾歪了歪头，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这种举动，他清醒时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叶辰指了指嘴，看对方还一脸问号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带着些真实的无奈。

他将纸巾拿了回来，低下头，仔细地擦着顾瑾唇上残留的血迹。

本身两个人就人高马大的，车后座再大，两个成年男人也不可能多么舒服地展开身体，因此两个人靠得极近，呼吸彼此交织在一起。

男人从上投下的阴影将顾瑾罩住，宛如一个无形的拥抱。

挨近的身体带有一种奇妙的香味，似是林中晨间的雾气，带着一种淡雅沉香。

顾瑾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将醒未醒的状态，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恍惚在梦中，又知道这其实是现实。

意识不停地飘散，等意识落地，发现车已经再次停住，即使他没意识到车是什么时候再次开启的。

他抬头，驾驶座上的人刚刚下车，与门前走来的大哥交谈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似是错觉，只有鼻间的沉香还在幻觉般残留。

左侧的胳膊已经恢复了知觉，他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招，但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能像往常般自如挪动自己的胳膊。

他单手捂住眼睛，不知道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怎样的。

他应该感到恼怒，因为他在情敌面前丢了面子，甚至还被情敌安抚了，对他来说这非但不会使他高兴，还会令他倍感屈辱。

可实际上，心中却升起了一些他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只是他知道，那不是负面的。

仅此而已。